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宝诶(144)
江帜雍皱眉再看向他,蓝眸都凝沉深邃了些,“你真的这么喜欢邵乐?”
乔谅都快忍不住发出讥诮刻毒的笑声了。
他?
喜欢谁?
乔谅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江帜雍对此深信不疑。他只是嘴上说了两次,实际上什么都没做过。
他顺着说下去,轻轻道:“我不知道。”
然后看向江帜雍。
风吹过他的鬓角,带起清爽碎短的发丝。话音清冷低迷,似乎带有些茫然。
“‘这么’喜欢是多少,我也无法确定。我只是……总是很想他。”
江帜雍也真是觉得自己犯贱,居然在酸涩中品味到一点满足。
也许因为至少乔谅痛苦的时候,他能够陪在身边。
他沉默站在原地,然后迟疑地,低声询问,“或许……你需要一个拥抱吗?”
乔谅皱了下眉,“我不明白。”
江帜雍:“一个朋友的拥抱。人在难过的时候总需要一个拥抱的。”
他想了想,高高在上的头颅低垂,一双昂贵如同飞鸽衔来的蓝宝石般的眼眸也垂下。
“如果你需要我像邵乐那样抱你,我也可以做到。毕竟我和他身高相仿,也是十几年的朋友。论了解,我不会比任何人差。”
乔谅墨镜下的眼睛看着他,似乎朝他靠近一步。
江帜雍呼吸微微顿了一秒,心脏跳得飞快。
甚至他有些赧然,生怕乔谅也听到他的心跳声。
在乔谅靠得更近之前,已经下意识地,在这个空无一人的车库,俯身靠近,甚至已经伸出手臂。甚至的甚至,手臂已经被乔谅搭上。
乔谅的手真的好冷。
是透骨的冷,透过衣料皮肉传到骨头里,骨头缝都开始发麻。
他清晰地感受到,乔谅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点了两下。
乔谅是想提示他:有人来了。
然而陷入恋爱的蠢货,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显然都是一致的,会失去面对危机的基本理智。
高傲的青年呼吸几乎被拥堵住,他狼狈地说了一连串:
“不只是今天,实际上,如果你想邵乐了,每天都可以来找我。我很、不是,我的意思是,作为邵乐的朋友,我很乐意为你效劳。当然,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适合让邵乐或者邵修友——”
“阿雍。”
这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的时候甚至荡起回音。
江帜雍的心跳声在这一瞬间快到顶点。
他猛地抽回理智回过头。
邵修友有些疲惫地皱眉看着他。
今天,荒谬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迅速,以至于让他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你要不要当着我的面,对我的男朋友,再说一遍?”
声音低沉,隐隐带了两分阴郁的冷意。
江帜雍沉稳地凝滞了片刻,他道:“修友哥,你大概误会了什么。”
邵修友只看着他,沉默,“是吗。我误会了什么?”
江帜雍:“我和乔谅只是在谈工作。”
邵修友转头看向乔谅,“是吗?宝宝?”
乔谅和他对视,轻巧地逃避了这个话题,道:“我好累,想回去了。”
邵修友顿了顿,看着灯光映照乔谅的脸孔,恍惚中想起乔谅之前还没火起来的时候,某一次人气低迷无人期待的巡演。
乔谅靠在通道里面,惨白的灯光映照出他深黑的影子。轮廓分明眉骨挺拔,整个人显出一种颓靡疏冷的消瘦,那时候邵修友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好单薄。
是做乐队的吗?
看起来不像。
像是刚从病院里出来,腕骨都还细瘦伶仃。刺青从皮肤往骨头里刺,是缝合他碎片的针。
前面登场的乐队刚引起热烈的轰动,地面都在随鼓点和欢呼跳动。
偶然的一眼,乔谅视线瞥向他,黑发在灯光中晃动着,在阴霾中冷冷地盖住那点泪痣。
静谧得像落单的剪影。
现在的乔谅,比起那时候要健康许多。
其实……这就够了吧。
邵修友抿唇,轻笑起来:“好。”他温和的茶色眼眸看向江帜雍,“江先生,恕不送客了。”
江帜雍看着邵修友快走几步,把乔谅从他身边带走。手才慢半拍地捂住刚刚乔谅碰过的那一块衣料。
邵修友开车把乔谅送回去,两个人一路都没说话,直到抵达目的地,导航的机械女音关闭。
地下车库的灯光在横梁处映照进车里,与车内温暖光线切割开,又在边界交融。
邵修友的手抓着方向盘,手背指骨上有轻微的擦伤,血已经凝固,只是配合暴起的青筋来看,有些骇人。
这一次,乔谅从头到尾,没有询问过。
他还在踟蹰,不知道要和乔谅说什么好,就察觉到乔谅转头看了他一眼,毫无预兆地问:“要分手吗?”
邵修友攥着方向盘的力度陡然深了一瞬。
温驯俊雅的青年笑了声,说:“怎么忽然说这个,宝宝。我不觉得我们有分手的必要。”
他扭头看着乔谅,睫毛底下清润的眼眸,直勾勾注视乔谅轮廓分明的白皙侧脸。
“我们之间难道有什么问题,让你觉得必须要分手才能够解决吗?”
乔谅:“……”
他的笨蛋粉丝好像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乔谅道:“抱歉。”
邵修友又疑惑地摇头,温和道:“我也不觉得你有需要和我道歉的地方。”
乔谅:“我的确还喜欢我的前男友。”
邵修友呼吸一重,闭了下眼,“……”
乔谅面无表情地说,“之前见面,我总是忍耐着。所以连带他的朋友,我也很难拒——”
“——好了!”
邵修友语气难得重了一次。
在乔谅面前,他就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
“对不起,我今天的情绪不太对劲。”但他的嗓音很快平缓下来,“今天太累了是不是?宝宝,先上楼休息吧。”
“咔哒——”
中控锁被他打开。
邵修友拉开安全带,下车之后,去打开乔谅那边的车门。
如同往常一样,解开他的安全带,并握住他的手轻吻他的嘴角,“走吧。”
乔谅:“我……”
邵修友又俯身亲吻他,用急躁的吻堵住他的嘴唇,阻止乔谅说出他不想听的话语。
乔谅暂时沉默。
回家路上,邵修友像是某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怪兽,隔两三秒就要扭头看一眼乔谅确认他的存在,然后凑过来亲吻他,才能放心地转过头去。
手也始终被牵着。
难办。
乔谅有些想叹气。
在万圣节前,邵修友刚和他说过,他对WIN场馆那边发去了邮件。
乔谅于是觉得,已经到时候和邵修友分手了。
事实上,让邵修友撞见这样的场面,已经算比较温和的分手方式。
和乔谅谈恋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往往都对分手两个字异常应激。
根本没有人教过乔谅怎么和一个人和平分手,他的分手方式要么是冷暴力,要么就是非常极端。但这样的方式不适合给邵修友用。
……失败了。
乔谅只好先放一放。
和粉丝谈恋爱就是这里不好,分手处理不当的话,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忽然反水——虽然乔谅觉得邵修友不会。
下电梯之后,乔谅的手正准备搭上智能识别门锁,却忽然顿住。
邵修友道:“怎么了?”
乔谅:“……没事。”
乔谅有出门之前把智能锁擦拭一遍的习惯。
但是刚刚他注意到……
解锁指纹的地方,有一点灰尘。以指纹的样式,出现在上面。
乔谅慢吞吞地搭上把手,拧动一下。然后才发现自己忘记解锁指纹了似的,重新把手指按上去,再拧把手,然后,慢慢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