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淤泥下(69)

作者:她行歌 时间:2024-12-07 08:34 标签:狗血 HE 火葬场 虐恋

  前几天因为他在门外,导致程殊楠关店歇业,梁北林不敢白天再来,便改到晚上。
  程殊楠气急:“谁问你这个?”
  时间不算太晚,路上偶有行人经过,不时往这边张望几眼。
  “你不要在这里了,我说了不认识你,不是你要找的人!”
  梁北林微微垂着眼,没经过刻意打理的额发被风吹起,英俊深刻的五官在灯光下有种异样的柔情。他这种状态很少见——真切看着人的样子,眼底全是隐忍和爱意,一点都没有掩饰和虚假。
  程殊楠心想,这才是真正的梁北林吧,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过往的悲伤让程殊楠变得冷静,他尖锐地抛出一个事实,给了梁北林致命一击:
  “他早就死了。两年前,不对,是三年前就死了。他被家里人抛弃,然后被他爱的人折磨死了。”
  “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他死了!”
  说到最后,程殊楠努力压抑住哭腔,粗重急促的呼吸在暗夜里起伏,他觉得自己再次被逼到墙角,已经毫无办法。
  “已经死掉的人,你找他有什么用?”
  梁北林紧紧抿着唇,两只手无措地攥紧。他被这短短几句话迅速打垮,所有力气和精神一瞬间坍塌。
  “对不起……小楠……对不起。”
  是两年前没来得及说的话。
  “小楠……我爱你。”
  程殊楠突然抬头,露出个凄惨至极的笑,他问梁北林:“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爱我什么啊?你问问你自己信吗?”
  信吗?梁北林问自己。
  很久之前,梁北林以为自己的爱是假的,程殊楠以为是真的。如今角色调转,命运跟他们开了一个很痛的玩笑。
  他怎么能不信呢,他大概很早就是爱着的,从生日会上的表白,从那些烤得太甜的饼干,从军训照片上一眼就能认出的后脑勺,从打完球后回头间灿若朝阳的笑……
  只可惜,他相信得太晚。
  但是程殊楠已经不信了。很早之前,他就不信了。
  他继续说:“如果你来是为了告诉我这些,那你说完了,可以走了。”
  梁北林摇摇头,他做不到。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给我个痛快行吗?”
  “没有,小楠,我……我只想看看你,只想离你近一点,让我在这儿待一会儿吧。”
  “你这是待一会儿吗?”程殊楠质问。
  每天晚上都杵在马路对面,早晚会把人逼疯。但是脚长在梁北林身上,他不走,程殊楠再着急也没用。他不欲多费口舌,今天该说的话都说了。
  “我不想再看见你。”程殊楠扔下这句话,拢拢外套,没再看梁北林,转身回了店里。
  梁北林慢慢往酒店走,程殊楠那些话在耳边回荡着。
  是的,程殊楠早就不在了。当初那么干净诚挚的一个人,硬生生被他磨成了如今这样,丢掉名字丢掉身份,躲到这么远的小城来,早就回不去了。
  他常常问自己,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
  帮父母报了仇,还关家一个公道,父母和外公该瞑目了。
  可他却把这世上本应最该珍惜的人弄丢了。


