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宝诶(60)
外面傅勋像是被链子拴住的狗,一刻不停地敲门。
应灏置若罔闻,昏昏沉沉地把自己的脸往上靠,抵在乔谅的手背上。
握着乔谅的手,鼻梁抵在他的手心,往里顶拱,让乔谅无力微凉的手指托住他的脸。
埋在青年白净如覆雪的手心。
不住地闻嗅。
这次轮到他问了。
他睁开眼,白发下的眉眼锋利,暗沉沉地望着他,“是什么感觉,哥哥。”
应湛的衣服被汗弄湿,黏在身上。或者说,不止于此。
他狼狈得……半边脸都是湿润的。
他和弟弟对视许久,黑眸轻闪了下,不稳定的呼吸闷在胸腔。
良久的对峙中,没有人说话。
应湛若无其事地,在越发大起来的敲门声走去开门,以免动静太大把乔谅闹醒。
背对着应灏,他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脚步声远去。
外面的昏黄光线往室内照射,傅勋一言不发地盯着应湛的背影,再如同某种发条机器般转头。
一眼就看到室内的简洁布局。
略有些褶皱的沙发毯,乔谅的脸孔在一隙光线中俊朗得格外显眼,在门打开的间隙安然沉眠。
因为体型健硕,比乔谅看起来高大很多的白发少年,蹲伏在沙发床的旁边,手肘撑在膝盖上。
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扯开沙发毯的被角,把乔谅的手塞回去。
手不慎碰到乔谅的腰部。
乔谅皱了下眉。
应灏也皱了下眉。
低头,侧了下脸看他,缓慢地把手抽出来,捻了下指尖,短促笑了声。
*
又是宿醉。
乔谅撑着额头,感觉脑袋发昏,胃部有些不知道是饥饿还是酒精带来的灼辣感。也可能是沙发床太硬,挤得他浑身的骨头都难受。
他站起身时,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些。
乔谅撑着桌子回头看着着小小硬硬的一张床,皱眉,心里已经在盘算准备换掉。
这种劣质的沙发床不配被他使用。
乔谅出去叫傅勋来把沙发床搬出去,又去淋浴间洗了个澡。他从家里带了一部分换洗,所以也不必穿已经穿过一次的脏衣服。
应灏打了个哈欠,靠在刚被搬出来的沙发上,迷迷瞪瞪地皱眉,“乔谅,你昨晚上睡得还好吗?”
乔谅瞥着他。
没看到应湛一声不吭,低头攥着自己的水杯。
“一般。”
他走到岛台,有些湿润的发尖往下滴水。
透明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砸到锁骨,往下湮没。
应灏的手在沙发上拍了下,咧开嘴,视线看向应湛,“我还以为是这个东西让你没睡舒服。”
“确实有点硬。”乔谅眉毛皱起,“硌人,浑身都疼。”
话说得多了,乔谅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比平时略沙哑一点。
他手指按在喉咙上。
主唱的嗓子可是最重要的,乔谅可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感冒。
背后寂静了一阵子。
应灏撑着下颌,“要按摩吗?”
应湛也说:“我学过军队的按摩方式,可能有些疼,但是效果不错。”
乔谅斩钉截铁:“不用。”
他端着咖啡路过,面无表情地路过他们三个。
身高腿长,腰部劲窄。
乌黑的眼眸斜眼觑了一眼,又淡然地收回。睫毛长直挂着湿淋的水珠,眼皮连带泪痣都洇湿微冷。
“不喜欢让没用的人碰。”
他声音寡淡平静。
如果权利是通过母婴、血液、性.关系传播的话,无能也是。
甚至乔谅更偏激一点。
被碰一下他都会觉得自己降级了。
应湛被他直来直去的一句话搞得顿住,薄唇抿起,目光始终低垂。
哪怕被弟弟似笑非笑冷幽幽地扫了一眼,也没有抬起来。
就注视乔谅的裤脚从面前晃过,手攥着水杯的力道,才勉强有些微放松。
*
新工作室需要招募员工。
当下的问题是,帆盛已经和乔谅彻底闹掰,虽然被邵乐收购送到了乔谅的手里,可那些烂摊子还没有彻底收拾完。
邵乐具备企业管理的能力,已经在为乔谅做扫尾工作。
但这也就带来新的问题——
正如乐队朋友说的那样,CN唱片推出的新艺人孟烬会得到CN公司的全力宣传,而乔谅这边能利用的宣发条件则十分有限。
和邵乐见面的时候,他正说着,却见邵乐直勾勾看着他。
然后略显突兀地伸手,在乔谅困惑的目光中,捻起他衣领上的头发。
白色的发丝,发根是黑色。极细的一根。
邵乐眨了下眼睛,“你们贝斯手的头发?”
