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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三国(184)

作者:向晚鲤鱼疯 时间:2021-03-02 10:19 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成长

  陆议两步走来,正想开口,却听他平静地道:“我知道,你不用劝了。”
  他始终有种直觉暨艳并没有死。
  可他如今究竟安身何方。
  又是否真的悔悟?
  ……
  一片静悄的落雨中,哒哒的马蹄奔驰而来,闯入视野。
  是报信的小兵。
  凌统阔地往前迈了一步,眼神紧张:“什么事?”
  那小兵淌着雨水快步小跑到他们面前,递上一封军机函。
  一干人等自动回避,陆议在凌统的凝视下慢慢展开竹简,眼神变了一变。
  凌统用目光质问他何事告急。
  陆议却是看向李隐舟,声音无波无澜:“不是前线军情,是朝廷中,杨修公……故了。”
  杨修?
  他可是曹植一党的核心大臣。
  如此说来,魏中世子争斗终算是落下帷幕,到底是那狡诈的曹丕占了上风,还是中途又生出什么变故?
  既不是要紧的军机,凌统索性阔步走过去,借着天光往陆议手中一看,神情登时有些陈杂:“魏王,杀了杨修?”
  曹操杀害近臣已算不得什么要闻了,可信上明晃晃“前后漏泄言教,交关诸侯”的十字,实在诛心。
  他和刚缓回神来的李隐舟交换过一个眼神。
  却见他从雨幕中抽身,径直掠过神情各异的二人,朝客人所居的厢房走去。
  走过门廊,一柄红缨长/枪无声掠至眼前。
  凌统的声音在背后低道:“这与你无关。”
  魏中世子之争,的确和他这个吴地的平头百姓没有任何瓜葛。
  他淡淡地扫目回去:“我知道。”
  凌统手劲一顿,那枪尖便轻轻刺入雨中,划出一道细细的口子。
  他不解:“那你要干嘛?”
  李隐舟微狭了眼,神色却是异常严肃:“北上,接人。”


