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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广告商(133)

作者:四月葫芦 时间:2022-12-20 11:14 标签: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励志人生 商战

  “刘斜贿赂皇城司,如今正是要用上他们的时候,若想压对面一头,便很有可能在此时通过皇城司攻击政敌,如今太府寺分管市易,正好拿来开刀。要使用的无非是老手段,构陷诽谤、因言罪事,追究官员私德上的错漏。”
  “接下来便是我能插手的部分。”赵宗楠笑问,“月止要不要猜猜看?”
  罗月止静静观察彩格中的棋子,沉思片刻,手指按中其中一枚:“如今御史台仍无举动。”
  赵宗楠温和地看着他,说起话来,语气像哄小孩:“月止聪明。”
  他继续道:“本朝规定,御史台需纠察官邪,按月奏事,每月月末要向官家上书,举报官员不善之举,其名‘月课’。若御史百日之内没有上书弹劾任何一名官员,月课懈怠,则要贬谪出京,还要额外惩俸。”
  罗月止咂舌:“工作压力这么大。”
  赵宗楠点点头:“正因如此,朝廷要给御史台一些宽限,允许御史以风闻弹人,就算没有确凿证据,只要有所传闻,便能直接上呈官家。若经查核全无此事,御史也不会遭受处罚。”
  罗月止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规定,心想,御史这不就相当于百无禁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早就听说宋时察官权力很大,堪称当朝键盘侠,逮着谁喷谁,原来根源在这里。
  “我之前就同月止说过了,当今官场,若要将官员拉下马,证据不在多寡,也不在确凿与否,关键在于谁来进言,何时进言。”
  “吕相公一派作风素来不甚廉净,他早些年精力尚丰的时候,还被同僚举报纳络市恩,差点被贬出京城去,如今白首之年,日益体衰,只会更加顾念身后名声。倘若此时被御史台弹劾官官相护,手下人钱权往来,牵连他一起授人口实,你猜他会怎么做?”
  罗月止听懂了,喃喃回答:“弃车保帅,断尾以保清名。”
  罗月止不由骇然,看向面前笑意盈盈,温文儒雅的宗室美人,只觉得心惊。
  秋风吹拂,背后凉飕飕一片。
  赵宗楠仿佛看穿他眼中之意,垂眸道:“挟势弄权,尔虞我诈。我在月止心里的模样,可是又丑恶了一些?”
  “哪儿的话。”罗月止急忙解释。
  但赵宗楠似乎当真被罗月止那个惊愕的眼神刺痛了,此后笑而不语,整个人眼见着低落起来。
  罗月止试探着哄了哄,发现他还是不怎么说话。
  人家堂堂延国公,天生的皇亲贵胄,本不必掺和进这些乌糟糟的事情里来,如今绞尽脑汁在这里筹谋,不都是为了帮忙。
  罗月止心虚,也觉得方才那些惊惧的念头不对,赶紧百般赔罪。
  ……直到答应等此番事了,罗月止便陪他去逛大相国寺,鞍前马后,让陪多久就陪多久。
  赵宗楠才终于恢复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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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只绿茶味的狗狗狐。
  (我太喜欢狗狗狐这个称呼了,评论区文采斐然)


