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桥效应(38)
傅纪书扣上了护目镜。
弥散的灰尘里,一道身影正缓慢浮现,军鞋裹着小腿,显得修长有力。
那人单手叉着腰,栗色的发丝在风中飘扬,似笑非笑道:“好久不见,傅纪书。”
傅纪书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漠然开了口:“阿斯洛。”
【作者有话说】
河子说,雁子和书记现在像叛逆期的儿子和操心的老父亲,哈哈哈哈哈哈哈ESFP和ISTJ是这样的,一个海王不服管教,一个爹系按部就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周五见,如果情况有变那周四再加更一章。
走啦,晚安!
◇ 第33章 “你今天说想分开住”
烟云散去,阿斯洛的身形逐渐清晰明显。
56星的雪天很是寒冷,冬风刺骨,但他仿佛不知寒冷一般,穿着一身单薄的风衣,神色自在,插着兜靠近了傅纪书。
傅纪书拨弄了一下腕上的粒子枪环。
面前的男人有一张和李雁尤为相似的面容,却又处处存在偏差,栗色的短发显得容颜轻佻了许多,他大概是想要搭傅纪书的肩,却被傅纪书侧身让过。
阿斯洛语气有点遗憾,“你看起来似乎并不奇怪,我还活着。”
“塞西尔还不知道,如果你想看别人脸上惊讶的表情,可以去找塞西尔。”
“他呀?”阿斯洛轻嗤一声,“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阿斯洛语气轻轻,不是什么十分正经的语气,倒像是调侃一般,说:“让我猜猜他现在在哪里,这个帝国的叛徒。”
傅纪书并不感兴趣,错身继续往前走,阿斯洛却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老情人见面,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你的未婚夫是塞西尔。”傅纪书的话多少显得无情,他拍开阿斯洛的手,目不斜视继续前行。
阿斯洛追在他身后道:“听说你已经结婚了,你的那个omega,和我长得真是像呢。”
傅纪书脚步一顿,又听他问:“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傅纪书,你身上怎么没有他的信息素?”
阿斯洛放声笑起来,颇有些嘲弄的意思在,“你连他的信息素都留不下,居然还跑到这里来找他。”
“你见过他了?”傅纪书平静道,“离他远点。”
雪势大了很多,跟着风一道在林间呼啸。
傅纪书小腹还未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转着腕间的手环,听着身后不断靠近的脚步声。
阿斯洛道:“多可怜的一个omega,一个低阶的omega,他现在应该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了,偏偏你还要去纠缠他。”
“是想看他卑微匍匐在你身下摇尾乞怜吗?”
话音刚落,傅纪书骤然回身,粒子光束轰然击出,阿斯洛含笑的面旁被光束照亮,下一瞬竟侧身将其躲开。
阿斯洛的脸上还保持着那道标准的,略显艳丽的笑容,拨出粒子枪反击回去。
傅纪书在战场上被战友们成为杀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从不心慈手软。
护目镜挡住了他的眉眼和神情,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岿然不动地对阿斯洛发起攻击。
那些粒子光束迅速轰打着对面的人,阿斯洛躲避得有些许狼狈,弥漫的烟灰里,他轻咳了一声,忽然问:“你对我的恶意表现得这么明显,是因为我投奔了帝国,还是因为你不想让帝国知道,我曾经是你的未婚夫?”
傅纪书身形顿了顿,只是这片刻的犹豫,阿斯洛便像是得逞了一般笑起来,扣下扳机,旧式的子弹划破空气,击中了傅纪书的左肩。
“砰!”
李雁一下子从床上摔下来,下意识轻轻“啊”了一声,迷迷糊糊清醒了。
床头的小夜灯散着柔和的光,尚未合严实的窗帘缝隙里透出一片漆黑。
李雁学着小狗,在地上趴着发了会儿呆,之后才抬起手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拿下光脑看时间。已经八点了。
什么时候睡的?