乔谅:“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的。”
不小心……
邵乐嘴角勾翘着,眼睛也弯起。
一张年轻又意气风发的脸英俊爽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
他把这根头发扔进垃圾桶里,坐在对面的乔谅用一如往常的态度对待他。
直到现在,都没有对那个吻做出任何解释。
也许觉得不必要,浪费口舌。
更别提……别的事情。
邵乐琥珀色瞳孔明亮,映照着对面的乔谅,以及他侧过头的时候,后颈隐约露出的一点红色的痕迹。
是炫耀又心虚的吻痕。
乔谅好像对此一无所知。
他的弱点,不止是邵乐知道。
……
如果是一直浸淫在奢华绚丽的上流圈子里的人,会清楚地认识到邵乐的不同。
也许是因为太过年轻,他比起多数资本家,还有些正直,甚至偏向理想主义。
总是很乐观,与人相处的时候,不吝于用友善的态度对待任何需要帮助的人。
他的生活如此富足,支撑得起他的善良。
而向来思想非常健康的邵乐,第一次做了真正意义上的坏事。
他默不作声地把巧克力替换成酒心,把杯子里的水掺进酒。
邵乐知道他在做坏事,也知道这违背他长久以来受到的教育,和对自己的判断。
甚至,很清楚,明明还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解决一切。
但他还是在某种漆黑狰狞的占有欲驱使下,选择这么做。
昏暗的光线,空气燥热。邵乐几乎闷出一身的汗水。
乔谅睡在他的床上。
冷白的皮肤和深色的床单相称,邵乐几乎看得入神。
乔谅睁眼好看,闭眼也好看。
但是最近乔谅睁眼看他的时候都让邵乐太难受。
最主要的是,他连这种难受都不敢表达。
邵乐拽住他的衣角掀开,忍着心口涩意和剧痛,犯贱寻找乔谅身上的痕迹。
低头仔仔细细地看,不放过任何一点。
……
乔谅睡得昏昏沉沉,只在少年探寻的观察和服务下,有若有若无压抑的呼吸。
人高马大的少年背肌宽阔,因为在做亏心事,肌肉紧绷着。
“他们都太坏了。恬不知耻的东西。”
邵乐恍惚喃喃,充血的眼睛,琥珀色眼珠显得暗淡又凶狠。
“怎么可以破坏别人的感情…”
故意留下痕迹,想让邵乐生气。
让他去和乔谅闹来闹去,搞得乔谅厌烦他憎恶他。
是吗。
邵乐才不会这么做。
青年的发丝湿润黏连在脸颊。黑色的眼眸在恍惚中半睁开,洇着湿雾一般看着他。
邵乐看得入神。
酒后昏睡的乔谅和平日里的乔谅真的很不一样。
他都很喜欢。
前两次又或者三次,再或者许多次。
那些细枝末节的地方,邵乐都可以不在乎……
但是……
他才是乔谅最喜欢的小狗。
少年眼睛凌厉明亮,手掌抚摸乔谅的脸颊,笑了声,“还好他们的把戏都很低级,我不会上当。”
邵乐眼也不眨地看着乔谅的表情,注视每一滴被撞碎的汗水滑落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