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奥运冠军[花滑](248)
本来马正豪还算从容,直到他被警察们强硬地押送着前往警局,他才真正觉得事情不对起来。
他们这种作恶多端还能逍遥法外的人,在警局绝对是有关系的,但是他一没听到风声,二也没被用这种强硬的态度对待过,要么他的关系被查出来了,要么出了什么大事上级直接介入了。
不管怎样,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马正豪这种不安在警察暴怒地把证据拍到他面前,盘问几十年前卡尔加里池澜车祸的事件时,彻底爆发,变成了惊惧。
不等他否认,马正豪飞速扫了眼警察拍到他眼前的证据,瞬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不可能!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发布会上,凌榆看着跳起来要证据的小蚂蚱们,笑了笑,笑意很浅,却带着掌控一切的游刃有余。
他抬手又压下,站起来的小蚂蚱们便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手的动作坐下,坐下之后他们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怂包事,又想接着站起来闹,就听到了凌榆带着冷意的声音。
“别急,有你们想要的证据。”
因他们跳出来而被暂停播放的视频接着播放了下去,依旧是那个历经了风霜的小面馆女主人,这次讲起了她如何知道真相的故事。
她拿出了一张照片,并且起身,绕过桌子,将这张照片靠近了镜头,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照片里是一份泛黄的信纸,信纸上的字不算好看,却很板正易读。
至少信纸最上面的那行题目,足够的大且醒目。
——[自首信]。
其实孙莹莹有点手抖,不过凌榆及时暂停了,让所有人得以看清信纸上的内容。
这是一封自首信。
一封来自孙莹莹的父亲孙重的自首信。
也正是另一边,警局里面马正豪看到的那份证据。
第191章
自首信?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荒唐的东西?
身在警局的马建国瞳孔骤缩,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这厢礼堂里的媒体们,也错愕地瞪大了眼。
即便他们今天已经已经被不知道多少次的刺激近乎麻木,在看到这封字迹平常甚至有些幼稚的信的时候,也仍然不由得摒住了呼吸。
那绝不是作伪能作出来的东西,泛黄的信纸镌刻着时间的流逝,也镌刻着故事的沉重。
孙莹莹有点手抖,连带着那张记录下信纸内容的照片都颤抖了起来,人们的身体竭力向前顷去,想要再靠近一点,去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不过很快,他们停止了这个动作,归功于凌榆的及时暂停,让所有人得以看清信纸上的内容。
自首信里,孙重事无巨细地描述了马建国是如何和他接触的,又如何与他进行的交易,而为了证实他说的这些都是真话,孙重还把当时跟在马建国身旁的拥磊们的名字也都写在了信纸上,以及他们在完全不在意孙重这个喽啰的情况下,不经意的在他面前透露出来的一些秘密。
比如他们是怎么算计到池澜让他脚伤,然后让这位传奇成功与金牌失之交臂的;再比如他们是如何讨论什么问题难听,能让池澜从发布会提前离席的。
还有更多的……甚至可能远在冬奥会之前,他们曾经做下的恶劣行迹。
包括孙莹莹这颗新星的沉寂,在他们口中也成了惹恼了他们的头头所以该得的教训。
只不过信纸中并没有出现“孙莹莹”这个名字,全程只是用“一个女孩”来代称的。
原因无他,只是那些狗腿们也忘了孙莹莹的名字,孙重便错失了得知真相的机会。
当孙莹莹收到这封信,不可置信难以接受的同时,却也恍惚地想过。
要是父亲知道他信件中的那个“被池澜救下却遭报复的女孩”就是她,父亲会不会因此改变主意。
但已入虎穴,身不由己,哪有轻易脱身的道理。
孙重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老实木讷,在马建国从不曾阻止他的手下们朝他透露这些秘密的时候,孙重就看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马建国是在警告他,他们手段繁多,自己没有反抗的资本,也是在告诉他,他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迎接自己的死亡。
因为是将死之人,所以那些人虽然对他监视甚严,但是对内对他却没有那么防备,而他的“顺从”与“木讷”,更是让他短暂地窥见了一丝那个阻止的核心。
那是堪比深渊的黑暗。
而自己成了他们的工具,一盆寒冷刺骨的水,要去泼灭深渊里那团最亮最炽烈的,想要驱散黑暗的光。
你问为什么一个一直在国外最底层打黑工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透国内的复杂局势,知道池澜是驱散黑暗的光而不像舆论里所说的那样的坏?
孙重不笨,但他哪有那么强大的能力,他只是知道,被一群渣滓都评价为冥顽不灵,不好搞定,忍不住抱怨这不会真的是个圣人的池澜,绝对是一个品德无比高尚的人。
但孙重没有办法,在被这些人挑中的时候,他就没有选择了,何况妻女真的急需一笔救命钱,在池澜和妻女之间,孙重自私地选择了后者。
他知道自己即将成为罪人,也对那位无辜的传奇充满了愧疚。
尽管孙重知道,就算不是他,那些人也会找到下一个他,下下个他,继续去算计那位传奇。
可这并不能成为平复愧疚的理由,孙重还是想做点什么,他深知那都不配称为赎罪,但如果能留下一点那团光的余辉,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倒真要感谢那些狗腿子们在自己人面前管不住的嘴,孙重知道了自己该留下什么。
大概是世界上的反派都拥有话多的通病,马建国的手下们高谈阔论着和自己身边的狗腿子们吹嘘着自己“丰功伟绩”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们身后多了一支沉默的笔。
于是最后,孙重留下了两样东西。
一样就是面前的这封信,另一样……
因为信纸并不大,写的内容却不少,所以字都压缩得很小,只有最后的几行突然恢复了正常的字体大小,孙莹莹为了镜头能清晰显示前面那些小字,凑得有些进,未能完整地把最后那几行话露出来。
人们看完了前面的部分,抓耳挠腮地想要知道最后写的究竟是什么,正打算开口让凌榆继续播放,青年便动了。
他仿佛提前预知到了人们想说什么,又或者是预计准了人们看完前面部分的时间,操纵着手里的遥控器取消了视频的暂停。
视频里孙莹莹把照片往上移了一点,又适当退后了一步。
凌榆再次精准暂停,这次,人们清楚地看清了最后的那几行话。
[这是一个背景深厚的组织,前身应该是一个□□,所以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充满着血腥暴力,他们似乎有专属的图案,我记录在了信纸的背面,同时我也向他们要了一个绣着那个图案的平安福挂在了卡车里,在“意外”发生的时候,我会将这枚平安福丢到旁边的草丛里,希望可以撑到这封信到达正确的人手中的时候。
池澜无愧于传奇,璀璨耀眼,而我是阴沟里躲躲藏藏的老鼠,有愧于自己的妻女,更愧于他,我没资格赎罪,留下的这封信与那个平安福,希望至少真相不至于被罪恶掩埋。
对不起。
——罪人孙重]
信件最后,还有孙重的指印和掌印。
他在这封自首信里不仅仅只说了池澜这件事,还顺带提了一下当年自己捅了一个人的事,表明警察查一下那件事的档案,对比一下指纹就可以确认自己的身份。
一字一句,皆无比触目惊心,却又是那么……铁证如山。
沉默在礼堂里面蔓延。
确保所有人都看完了来自孙重的这封自首信,凌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默默取消了暂停。
视频中的孙莹莹再一次动了起来,她收回了自首信的照片,却没回到椅子上,而是又从桌子上拿了另外几张照片,再一次展现在了镜头面前。
这次的照片里,是两个被打开的保险箱,保险箱里,是满满的人民币。
几十年前的样式,一沓又一沓,陈旧又崭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