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宝诶(57)
沉阳的手很大,一只手就足以盖住乔谅整张脸。青筋和筋骨清晰,有极力克制仍然明显地凸显出来的力道。
沉阳:“我真的恨死你了。”
乔谅还在冷静分析沉阳话中的意思几分真几分假,就见面前的脸倏然放大,唇上一热。
火热湿润的舌头径直往他嘴唇上一抵。
尝到乔谅嘴里味道的时候,沉阳脑子嗡的一下。呼吸急急的快回圜不过来,几乎在一个吻里窒息。
他忍不住笑了声。
下颌绷紧,连手臂都用力,扶住乔谅的腰,把他压紧逼近。
才接触不到半秒,乔谅的手就冷森森地摸到他的后颈,拽着他红黑驳杂的狼尾发摸进发丛,用力把他撕扯下来。
沉阳被拉着仰起头,嘴唇发木,舔了下唇,喉咙里滚出干涩的咳嗽。
“对我好点啊乔谅,”他说,“万一我以后真的是你高攀不起的人,你还要来求我帮你呢?”
“——你也看到了……邵乐。”江帜雍的声音略有些干涩地响起。
邵乐一言不发,明快爽朗的眉眼挺拔英俊,在乔谅回过头的时候甚至有些想要逃避。
“哥……”
如果他没有看到就好了。
他甚至这么想。
上次邵乐不清醒让哥生气,花了好久才把哥的心结重新打开。
这一次可不会重蹈覆辙。
他的手痉挛发抖,紧紧攥紧太久,连张开都费力。
他抄起了一旁的铁棍,琥珀色的眼珠几乎暗沉沉地像是最后一线夕阳的光线,凌厉、炽烈带着浓浓郁气。
沉阳略直起身,又佝了点腰,眉飞色舞小人得志,怪疼惜地拿指腹蹭了下乔谅的嘴唇。
被乔谅啪地动手打掉,厌恶道。
“适可而止。”
沉阳笑出声。
明明也被亲得很爽,但就是要故意抵抗,故意露出一副讨厌死人的表情故作嫌恶,让人看清他的清高、不可亵渎、不可接近。
在别的时候也是。
怎么取悦他,都没有办法让乔谅松懈发出半点声音,仿佛沉溺快感无比丢脸。硬撑着,硬挺着,非要较这个劲。
但明明也没有那么讨厌啊。
真是个……
肮脏的词汇黏在舌尖,黏腻漆黑的泥沼拽着他的脚往下陷。
“你男朋友好像很生气。”沉阳咬着牙止住心里的冷嗤,疑惑道,“连容忍小三的气量都没有,要不换一个吧。”
邵乐直勾勾地黏着乔谅看,嘴唇抿得很紧。
他在等乔谅的解释。
像上一次那样,只要乔谅肯说,他什么都会信。再敷衍的理由,再简短的话语,只要他肯说……
邵乐看着乔谅。
那张脸白皙俊美,侧脸轮廓线利落,有些清冷寡情的韵味。
被吻得嘴角泛红,邵乐却心焦气燥地,根本分不清是被谁亲出来的痕迹。
说啊……随便说点什么。
邵乐几乎有些崩溃,死死咬着牙,耳边都是牙齿打战的声音。
但这一次乔谅没有解释。
他推开沉阳,错开邵乐的肩膀,径直往外走去。一阵香凛凛的风从邵乐身边刮过,吹得他心倏然掉到了谷底。
江帜雍挑眉,视线下意识追着乔谅离开,手却拍了下邵乐的肩膀,声音宽厚地安慰自己的多年好友,“别太难过。乔谅现在心情不好,多给他一点时间。”
第036章
邵乐调理好了。
乔谅不解释也是很正常的。
这种事情要怎么解释?乔谅那样清高又死犟的性格怎么说得出口,强迫他解释,比杀了他还要难。
明摆着是被脏东西强吻,却要对本该最信任他的男友自证清白。让一段感情出现互相怀疑的情况,这不是正中了别人的诡计。
作为乔谅的男朋友,邵乐应该体谅他。
江帜雍表情冷峻,有些难看,“你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邵乐硬邦邦道,“他又不是不爱我,只是比较回避型人格而已。”
两个人竞走似的朝淋浴间走,去找乔谅。
“你别跟着我。”邵乐语气生硬,对着自己的朋友,他终于维持不住半点的好脸色。
“我没有跟着你。”江帜雍皱眉,“乔谅作为我的委托人,关心他的心理健康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吧。”
“你在说什么?!”邵乐扬起眉毛,“怎么不见你对别的委托人这么有人道主义关怀?”
