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没乐园(70)
两个人很少不戴套做,肉贴肉的触感无比清晰,柱身每一次胀大和跳动,每一次兴奋,都在带动着穴肉给出同等的反应。陈津南没坚持多久就绷直小腿,喷了一次,阴蒂红红的,尿眼藏在下头哆嗦。
隋陆压上来亲他,他迷迷糊糊地搂住隋陆的脖子,问他不戴套是什么感觉。
“……很舒服。”
“会比平时,”隋陆顿了顿,收着力气,在他耳廓上咬了个印子,“射早一点。”
他完全坦诚,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就像他们做爱的时候特别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不用说话,所有的爱意都从眼睛进到心里了。
隋陆在女穴里射了一次,性器还硬着,显然没有尽兴。
精液从穴眼里溢出来,顺着会阴往下淌,混着骚水,把臀缝弄得湿黏一片,里面藏着的后穴像是被泡软了,隋陆只用手指插了几下,湿红的小洞便一缩一缩地迎合。
他握着鸡巴,抵在臀缝里滑动,嗓音喑哑:“两个逼都好骚。”
“宝宝一会儿坐上来让我舔,好不好?”
只是听他这样说,陈津南就像是已经被舌头奸透了,缩着屁股,下意识要躲:“我没、没有两个……呜……”
隋陆充耳不闻,上面温柔地吻着陈津南的脸颊,下面却用手掌牢牢扣住臀瓣,让陈津南无处可躲,同时蓄力沉腰,性器一寸寸埋入湿穴,只剩囊袋拍打在臀肉上。
穴肉吸裹上来,像个乖顺的肉套子,他稳住心神,看着陈津南的眼睛,喉结滚了滚,说:“我都要舔。”
……
“继续念书吧,南南。”
就着性爱的余韵,隋陆又一次说起这件事。
陈津南不乐意听,翻身,脸埋在他肩上:“我不,我要赚钱。”
对于陈津南来说,念书和工作都差不多,反正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不像隋陆,把一切都规划得清清楚楚,不经意间展露野心的样子很酷。虽然面前还有阻碍,不可能一帆风顺,但隋陆没有慌,陈津南也无条件相信他,他现在的想法只是不希望隋陆当家里的顶梁柱,那样太累了。
陈津南长大了,明白迁就和妥协是生活的必要,每一条路都能走通,糊涂一点没什么不好。
他已经习惯了被催促着长大,只有隋陆希望他像个孩子一样,在冒险模式中无限次试错,直到找到自己的宝藏。
“你不记得小时候了?”隋陆侧身搂住他,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你学理科很轻松,悟性好,因为你和叔叔一样聪明。”
“试一试吧,南南,去找你喜欢的东西,不怕花时间。”
“我爸爸他……”陈津南哽了一下。
父亲这个角色,对于陈津南来说只有模糊的身影,因为只能存在于想象中,所以是最特别、最完美的。
去年,陈津南父亲因公殉职的真相终于公开。
涉及到国家未公开的武器型号,任何有关人员都必须遵守脱密期要求,后来又因为单位改制、重组等等的辗转调动,再加上阴差阳错的成分,这件事被无限期搁置。
直到陈保华去世的第十五年,他当年的同事才找到陈津南,将一本工作日志交给他。
上面除了弹道公式推导,就是对儿子的挂念。
- 南南这么小就会算术了,长大一定聪明。
- 下次回家给南南带巧克力。
- 特别对不起南南,不能陪着他长大,但我不后悔。这么说可能很混蛋,但我真心希望南南长大以后也能找到自己热爱的东西,那样的话,他应该会理解我吧。
小学和初中时期,陈津南时常会羡慕别的小孩有父亲,受委屈的时候尤其。还好身边有隋陆,不然他应该会多摔很多跤,多掉很多眼泪。
长大成人后看到这些日记,他心里又酸又涩,不管能不能理解父亲当年的选择,他都不会责怪他,只是很难过,自己好像已经不记得那个怀抱是什么感觉。
少了霓虹灯和彻夜不眠的写字楼,长湾的夜要被北京更浓稠,即便是繁华街区,到了深夜也会陷入纯粹的安静,虫鸣声清晰可闻。
身处家乡,又被隋陆的气息包裹,陈津南有些动摇了,不想再假装大人。
