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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驸马听令(35)

作者:楚流景 时间:2018-03-17 19:18 标签:甜文 改造计划 剧情流

  张贺看看咸宁公主,又看看楚琰,思索片刻,微微一笑道:“鸣之想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关联,可以跟上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还能帮沈中郎找到爱妾呢。”
  咸宁公主道:“我正有此意。不如叔阙一同前往?”
  “鸣之请。”
  “叔阙请。”
  见两人都要去后院,楚琰可一点都不想留下来,跟在曲和身边看热闹比较要紧:“我也去,我也去!”

  ☆、公主,你要做什么

  宋致等了很晚, 才等到咸宁公主回来。她特意看了一下外面的时间, 大概已经午夜十二点左右了。古代的人睡得早, 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睡觉晚的七八点差不多都睡了, 咸宁公主回来的时候还是楚琰送的,否则她遇到宵禁, 执金吾的人可是会把她抓起来的。
  时间太晚了, 咸宁公主一脸疲倦地过来看了一眼宋致, 说了几句话就去洗漱了。宋致能感觉到她好像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也没有拉着她说话, 等耳朵听见隔壁的房间关上门的声音后, 她才出了一口气。
  她闭上眼睛,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情,让她烦躁不安。何况她白天睡多了, 晚上也就睡不着了。她重新睁开眼,坐了起来。伤口还有些疼, 但是太医的贡药确实很有效, 最起码她只要不是大的动作就没有什么问题。她起身穿了鞋子, 又从衣架上取了外套,轻轻打开窗子。
  窗子开了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冰凉的夜色和夜色下还亮着灯的客房。那间房间是窦途的,看来窦途还没睡觉。她看了一会儿,这二楼东侧的房间全暗下了, 大家都入睡了。一天没出房间,有些烦闷,外面空气清新舒畅,宋致决定出去走走。
  她走到门口,把门带上,紧了紧外套,才走到廊下,看着外面黑漆漆的景色。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她只是莫名地想出来看一眼咸宁公主而已。所以当她的目光落在咸宁公主的门上,她又得寸进尺地生出想再和她说句话的心思。只是她没有理由,不敢而已。
  于是她就靠着咸宁公主的门,静静地听着里面安静无声。
  她不知道的是写完东西的窦途本来也想开开窗透气,开了一个缝后发现咸宁公主门口有一个身影,他先是一惊,以为是刺客,看清之后,又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最后,他关上的窗户,就站在窗边沉思着什么。
  宋致站了半个时辰,腿脚酸麻,她冷静了下来,准备回去。刚一动,就听见里面的脚步声响起,咸宁公主开了门,在她回头之际捉住了她的手。
  宋致吓了一跳,扭头望着面色如常的咸宁公主,心头猛然跳得很快,尤其是在夜色之下,被放大无数倍,因为咸宁公主捉住“做贼心虚”的她,也因为咸宁公主还没有睡,心里念叨的人突然出现,让她慌张不已。她下意识想逃走,抿着唇白着脸,呼吸急促起来。但她只走了一步,又被咸宁公主扯住,宋致稳定了心神,脸上有些发烫,结结巴巴地问:“公……公主?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月色如纱,笼罩在两人身上,咸宁公主的冠发落了一身霜雪,她眼底深沉,唇角含笑,似乎带着戏谑。四下无人,她换回了温柔轻语的嗓音,悦耳诱人地把声音递进宋致耳边,宛若轻声呢喃,又如情人般絮絮低语。
  她眉目扬起笑容,卸了妆的脸还原本来美貌,眼神柔和得似水。她低声道:“阿致在这里徘徊,又是要做什么?”