身体还有点虚软,他磨磨蹭蹭站起来往卧室外走,已经不太记得睡着之前发生什么了。
只记得似乎和傅纪书吵了一架,更像是单方面的争辩。
李雁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
饥饿感推着他不由自主钻进厨房找食物,忽然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浅淡的血腥气和alpha的信息素。
李雁眨眨眼,那股味道让他忽视了饥饿,循着血腥气转出来,打开了阳台门。
傅纪书坐在阳台上的吊椅里,指尖夹着烟,火光明明灭灭,却没见他吸一口。
那股血腥气越发浓郁,李雁忍不住进了阳台,与闻声回过头的傅纪书对视了一眼。
他忽然觉得对方视线让自己感到有些尴尬,毕竟早晨才发生过争执,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
他屈指蹭蹭脸颊,转开了视线,问:“受伤了?”
傅纪书“嗯”了一声。
“怎么不进屋?”
“你今天……”傅纪书似乎难得有点犹豫,“说想分开住。”
但是他现在行动受限,身边都是危险,暂时不能从这里搬走,又担心进了屋李雁病情又要复发,于是才选了个折中的法子,一个人在阳台外坐着吹风。
李雁忽然觉得有点郁闷,生硬地“哦”了一下,“我不记得说过这种话了。”
他心知管不了傅纪书,自己往屋里走去,嘟囔道:“夜里又冷,想把自己冻死就算了。”
傅纪书只好又多解释了一句,“抱歉,出了点意外,带了一点别的omega的信息素回来。”
李雁转身往屋里走的脚步顿了顿,之后却没说什么,慌不择路一般进了卧室。
他真的很讨厌傅纪书说抱歉,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时时刻刻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倒像是自己多么无理取闹一样。
他冷着脸,一手提着药箱,一只手拿着照灯返回阳台。
零度以下的气温很快便冻僵了他的双手,李雁站在傅纪书身前,说:“我看看伤口。”
冰凉的指腹拂过傅纪书肩上的伤痕,阿斯洛用的还是旧式的子弹,弹壳深陷在皮肉里。
李雁微微蹙眉,“得把它挖出来,然后去医疗舱躺一会儿。”
他从药箱里取出手术刀消了毒,将照灯咬在齿关,含含糊糊道:“忍着点。”
“好。”
李雁神情认真,小心翼翼替傅纪书取子弹,客厅的灯光逸散出来,照射在他的面庞上,柔和又温驯。
傅纪书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手拿掉了他口中的照灯,单手按住他的脑袋吻他的唇瓣。
李雁有点懵,举着手术刀呆愣愣地被他吻着,直到傅纪书松开手才回过神,咬咬唇瓣,低下头继续取子弹。
弹壳被扔在垃圾桶里,李雁给他上了点止痛药,忽然想起什么来,问:“袭击你的是个omega?”
“嗯。”
可是他没从傅纪书身上闻到陌生的omega的信息素,大概是傅纪书多想了。
他将东西收好,提醒傅纪书道:“医疗舱在卧室里,记得去。”
傅纪书没应话。
李雁便直起身来看他,接着不算明亮的客厅灯光,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冷汗。
虽然神情还是那么冷静,但大概还是很疼的。
李雁知道像傅纪书这么个锯嘴葫芦或许也没办法示个弱,只是敷衍了事问了一句:“疼?”
傅纪书却应道:“疼。”
李雁险些把药箱打翻。
他手忙脚乱抱住箱子,却被傅纪书拉住了手腕。
阳台上那么冷,但他的掌心温度仍然滚烫,抓着李雁似冰一样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前。
李雁觉察到他多半是心情不太好,情绪有点低落。
傅纪书抱着他的腰,埋首在他怀里,李雁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所蛊惑,于是便抬手轻轻抱住对方的肩背,一只手摸了摸傅纪书的头发。
【作者有话说】
书记逐渐发现该如何让雁子心软——我又受伤了老婆(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