他揪着隋陆的衣服,小声说:“那我再想想。”
*
和江祁约好见面的地方在高中附近的碰碰凉。
第二天下午,隋陆和陈津南早早出发,乘坐52路公交车,从终点站“公交五公司”出发,沿主干道一路向北。
小城不似北京,时刻车流如织,地上地下的交通线都塞满了人,52路公交足以串起整个长湾,车厢里空荡荡的。
隋陆穿着修身白T恤,外搭浅蓝色衬衫,坐在公交车靠窗最后一排,像从旧照片里走出来的少年,又和崭新的晴天很适配。
他十六七岁时也喜欢这么穿,初秋天气冷了,还不愿意换厚衣服。
那时他总是戴着随身听,里面播放英语听力,眉间挂着点大人才有的沉郁,但仔细看,仍是稚气未脱的一张脸。
陈津南平时就经常盯着隋陆看,他睫毛掉了几根,脸颊什么时候突然长了颗痘,都一清二楚。可今天坐在摇晃的公交车上,他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分不清现在到底是哪一年,眼前隋陆的面容仿佛和十七岁重合了。
反复强调光明与希望的1999年,仿佛也只是昨天。
52路公交车依次经过鼓楼大街、发电厂、长湾大酒店、铁道设计局,最后抵达油田中学。
“国富新世纪”度假村的牌子还立在不远处,风吹日晒,快要辨不清字体。陈津南频频回头,看到有起重机和吊车在往烂尾楼区里开,像是要准备施工,给这里多年的荒芜添了一些热闹的响动。
他不知道这座世纪末烂尾工程是不是能有重建的机会,或许有一天,它会和恢复营业的水上乐园一起,成为长湾的标志性建筑。
学校对面的碰碰凉换了老板,穿红色围裙的中年男人见有客人进来,起身招呼了一声,又窝回电脑前玩连连看。
江祁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两人便先点了饮品。
菜单比以前丰富了不少,花里胡哨的冰淇淋图片很是吸引眼球,但陈津南还是选了熟悉的夏威夷和香蕉船。
今天不是周末,又赶在下午,附近的中学生都在上课,店里只有他们两个。
生意冷清,老板难免心不在焉,饮品上齐后,意识到今天忘记放音乐了,连忙关掉连连看界面,打开播放器。
“夏威夷”听起来抽象,实则只是一杯色素饮料,口味酸甜,呈蓝色,杯沿上还缀着一只红色的装饰纸伞。
每次喝之前,陈津南都会先习惯性地取下纸伞。
日光斜了一个角度,透过落地窗,跃上桌面,蓝色饮料被照得半透明。就在此时,店里响起音乐,开头的“呼”声和前奏很有记忆点,陈津南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歌词乍一听没什么营养,但有时候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是打动人,恋爱中的心动和疼惜,正如此鲜活地跳动在旋律和词句间。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
“透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坏坏的让我疯狂的可爱女人……”
“这首歌叫《可爱女人》,是周杰伦唱的。”陈津南说着,将红色纸伞擦干净,别到隋陆耳后。
很多年前,他也是这么做的,隋陆当时笑着问他,这是定情信物吗,他说是。
现在也一样,他觉得隋陆像新娘。
隋陆十分配合,抬手扶了一下耳后,笑起来:“我也听过,很耳熟。”
陈津南咬住吸管,手指跟着歌曲节奏,在桌上轻点。
不知怎么,姜奇说过的话浮现在脑海中:新世纪是属于周杰伦的音乐时代,他的作品将影响整个华语乐坛。
现在是2006年,新世纪的第六个年头,陈津南第一次真正听进去了周杰伦的歌。
似乎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真正地和隋陆一起,迈入了新世纪,也和幻梦一般的千禧年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