  “我我我我……”宋致磕磕巴巴,话都凑不齐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咸宁公主逼近她。她的手腕被咸宁公主钳制住,动弹不得,往后再退就直接靠到墙上。
  咸宁公主语调悠长一扬,把她逼到墙角,一手贴在墙上,把她困在怀中。
  “阿致,你在紧张什么?”咸宁公主眸色越发地深沉,扣着宋致的手,肌肤相贴之处还有些发烫。
  “我没有!”宋致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咸宁公主,心快提到了嗓子眼了,脸涨红,头充血,手中开始冒汗。
  咸宁公主微微一笑,放开了她,转过身去,淡淡道:“我听力甚好,你在隔壁辗转呼吸,推窗开门,我都知道。尤其是你在我门口徘徊,我听得更加清楚。”
  宋致突然按住胸口,浑身紧绷僵住。她担心咸宁公主此刻会听见她羞耻的心跳,还想忍住不咽口水,但是一紧张,咽口水的声音反而更大了。
  “你——”宋致想解释什么,往前一步,又觉得越解释越说不清,兴许只有她想歪了,脚步便停住了。
  咸宁公主回首,白衣如画,只见她垂眸低眉,敛去一身凌厉,柔软皎洁,仿佛沉月。
  “外面风大,好好休息。”她的侧脸浸染凉光,唇角薄凉,声音也恢复了冷淡,“阿致,回去吧。”
  宋致一怔,有些失落地道:“喏。”她转身回去,没敢回头看,进了房间,把门带上,阻隔了视线。
  咸宁公主一直没有回头,她听见关门的声音,也听见宋致在门后停顿了一会儿,最后回到床边躺下。她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好,坐到床上,忽然觉得有些疲倦。
  她盯着床头跳动的烛火,内心忽如其来地沉重。白天,她不明白宋致为何要说那句话,但现在,她有些明悟了。
  咸宁公主躺下,盖好被褥,耳边注意听着隔壁的呼吸声。宋致没有睡,她也没有睡,隔着一堵墙,两人陷入了沉默。
  宋致为自己去咸宁公主房外的举动而懊悔,咸宁公主为出去拉住了宋致而后悔。
  “你是有意,还是无心?”咸宁公主默默地念了几遍,但没有人回答她,她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有意也好,无心也罢,算起来,宋致和她认识有小半年了,说是出生入死也不为过。只是一个苗头还不足为虑,或许是她自己想多了。
  咸宁公主翻了个身,带着无解的疑问沉沉睡去。
  第二天,咸宁公主洗漱完毕还没出门,冯马就上门来,给咸宁公主亲自送印绶衣服。
  “冯常侍辛苦了。”咸宁公主接过印绶衣服,把印绶系在腰上,回头从窦途手中拿了一块玉佩,塞给冯马。
  冯马胖乎乎的脸上乐开了花,一边把玉佩塞进袖子,一边客客气气地道:“大王让老奴顺便来看看女公子,不知女公子伤势如何了?”
  “已无大碍。”咸宁公主不着痕迹地挡住冯马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
  冯马不甘心地还要和咸宁公主扯,听见外面这么大动静的宋致推门出来,看见她们在楼下中庭聊天,冯马仰头看到楼上的宋致,喜上眉梢道:“哟,女公子,身子可好些了?”
  宋致一愣,点了点头。她转身快步下了楼,走到冯马面前,行了一礼:“冯常侍。”
  冯马的眼睛快笑没在那堆肥肉里了。他虚扶一下,说道:“女公子可要注意身体。这大王对女公子很是愧疚,特地再三吩咐老奴,一定要让女公子保重。”
  “嗯。”宋致想起长沙王模模糊糊的面孔,心里好感顿生,笑着道,“请回复大王,庶民再养好一些,必然进宫谢恩。”
  “女公子果真是个伶俐人!”冯马一听宋致如此上道,更是心花怒放。他急着回去复命,得到宋致要进宫谢恩的话后,就不再耽搁,和诸位告辞。
  咸宁公主和宋致一起送走了冯马后,宋致的目光落在咸宁公主腰上的印绶,惊喜道:“印绶啊!”
  “阿致又不是没有见过。你若是喜欢,我可以给你十个八个。”咸宁公主取笑道,“两千石的印绶不比这个好看多了么?”她说的是当初颖川太守的印绶。
  宋致撇了撇嘴,哼道:“两千石而已,我还看不上。要不然公主给我刻一个独一无二的?”
  什么是独一无二?除了玉玺是独一无二,还真没有独一无二的官印。
  咸宁公主僵住笑。她望着面露不屑的宋致,沉吟半晌,莞尔一笑,颔首道:“好啊。”
  宋致一噎,没敢再接话。咸宁公主敢刻,她敢要么?反正咸宁公主刻了死不了,她要敢要,估计不知道在哪的白衣令就冒出来把她脑袋拧下来送到朝廷邀功了。
  “主公,明安到了。”窦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斗法。
  宋致向门口看去,果然,一身白衣武服的明中侯腰间悬刀,躬身快步走了进来,对着咸宁公主作了一揖,单膝跪地道:“公主亲卫中侯臣安,见过公主。”
  咸宁公主温声道:“明安起来。此处不宜再叫我公主,你同窦录事一起叫我主公吧。”
  明安起身,拱手道:“喏!”
  咸宁公主淡淡一笑,对明安道:“明安,白柳可好?”
