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变成虫母后(211)

　　林斐一头雾水，想要关闭这条讯息，好去看他昨晚没看完的动画片，可是他左碰右碰，不知道到底点到了什么地方，面前光屏的页面跳了好几下，林斐以为自己弄坏了塞梅尔的终端，无措地又尝试点了几下光屏，过了一会，一个黑色的页面跳了出来，几秒后，页面一闪，光屏上出现了林斐的脸。
　　林斐缓慢地眨了眨眼，页面中的他也缓慢地眨了眨眼，林斐瞪大眼睛，页面中的他也瞪大了眼睛，
　　“什么嘛……”林斐小声嘟囔。
　　下一秒，页面右侧空白处的数字“0”跳动了一下，变成了“1”，很快页面上飘过了一行字：
　　【主播用的什么特效，仿得好像，能分享一下参数嘛】
　　似乎没想到还会飘出这种东西，林斐愣了一下：“什么？”
　　上面很快又飘过了一行字：
　　【我*连声音都这么像】
　　【我***主播你再多说几句话呗，我把我室友都摇来看你直播间】
　　下一秒，页面右侧空白处的数字由“1”跳动为“4”。
　　林斐感觉怪怪的，身体往后靠了靠，陷入了沉思，他现在是不是应该放下终端直接去找塞梅尔。
　　在他沉思时，页面右侧空白处的数字由“4”跳动到“32”。
　　与此同时，页面上同时出现了好几行字：
　　【呜呜微表情也好像————公——主——】
　　【这特效，现在的三无主播这么牛了嘛？！】
　　【主播你这特效太牛了，太贴脸了，太像了，跟林斐一模一样】
　　【已经把主播的直播间分享给我因为有精神暴动倾向躺在医院的好兄弟了[赞]】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页面右侧空白处的数字疯狂抖动，顷刻间由“32”跳动到了“483”。
　　页面上的弹幕更多了：
　　【主播，为什么你个人主页上的认证是雄虫？】
　　【主播怎么称呼？建议主播把用户名改一下，（用户）2164786这种名字不吸粉】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主播，这个特效参数卖吗？我私聊你了，价钱你定。】
　　【斐斐？是你吗斐斐？你不是在中央大厦治病吗？你现在在哪？你身体有好一点吗？】
　　此时此刻，页面右侧空白处的数字已经达到惊人的“8960”。
　　星网直播网站中，一个空白头像、id2164786的三无用户的直播间毫无征兆地蹿升到了直播新人榜的第一名，吸引了一大批用户。
　　林斐被页面上的文字弄得眼花缭乱，而且眼前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满屏的字堆积在一起，强势地占据了人的视线……林斐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小幅度颤抖了一下。
　　正要放下终端直接去找塞梅尔，一条很大的弹幕跳了出来：“斐斐，我精神暴动了好难过，你能摸摸我的头吗？”
　　林斐原本想走，看到这条消息，心中却突然一悸，眼前闪过昨天噩梦时看到的画面——一只甲壳破碎、流着血的大虫子躺在地上，一双叫人看了头皮发麻的复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却并不可怕，反而有一点……可怜。
　　无知觉地念出了那串弹幕，林斐犹豫了几秒，伸出手，轻轻去触碰那没有实感的虚拟光屏，小声问：“你很疼吗……可是我摸不到你的头。”
　　林斐的声音一出，页面空了一瞬间，下一秒，页面右侧空白处的数字由的“8960”飙升到“46186”，页面上的文字也如井喷涌现：
　　【？？？真的？】
　　【不是特效我￥%……*&（）】
　　【！！！公主——！！我永恒不变的信仰！！！】
　　【公主————你落东西了！！你的狗还在这！！带我走吧公主！！我是你的乖狗狗！！！】
　　【宝贝你现在安全吗？】
　　【老婆你这几年到底跑哪儿去了？真的一直跟一只劣雄住在贫民窟吗？】
　　【宝宝你忘了维德阿雷斯特跟我在一起吧】
　　……
　　林斐艰难地看着上面重叠到一起以至于很难辨认的文字，耳边都仿佛能听到七嘴八舌的声音。
