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变成虫母后(102)

　　林斐迷惑地听阿雷斯特滔滔不绝，在阿雷斯特暂停的空隙，他发出抗议：“我不同意。”
　　阿雷斯特早将未来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听到林斐的抗议也不恼怒：“抗议无效。”
　　林斐瞪圆了眼睛，正打算和阿雷斯特争辩几句——
　　“林斐在那里吗？”
　　一道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深深的走廊，犹如深夜鬼魅的呼唤。
　　林斐和阿雷斯特同时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一个白色的影子走了过来。
　　“你们果然在这里，”穿着和林斐相仿白色衬衣的尤里安笑着走了过来，他的模样漂亮甜美，昏暗灯光却让他的面容覆上一层阴森诡谲的黑纱。
　　“有什么事吗？”美好的未来畅享被打断，阿雷斯特的语气有些低沉。
　　尤里安摆摆手，笑容友善：“我有一些事想问问林斐。”
　　阿雷斯特大方地说：“你问吧。”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离开，毫不见外的模样。
　　尤里安并未生气，走上前，对阿雷斯特说：“我们雌虫交流需要一些单独的空间，阿雷斯特可以稍微避一避吗，我只问两个问题，很快的。”
　　尤里安抓住林斐的手，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你先避一下吧，”林斐咬住嘴唇，扭头对阿雷斯特低声说，“你放心，我不会对……做不好的事。”
　　听到他这句话，阿雷斯特皱起眉头。
　　林斐这句话，说得好像自己不愿意走开是担心林斐伤害尤里安。
　　“等一下，我不是——”阿雷斯特没把话说完，尤里安立刻截住他的话，温温柔柔催促，“好了好了，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你先走吧。”
　　林斐跟着尤里安一起催促。
　　阿雷斯特启唇又合上，心想，自己和尤里安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件事，还有其他很多很多事……以后，等一切事尘埃落定后，他再私下和林斐说清楚吧，总归今天他只是来通知林斐，让他做好去往另一个地方的准备，既然已经通知好了，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还有很长时间能说，想毕，他丢下一句“一分钟”，而后往旁边拐角走去。
　　无关人士离开，林斐看向尤里安：“怎么了吗尤里安？”
　　尤里安弯起嘴角，眼中却似乎没有笑意，像是有一层透明隔阂，分离开甜美微笑的尤里安与那个林斐感到陌生的尤里安：“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尤里安握住林斐的手，而后按在自己的胸口：“可以告诉我真心话吗？”
　　林斐干笑几声，摸不着头脑：“啊？怎么问这个？”
　　“阿雷斯特？塞梅尔？还是——维德？”
　　尤里安的声音凄凄惶惶地低下去。
　　林斐一下子意识到了尤里安的意思。
　　尤里安和维德的家族很久之前就有联姻的打算，可因为各种各样的糟心事，到了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尤里安怎么会不急？
　　阿雷斯特向他透露过，这个恋综就是沙利叶和卡奥菲斯确定是否联姻前最后一次“评测”，尤里安不可能不重视。
　　自己的身份并不光彩，但确实勉强称得上维德的前男友，分手多年后忽然在尤里安即将订婚前出现，尤里安惶惶不安，跑来问自己，再正常不过了。
　　林斐安抚尤里安：“你放心，我对……你想那个人，绝对没有任何想法。”
　　尤里安扯了扯嘴角，眼神飘忽：“斐斐，讨厌我吗？”
　　没有想到尤里安的问题这样奇奇怪怪，林斐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这么善良美丽，身份尊贵，没有人会真心讨厌你吧。”