  “白家丞已接受新野县,并且派人到咸宁与诸君会意。咸宁一郡,并与新野,共七县八十一乡听候主公差遣!”
  “此事可告知了陛下?”咸宁公主点了点头,又问。
  “臣离新野时,余家令已快马报入宫中转呈李冼马。”
  既然事情都安排好了,她也没有多问,满意地笑了:“明安,你就留在阿致身边听命。她是驸马的女弟,也是我的心腹。长沙大计,还需要她的谋划。”
  明安躬身向宋致行了一礼:“明安见过表公子。”他早知道咸宁公主身边多出了一个“表妹”,因此这么称呼也是合理的。
  宋致还了一礼,面无表情地道:“明中侯。”
  “表公子还请叫臣明安。”
  宋致白眼一翻,敷衍地点了点头:“明安。”她早见过明白千百遍了,还得装不熟,真是心累。
  “好了,我要查案去了,你们就留在客舍里。窦途,今天记得去买座房子,不需要多大,够住我们这些人就是了。”
  窦途领命道:“喏。”
  “鸣之兄,可让贺一阵好等啊。”话才说完,张贺就踏进门来,脸上洋溢着笑容,春风满面。

  ☆、找到证据

  今天一大早, 客舍迎来了好几波的人, 就连张贺也来凑热闹。
  几人相互见礼, 张贺的目光落在宋致的身上, 眼神一凝,微微愣住。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传说中的“宋致”。在洛阳的时候, 他只是听说宋家还有个女儿叫宋致,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人他并不清楚。那天在宫门见面, 他距离太远没看清楚, 后来宋致昏倒被人抱住, 才引起他的注意,可惜他心神都在咸宁公主和长沙王身上, 并没有仔细看宋致相貌。这么一看, 简直像极了宋放的模样,神态举止,宛若宋放穿上的女装。
  但他来不及多想, 咸宁公主的话把他的注意力都扯到了她身上。
  “叔阙,我们今日要去酒舍看一看, 再去沈府?”
  张贺收回目光, 轻笑道:“鸣之兄言之有理。”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 当先走了出去:“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客舍,步行往宋蹇客舍的方向去。清晨人还不是很多,但是街上的商贾已经开门摆摊,庭前洒扫干净,等候客人来临。
  张贺心里记挂着客舍的事, 他昨夜整理了一番证据,可零散的东西凑不成一整个事情的真相,所以他一大早就过来,请咸宁公主一起前往。他相信咸宁公主一定会有什么发现,多一个人能够帮他拾缺补漏,才能尽快破案。明天就是第三天了,不知道长沙王会怎么为难他。
  事实上长沙王对廷尉府的办事效率并没有多大信心。在案发后的第二天,下令撤掉了光禄勋的职位,在听说沈砚也牵扯其中之后,不由分说就下令新任的光禄勋把沈砚抓起来。
  光禄勋上午升的官,下午就要去得罪沈家,可谓是喜忧参半。但是长沙王的愤怒需要有人来平息,这不是简单的谋杀案,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冒头触犯长沙王的威严,于是光禄勋动作迅速,派人把因为爱妾丢失而失魂落魄的沈砚逮捕进了大牢之中,快得连沈家都反应不过来。
  就在张贺和咸宁公主去酒舍查案时,沈家家主就进宫去见太后,在太后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太后还不知道这件事呢,一听长沙王不明就里地把心腹爱将送进大牢,还以为长沙王下了乱命,急匆匆地让人请长沙王。
  “跪下!”太后不等长沙王进门开口,怒斥道。
  长沙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太后的愤怒让他打了个冷颤,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伏地叩首,大气也不敢出。
  “大王,可是你下令捉拿的沈砚?”
  长沙王一听原来是为了沈砚,他直起身,抬头看着太后,沉下脸,皱眉道:“太后,我抓沈砚,是有理由的。”
  “什么理由?我倒是想听听。”太后哼了一声。
  长沙王无奈,想要起身,太后冷冷道:“大王还是跪着说吧。”
  叹了口气,长沙王只好端端正正跪着道:“太后,有人指控沈砚是杀人凶手,廷尉府的人上门去问沈砚,沈砚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那天他在哪里。现在看来,沈砚确实有嫌疑,我只好先把他抓起来,事后再看看他是否清白。”
  “仅凭廷尉府那些人的推断,你就认为沈砚有罪?大王,你怎么能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呢?我从小就教导你,不要偏听偏信,要眼见为实!”