第141章
  杨修的死仿佛一道提前鸣起的丧钟, 随之而来的则是魏王的薨讯。此前对曹植一党的培植、对曹丕党的打压及最后以迅雷之势扫除羽结之党的行动都在这一刻终有明确的解释——
  是为了磨砺曹丕,令其历经劫波、成为大器,同时也一并扫除他登临帝王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或许曹操自一开始已拟定了人选, 李隐舟想,濡须的不战而退, 是为苍生,也为引出埋伏在继承人身后最后一条危险的引线。
  而自己挑唆曹丕与司马懿的一步险棋,或许早已在曹操计算之内。
  如今一切已都成绝笔,即便有再多的猜测疑窦, 那位智绝天下的老人也不会再回答他,只有待来日史书盖棺定论,留给后人猜疑评说。
  而他在北原还剩下一件事没有完成, 一件早该做而不得不等到今日的事情。
  为免引人注目,李隐舟未领陆议和凌统的好意,即刻动身独自北上。
  这一年天气温润, 沿路细雨霏霏不断,不太顺畅的交通将北行的步伐牵绊住,小半年的时光便在和润的江风中消磨过去。
  建安, 这个并不如愿平安的年号也终在一瓢秋雨中无声息地走向终结,与之一同结束的还有名存实亡已久的汉王朝。继承了父亲一切的曹丕迅速揭开了祸藏多年的野心, 在这个秋天自立为帝, 将早被架空的皇帝彻底赶下历史舞台, 最终将新的纪元定为黄初。
  在这个曾辉耀史册的时代倾覆的那一日,邺城落满了秋雨,仅有三两行人披着蓑衣步上铺满落叶的长街。仿佛是预感到一场血洗在即,沿途门户紧闭,唯闻瑟瑟秋风呜咽回荡, 隐约夹杂着谁人纵酒高歌的笑声——
  “元气否塞,玄黄愤薄。星辰乱逆,阴阳舛错。国无完邑,陵无掩骼。四海鼎沸,萧条沙漠……”①
  铜雀高台上,一袭白色的身影踏过蜿蜒积水,一边举杯,一边摇摇晃晃往那登天的台阶上步步走去。秋风吹雨,他头顶滴水的玉冠巍巍一颤,在仰头的刹那跌下发髻,由着湿透的长发被风卷了满身。
  而这人却浑不知情般举杯登台,把酒对那无上的天:“长兄!你将参迹于三皇,又岂徒论功于大汉?千秋万代,都记着你的今时今日!父亲!你枉得一世汉贼的名号,终归是兄长继承你的大业,传扬万古,哈哈哈!”
  连绵不断的雨珠中忽起刀兵喧哗之声,急促的脚步震响寂静的城角,从台下看,唯见一队身着黑甲的士兵持戈而上,像一群蜂拥的蚂蚁将那雨中白色的光点吞没下去。
  隐约可看清为首的是老将张辽,雨水顺着他深拧的眉淌下鼻梁,他那冷酷的表情便显得有些模糊。
  泛着寒光的铠甲在雨中溅起濛濛冷雾,只听哐一声长剑收入鞘中,士兵们踏着肃杀的步伐将那醉笑的青年架着带走。
  那少有的二三围观百姓中发出一声哀叹。
  谁能料到昔年仗剑倚马的潇洒少年,如今落得这样狼狈落魄的下场?
  世事无常,人心反复,帝王之家尚且如此,何况他们这些草芥一般吹了便散的下贱百姓。
  街角处,一袭蓑衣的来客垂下眼睫,抬手将几乎吹飞的斗笠压下,转身没入飘摇风雨。
  ——————————————
  曹植在孝中纵酒狂歌,甚至语出不逊讥讽如今的文王,被昔日独守合肥的悍将张辽带兵拿下,如今便理所当然地被关押候审。
  国有国法,何况新帝继位,正是该杀鸡儆猴的时候!这曹子建猖狂至此,恐怕是死路一条。
  朝中上下无人不这么想。
  可正当曹丕要着人提审此案的时候,中间的关键证人张辽却奏上一书,称头疾厉害,病得不起了。
  拿下曹植的士兵也坚守命令,不得将军开口不肯移交曹植。
  此案一时陷入僵局。
  毕竟张辽手中握有部分兵权,更何况其军功赫赫,可谓名镇四野、一呼百应,即便是新帝也不敢轻易和他翻脸动真格的。
  御医名巫流水似的被遣到将军府上,却都被一笤帚无情扫出门外,问便是将军头疾发作,心情大是不好,为了客人一条性命,还是改明儿再来吧。
  明日复明日,这事便拖了个五六七八日,一时没个定论。
  是夜,张辽府上。
  秋雨又泼了一层,朔风卷着冰凉的雨点扑扑拍着卧寝的窗,将透着昏黄烛光的窗纸洇出一圈圈深而透的痕迹。张辽略蜷曲的背影模糊深沉地落在上头,也被一阵风吹得扑朔。
  他的面前坐着小了一轮、却也不算年轻的曹真。
  这位曹公一手培植出来的养子虽不深受宠信,但也比下臣更亲近,又比亲子更可靠,因而也跻身于临终托付的大臣一列,只比那经营多年的司马懿矮了一头。
  此刻,他的表情笼在昏昏不定的烛火中,也显出一分犹豫。
  看了看阖目深思的张辽,又凝眸看向自己搭在案上的手,百般思虑中的曹真终归是按捺不住:“临淄侯固然骄狂,毕竟也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兄弟,兄弟阋墙传出去到底不好听。何况我也算子建半个兄长,素来知道他的品行,顶多是笔杆子硬些,怎么可能真正对自己的长兄拔刀?恐怕陛下是欲冠之罪,要借题发挥、斩草除根啊。您保得了一时,未必能保一世啊。”
  张辽平静地听着,及至最后一句时,额角青色的血管猛地一跳,接着便是沉久地不语。
  曹真关切地起身:“战事不平,张公万请保重,这是子建自己闯出来的祸事,我们唯有以后再做筹谋。”
  张辽抬手掐一掐疲惫的额心,只道:“老毛病了。”
  曹真打量他的深深压抑的表情,倒觉得这头疾的症候瞧着与曹公在时如出一脉。
  难不成连张辽也……
  想到这里,曹真更觉悲酸,连年的战事容不得他们停下病一场,而今就连曹公都已撑不下去,面对踌躇满志的新帝和扬眉吐气的司马懿,他们这些半身入土的老人究竟还能有什么作为?
  嘀、嗒。
  更漏在雨夜中悠长地响起。
  门外窸窣脚步声踩碎积水,守夜的奴仆低压的声音传来:“将军,有个村野巫医请见您,说能治好您的头疾,他不像是陛下的人,还是一样打发出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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