　　尤里安并没有因为林斐的夸赞而露出喜色，反而定定地看着林斐，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讨厌我也没关系”，说完，他朝林斐一笑，“马上开始录制了，走吧，”幽灵一般自顾自地离开了。
　　这是第一次，尤里安的行动让林斐如此捉摸不透，不过，尤里安总归是离自己太过遥远的人物，林斐没有将他奇怪的问题放在心上。
　　休息时间快结束，林斐准备离开走廊，回到客厅，可以预想，各种设备已经准备好工作，只要走出走廊，就一定会有直播悬浮球跟上来，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讨论，林斐让阿雷斯特率先回到客厅。
　　眼看阿雷斯特要走出走廊，鬼使神差，林斐突然叫住阿雷斯特。
　　分明脑袋空空，他却不自觉张开嘴，像是被另一种力量推动着，说出了一些连林斐自己都遗忘了的东西——
　　阿雷斯特回过身，往走廊深处看去。
　　林斐的身形匿在黑暗中，像昏暗的光一样伶仃飘摇，他声音伴随回音传了过来，也如那些灯光一样模糊，没头没尾：
　　“对了，我是廉价性玩具，这是你以前说过的，你忘了吗？”


第99章
　　游戏继续开始。
　　众人目光聚集之处，转盘的转速慢了下来，最终指向了阿雷斯特。
　　阿雷斯特抱着双臂，看上去兴致不高。
　　录制开始前，林斐对他说的那句话，始终盘旋在他心头，让他莫名如鲠在喉。
　　他以前说过那种话吗？
　　阿雷斯特不得不在心中承认，那确实是他会说的话。
　　在过去的他看来，林斐绝对称不上一个好人，于公，他欺骗大众，盗名欺世，于私，他逢迎权贵，出卖肉体，还在明知维德极有可能与尤里安联姻的情况下绞尽脑汁勾引维德，破坏他人感情——道德上有瑕疵也就算了，眼光还奇差。
　　和尤里安这些正常雌虫比起来，林斐的性格也不好，固执，迟钝，贪婪，阴郁，面对权贵时又油滑、谄媚，和舞台上光彩飞扬、明媚热烈的模样大相径庭，表里不一得让人瞠目结舌。
　　阿雷斯特心里明白，他过去之所以和林斐厮混在一起，既是因为当初他们短暂有过一致目标，还因为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双方都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货色，行事时不免互相骂怼。
　　林斐表面上柔柔弱弱，忍无可忍时骂起阿雷斯特却一点也不嘴软，阿雷斯特同理。
　　现在回想，难听的话他说过不少，林斐有时反唇相讥，有时压根不理他，等几天过去，林斐就好像把这些事忘得一干二净，一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的模样。
　　上次吵架，是他们认识以来，林斐态度最激烈的一次，激烈到，即使他一次次给台阶，给出林斐本应绝不会拒绝的条件，林斐还是不愿意理他。
　　阿雷斯特心中不由焦躁起来。
　　五年过去了，他不得不承认，林斐有很多缺点，但……也有那么一点点可怜可爱，就冲那么一点点可怜可爱，他愿意拉林斐一把，他安排好了一切，可林斐偏偏拒绝了。
　　五年前，林斐明明很好哄，每次吵架后，只要他给点钱，给点维德的消息，给点林斐要的药，林斐就会很快消气。
　　难道他真的生气了？
　　这次真的哄不好了？
　　还是因为，吵架时他故意谈起了维德？
　　维德……对，没错，肯定是因为维德，除去交流情报，以前每次聊起维德，他们两个就会小吵大吵不断，这次也一定是因为这个，看来林斐并没有对维德死心。
　　阿雷斯特脑中思绪百转，最终又一次将二人之所以不能和好的原因归结于维德。
　　林斐不混迹贵族圈层，大概不知道维德和尤里安即将订婚。
　　“得让他死心……”阿雷斯特心中念叨。
　　“喂，轮到你了，”一道声音打断了阿雷斯特的思绪。
　　阿雷斯特目光上移，目光落到了面前正指向自己的指针。
　　半响，他站起身，走向抽卡箱。
　　手伸到一半，他停了下来，缓缓抬起头，看向其他人，忽的一笑：“这种游戏，不是大家一起玩，才有趣吗？”
　　不知道阿雷斯特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维亚凉凉地开口：“还嫌人不够多？”
　　阿雷斯特环视周围人，目光扫过林斐、尤里安，最终盯上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