  长沙王觉得奇怪,他解释道:“我只是让沈砚暂时呆在大牢中。如果无罪我自然会放了他,我也没有现在就定他的罪。”
  “可是百官不会这么想!”太后厉声道,“百官只会觉得,大王以权压人,没有证据就随意捉人,这是乱命!沈砚进了大牢,就算是查清真相他是无辜的,可这名声也毁了啊!沈家就这么一个在朝中为官的,大王这是要绝沈家的仕途吗?”
  长沙王百口莫辩,只能妥协道:“我知道了。太后息怒,我这就让人去放了沈砚。”他双手加额一拜,起身要退出去。
  冯马却跑了进来,冲他使眼色,让他快些走。太后眼尖,瞧见冯马焦急的脸色,沉声道:“什么事?”
  冯马面色一白,低下头走进来,向太后行了一礼,声音尖细地道:“回太后……有人在沈中郎的当值室内的床下发现了带血的衣服,并且在他床位后的窗下,发现了一把匕首。”
  太后惊疑道:“什么?”
  冯马俯身一礼:“御史大夫已经闻讯,正在往宫中赶来。”
  掌管弹劾与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来了,并且来势汹汹,还是为血衣与匕首来了,这消息走漏得也未免太快了。长沙王脸色都变了,如果这件事不泄露出去,哪怕沈砚有罪,太后要保他也有办法,可已经泄露出去,那太后再想保沈砚,他也只能秉公执法。
  他心头火起,向太后告辞:“太后,我还有要事,等事情处置完再来见太后。”
  太后虽然担心和紧张,但是这是长沙王的事,她不能干预,便放行了。
  长沙王赶到承德殿,发现血衣和匕首的几个人正跪在地上,等待他处置。长沙王看见罪证,脸色黑得跟墨似的,厉声喊道:“冯马!”
  “老奴在。”
  “把东西都移交廷尉!然后把太尉、卫尉、执金吾都给孤叫来,快点!”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冯马吼了。
  冯马应诺,马不停蹄地赶去让黄门令去宣口谕。路上看见御史大夫衣带生风地往承德殿冲,他心里默默哀嚎了一声,硬着头皮迎上去,笑呵呵地道:“御史大夫可是要见大王?”
  “冯常侍,本官有要事请见大王,还请不要阻拦。”
  “不阻拦不阻拦。”冯马眯着眼睛笑成一朵花,“御史大夫,您这件事应该不是从宫中听到的吧?大王这宫中的消息可是下了死命的,谁也不得外传。这不,正让臣去请太尉、卫尉与执金吾来商议整肃宫规呢。”
  御史大夫迟疑了一下。他也是老人精,在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冯马一点他就明白了,长沙王没空听他谏言,正在愤怒宫中消息走路,大动干戈地让一干人等都进宫来问罪了,现在进去就是触霉头。他虽然刚正,但也不傻,想了想,缓了脸色,点了点头道:“哪里,我只是想告诉大王,被派到襄阳问话的宋公子回来了。”
  “宋公子?宋倏宋长生?”冯马愣了一下,嘶地吸了一口气,“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大王前两天还说新上任的廷尉左监和宋公子长得像呢,一直念叨着宋公子也该回来了。”
  “大王与宋公子分别多年,想必这次见面,能让大王宽怀吧。”御史大夫对宋倏这个人倒没有多大兴致,只是想不到什么借口,随口一提罢了。
  冯马点了点头,两人不再闲聊。御史大夫带着人连长沙王的面都没见到,又退了回去,冯马回转承德殿,长沙王坐在殿上,正负手踱步。
  “大王。”冯马进前几步,低声道,“宋长生回来了。”
  “宋倏?”长沙王站了起来,有些惊讶,又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想了想又坐了回去,“算一算时间,他也应该回来了。正平元年他说要去颖川探亲,去年回长沙,又恰好孤有事让他去襄阳,真是辛苦他了。”
  “大王要不要见见他?”
  长沙王心里烦躁,事情压身,没有时间去见宋倏:“他去襄阳也没有完成我的事,现在宫中出事,沈砚还被指证是杀人凶手,我没有心情……等过段时间再见他吧。”
  “喏。”
  长沙王在宫中召见几位官员,随后大肆清洗了宫中的人,以“兴谣言,乱朝廷”的罪名逮捕了一些风传沈砚是凶手的人。
  咸宁公主和张贺却在天黑时,摸进了房间紧闭的宋蹇酒舍。
  酒舍里被打扫得很干净,但是因为几天没有开门,桌面上有一些灰尘。在柜子里两人翻了翻什么都没有找到,墙壁是实心的,酒坛里也是酒,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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