第104章 朝堂激荡
  罗月止从赵宗楠那儿学了一大套的北宋官场厚黑学,但毕竟是个白身,官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要靠赵宗楠给通气。
  赵宗楠素来谨言慎行,唯独对罗月止没有隐瞒,自从听来了前朝近况,当即差人去叫罗月止过来,亲自转述给他听。
  此时正值深秋,汴京城丛菊尽放,车水马龙,歌舞升平。
  但百姓接触不到的皇宫禁省之中,有一阵无形风暴正在士大夫之间振荡。
  事情正如赵宗楠前些日子预料,晁知府一封劄子递上去,可是叫前朝众位官员吵翻了天,几乎要把垂拱殿掀个顶掉。
  他们倒是对在京中设立垃圾桶之事毫无异议,但除了匠造之外,吵得最厉害的却是日常管理的权责。户部与太府寺各为前锋,户部斥责太府寺如此谏言是收取商人的好处,太府寺反击户部贪恋权势,是想趁机收敛财权。
  就这样,针对在城市中设立公共垃圾桶这件事,朝堂上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到后来不仅是这件事,反而开始互泼脏水,两党相互攻歼,无法收场,吵得皇帝头疼不已。
  御史台这时候站出来,在月课上含沙射影,对皇帝提起了一只白玉花樽。
  刘斜前些天清除证据,将能出手的器物尽数出手,但他手底下的人前脚从典当铺出门槛,后脚延国公府的人便跟随上去,叫典当铺仔仔细细扯出张单子来,把所有刘家出手的货物逐一记录完全。
  但他们跟踪了全程,却并未见到那传说中的白玉花樽。
  出现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因为花樽并不在刘家兄弟手上,此时才无法处置。
  故而赵宗楠暗中托人给御史台传递的消息,便直指勾当皇城司公事,说京中传闻日盛,都说皇城司与朝臣有勾结,收敛财务,替他们处置阴私。尤其是户部判官刘斜,与皇城司探事刘科乃一母同胞的兄弟,正是借这么一层关系上下打点。
  刘斜手中有只白玉花樽,注水可显诗句,经世罕见,听说早已用作贿赂,此瓶大抵就在勾当皇城司公事手中。
  御史台所做的月课不止如此,那位写劄子的御史认为,刘斜小小一个判官难有此般胆量,其背后定有更大的钱权往来。
  这话说得半透不透,虽绝口不提近日朝堂上的纷争,但是个人都能听得出弦外之音。
  官家近日被他们吵得头疼欲裂,正想找个由头叫百官肃静肃静,当即拍案要求彻查。
  既有官家授意,御史自当借此机会出头,如同闻到了肉味的乌鸦,全员出动,劄子纷至沓来,斥责如今官场贪墨成风。
  三司上下数位官员遭到弹劾,其中几条线索直指参知政事,吕相公一派自然心有不甘,奋起反击,竭力争辩,场面再度陷入胶着。
  直到宣德门外,一名叫做冯春娟的娘子举起木槌,敲响了登闻鼓院前的巨鼓。
  赵判官早就有所猜测,认为冯春娟并非失踪,而是被人偷偷藏匿起来,不管这件事罗月止知不知情,其后必定有延国公的授意。赵判官顺水推舟,适时为知府献策,希望他能助登闻鼓院判一臂之力。
  晁知府能做到如今这位置,距离右谏议大夫的地位仅一步之遥,对官场的风向自然再敏感不过。
  他明白时机已到,便再次上书,应合登闻鼓院所上报的案情,为刘斜刘科两人企图杀人灭迹的行为提供佐证。
  种种证据加在一起,又恰逢一个各党争执不下的矛盾爆发期,所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
  吕相公惊怒,屡次向户部施压。
  户部使走投无路,当即面见官家请罪,声称自己治下不严,斥令三司上下清查贪腐,自请贬黜出京。
  位居高位的相公们树大根深,狂风骤雨过后依旧屹立不倒,可下面的人却在风雨中避无可避。
  北宋重视文治,皇帝从不取文官性命,惩戒的手法无非贬谪罚俸。
  而刘斜这次犯了众怒,顶头的大佬们将党争失利的愤怒尽数撒在了他身上,直接将他贬黜为民,退居原籍,再不复启。
  刘科身为皇城司探事,既非文官,便没有哥哥那么好的运气,剃发黥面,流放边塞西宁州。
  刘科发配离京的那天,天上下着细密密的秋雨。
  罗月止站在宣化门附近的楼阁上远远看了一眼,在豆大的人形中勉强窥见了那个身穿白衫子,手脚戴着枷锁的人。
  曾经身为探事的刘科已然没了当初在开封府上的嚣张意气,长发蓬乱,走起路来还有些跛脚,偶尔有几步走的慢了,便被身后的衙役推搡。正如当日他推搡罗月止的模样。
  罗月止沉默不语,看了片刻就离开了。
  后来在界身巷,赵宗楠问罗月止:“这样的结果,月止可还满意?”
  罗月止扪心自问,其实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一雪前耻的快意。
  他两世为人,从来本本分分做自己的生意,在规则范围内竞争,也目睹过不少风云诡谲的阴谋阳谋,本以为已算是见多识广。
  可如今抬头正对着的是北宋官场,他身处其外,不过是隔岸旁观,便已然被政治倾轧、你死我活的威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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