第56章 爱谁谁
  五月份有一个不长不短的假期,不过对程殊楠来说没什么变化,照样开店接单干活。但他没想到赵隽真的会来,带着两个舍友,开着一辆极其骚包的敞篷,大喇喇停在押花店门口。
  程殊楠略尽地主之谊,请他们吃了饭,还指明了云城几条海上游玩线路。因为柳米回老家了,他没出门,就让赵隽他们自己去玩。
  赵隽每天出海,看日出、海钓、潜水,活力四射的,有使不完的牛劲,反观程殊楠每天安安静静在店里做手工,一点也不像年轻人。
  他们就住在不远处一家酒店,白天疯完了,晚上便来店里找程殊楠。相处这几天下来,他们都挺喜欢程殊楠,好看不分男女,大家都爱看。况且程殊楠对他们很诚恳,不嫌弃吵闹不说,还认认真真听他们吹牛侃大山,情绪价值给拉满。
  “有没有吵到你啊?”赵隽看了一眼坐在店里打游戏的两个舍友,有点不好意思地问程殊楠。
  “没有,我一个人也无聊。”程殊楠在做一盏纸壳灯,将备好的薰衣草粘在灯壳上,偶尔抬头和赵隽聊几句。
  “你才比我大两岁,怎么这么不爱玩?”
  程殊楠将最后一片叶子粘好,举起来放在眼前看,很素雅的一盏灯,亮起来一定很好看。然后他将它递到赵隽跟前,说:“送你的。”
  “谢谢。”赵隽眉眼带笑,接过来小心放好。
  “社畜怎么能和你们大学生比,我要工作的。”程殊楠回答刚才赵隽的问题。
  “你大学是什么专业,艺术类吗?”赵隽想到什么问什么,程殊楠从本身的气质和从事的职业,都让他想到艺术类学生。
  程殊楠低着头,将操作台上残留的物料收拾好,平静地说:“我大学没毕业。”
  赵隽一愣,这话信息量有点大。但傻子都知道这个问题不该再继续下去,便吞吞吐吐地“嗯”了一声,赶紧换个话题:“你家不是本地的吧?”
  程殊楠身上有种很特别的雅气,如果不是从小在富贵堆里长大,是很难有这种感觉的。即便窝在这个小工作间里,举手投足之间也能展露出来。这一点,赵隽一眼就能看出来。
  程殊楠没什么感情地笑笑,说:“我没有家。”
  这次聊天之后赵隽便有些尴尬,程殊楠身上是带着很多故事的,初见时他干净而安静,看起来像是简单到没什么阅历的年轻人,但现在不是了。
  赵隽恪守着成年人的界限感,没再多问。晚上十点,他招呼两个玩兴正酣的舍友回酒店。
  三人在门口和程殊楠道别,赵隽笑着和程殊楠约明天的行程:“听说云城有座庙许愿很灵,明天上午一起吧,下午我们就回去了,还没一起出去逛逛呢。”
  程殊楠平时一直闷在店里,赵隽他们来这几天,他难得交到几个朋友,挺开心的,也过了一个不寂寞的假期,便欣然同意。
  赵隽将手自然地搭在程殊楠肩上,笑着说了个集合时间,偶一回头,“咦”了一声:“安可,那边有个人。”
  程殊楠顺着赵隽视线看过去,梁北林靠在一棵行道树旁。五月份的五角枫开得滥红,他穿着黑色衬衣西裤,眼神平直地看过来,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自从上次见面后,梁北林已有十几天没出现。程殊楠觉得可能是自己说的话太重,梁北林已经歇了心思。这样也好,毕竟他找来的目的或许单纯就是道个歉,说过“对不起”,也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程殊楠为此松了一口气,可没想到这人竟然又来了。
  其实赵隽一出门视线就扫到了梁北林,但当时没在意,以为就是路人。可在他和程殊楠说话的几息之间,很快便感受到那道落在他背后的视线不太对,他回头看,从对方眼里看到明显的不善和敌意。
  赵隽狐疑地看了眼程殊楠,见对方瞬间变得戒备,微微皱了皱眉,问:“你认识他?”
  程殊楠表情有点不自在,淡声说:“不认识。”
  那就是认识了。
  赵隽挑眉,出于对朋友的关心,问道:“需要我们陪你吗?”
  毕竟那人看着身高力壮不好惹,跟小鸡仔一样的程殊楠比起来,看起来危害性很大的样子。
  程殊楠摇摇头,说“不用”。
  继而又露出一个短促的笑容:“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程殊楠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赵隽有点不太放心,但以他和程殊楠目前的交情,不好做太多,便把手放在耳边做个打电话的姿势,说:“有事叫我。”
  他住的酒店距离押花店走路不到十分钟,过来很快。
  程殊楠感受到赵隽的善意,有点感动,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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