　　在密集且五花八门的弹幕中，一个彩色炫光字号巨大的弹幕在这时跳了出来（那是直播频道需要花钱购买的两万星币一条的特殊弹幕格式）
　　【六年前你去哪儿了？为什么突然不见了？我不相信你会那么绝情。】
　　那个弹幕实在醒目得扎眼，林斐自然看到了，他喃喃念出了那条弹幕：“六年前我去哪儿了，我……”
　　没等林斐回答，更多扎眼的巨大弹幕出现，把屏幕挡得严严实实，五光十色得叫人看了头晕。
　　林斐看得眼睛痛，头也开始痛了，晃眼的白再次出现在眼前，那些幻听到的声音响了起来，环视到的画面飞快自眼前闪过。
　　林斐脑子里仍然在想刚才的问题。
　　六年前他在哪里？他当然是一直跟他爸爸妈妈在一起。为什么要问他这么奇怪的问题？
　　六年前，爸爸妈妈……
　　严厉的声音似乎再次在耳旁响起：
　　“0317去哪里了？！”
　　“给0317注射镇定！”
　　“斐斐我亲爱的宝贝。”
　　头胀痛，终端从林斐手中滑落，他站起身想要去找爸爸妈妈，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神色恍惚地念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六年前，0317……”
　　林斐的脸消失在屏幕中，画面中只有帷幔交汇处静止的花纹。
　　屏幕中无数观众刷着“别走！！”
　　屏幕外，兰德的目光从最初的惊讶惊喜变为锐利沉肃，在听到林斐口中那个数字时，他几乎是猛地一个激灵。
　　“0317，”兰德念出这个数字，他的脸色越来越恐怖。
　　这几天帮研究院修复虫巢系统时，兰德发现了一个漏洞，这个漏洞很隐蔽，甚至还有一个伪装的补丁。
　　如果不是他对数字代码格外敏感，绝不会发现，有一处分支系统的运算绕过了虫巢总控系统。
　　那个漏洞对当时濒临崩溃的虫巢系统而言并没有危害，是非常小非常无害的漏洞，但兰德既然发现了，顺手就想把这个漏洞修复掉，直到这一修，他才发现修复这个漏洞的难度极大，绝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那绝不会是什么意外的漏洞，而更像是人为设计的某种精妙的东西。
　　兰德并没有声张这件事，他猜到这个漏洞也许和位于王城权力中心的虫族们有关，他才不想掺和王城虫族们的争斗。
　　但是纯粹出于挑战难题的好奇，兰德还是在工作之余悄悄尝试破解这个漏洞，在破解这个漏洞的过程中，兰德发现了一串奇怪的数字——“0317”，这个数字在处理那个漏洞时高频出现。
　　似乎是刚才看到了鲜活的林斐，兰德濒临精神暴动的状况奇迹般
　　好了一些，脑子也能够高速运转起来，于是许多疑问同时冒了出来。
　　为什么林斐不在中央大厦？
　　为什么林斐会知道“0317”这个数字？
　　为什么虫巢系统的漏洞里解析出的高频数字是“0317”？
　　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交织在一起，当看似无关的人、事联系在一起，电光石火，兰德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脸。
　　黑发绿眸，微卷的黑短发——雌虫尤里安。
　　就在不久前，尤里安通过精神力干扰使自己进入了濒临精神暴动的状态。
　　当时兰德急着跑，根本没有多心思考虑别的。
　　到了此刻，再次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兰德才觉得奇怪：尤里安为什么突然对他动手？
　　他和这只雌虫不熟，但是他知道这类贵族精英最喜欢借刀杀人，自己则躲在幕后，明明罪孽深重，手上却没沾一点血。
　　就算尤里安因为某些原因想要杀了他，他不知道尤里安为什么要冒着风险亲自动手？
　　隐藏在杀意背后的是尤里安的急迫。
　　兰德抓住终端，回忆着那个漏洞的运行方式，重新进行运算——幸运的是，因为这几天在帮助研究院工作，兰德的终端拥有了接触虫巢系统的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