“毕竟是你介绍来的。”
这一句话,当即让邵乐出气多进气少。
是的,多可笑,江帜雍甚至是通过他和乔谅认识的。
但江帜雍却不这么觉得。
他和乔谅本就是初恋男友的关系,网恋怎么了,网恋就低人一等吗?如果当时他们没分手,现在根本轮不到邵乐。
当然,他还是保持平稳镇定的心态,拧着眉毛陈述。
“你的疑心太重,连朋友都能怀疑,对别人更不用说。你这样乔谅会感到压力,不利于一段恋爱关系的长期发展。”
他深邃蓝眸睨了一眼邵乐,循循善诱:“你如果想要长久地和乔谅在一起,就要学会放下疑心,接纳乔谅身边出现一些亲密的朋友。”他说,“占有欲别太强。”
他们走到淋浴室时,乔谅刚关掉水龙头抬起头。
镜面中的脸浓墨重彩地挂着水珠,呈现些傲气的凛冽感。
睫毛被细小水珠压低,察觉到他们的脚步声,视线转过去,直勾勾穿透镜子锐利地刺向他们。
邵乐的脚步顿住,呼吸也顿住。
他也不想太有占有欲。
但乔谅可是长这样啊!这么好看的人在和他谈恋爱,他很难不患得患失。
乔谅扯了张纸巾擦脸,路过他的时候没找到垃圾桶,高挑青年皱眉环视,在内心讥讽这地方糟糕的设计。
然后随手把纸巾塞进邵乐的手心。
江帜雍:“……”
他居高临下,深蓝眼珠看着瞬间就被邵乐攥紧在手心,只露出一点小角的纸巾,侧脸紧绷了下。
邵乐眼眶一热。
哥……
这是哥的奖励和安慰吗?
不善言辞的哥,永远在用行为在爱他。
*
工作室以乐队名命名注册。在一切手续都循序渐进地落地、东西也尽数搬去后,响盒子乐队内部商议,找了几个业内朋友聚会,庆贺乔迁之喜。
没有邀请沉阳,更没有邀请邵乐、江帜雍。
几个男男女女聚在一起,闲下来就在空旷的一整层工作室随性演奏,然后痛痛快快地往地毯上一躺,仰起头就能看到头顶灯光,流线型地拉长。
他们商量着之后的专辑、巡演、旅游采风计划,吐槽遇到的蠢货制作人和主办方,随便说点什么不干乐队了专心上班说不定还赚得更多这种话。
但是总莫名其妙兜兜转转回到乔谅的身上。
乔谅向来自恃身份,不愿意坐地板,事实上在他们中间也一直都是这样,乔谅带点高高在上。
当然没有人觉得不对。
乔谅这样的人就应该高悬在天上。
“但你不一样啊。”
他们用那种很羡慕、很与有荣焉;又很嫉妒、很遗憾的口吻说。
“你和我们不一样。”
乔谅没有说话。
他两腿随意岔开,手肘撑在膝盖骨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提着一罐酒,眉眼清冷。
乔谅话不多。他嘴里除了口蜜腹剑骗人的花言巧语,就是刻毒的诅咒和批判,当然,也略懂一些最基本的文明礼貌。
他向来懒得花费精力去做社交,但在这种聚会中却极少边缘化。
不如说他才是焦点,因为他总是……过于出众。
很少有人完全了解乔谅背后的刻苦;花费的时间、心血、精力,大多只看到他轻松就获得一切,以至于让人生出追撵不上的绝望。
——当然,这正是乔谅希望展示给他们看的那一面。
这个话题很快就在嘻嘻哈哈的打趣中过去了,大家喝得晕晕乎乎,在提议下开始玩国王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