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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桥效应(15)

作者:归来山 时间:2024-09-08 09:13 标签:强强 先婚后爱 狗血 反转

  那一瞬间,李雁闻到了一股橘子味。
  易阳站在门外,笑颜如花,怀里还抱着傅纪书的风衣,声音清脆又明亮,“纪书,你外套还在我那放着,忘记带走了。”
  傅纪书没伸手去接,“谁放你进来的?”
  这栋房子是军部分给傅纪书的,内外都是巡警,进来要做通知和登记,是整个中央星最安全的地方。
  易阳道:“门卫机器人呀。”
  他探头往屋里瞧,说:“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家呢,你不邀请我进去坐——”
  他话没说完,视线和站在屋里的李雁迎面撞上。
  易阳之前见过李雁几次,还闹了矛盾,但转头就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了。
  一开始还知道他生得漂亮,到后来也忘得干干净净,只想着一个低阶的omega能好到哪去,如今再一瞧又焦躁起来,提醒着他傅纪书已经和李雁结婚了。
  他冷哼一声,收回视线,又望向傅纪书,却只看见对方冰冷的神情,一下子吓得不敢开口。
  傅纪书道:“你若是想要便自己留着,不用还我。”
  通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拨给了巡警,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的情绪,说:“很晚了,回去吧。”
  易阳只能说好。
  傅纪书关上门,回身看见李雁正愣愣站在房门边,卧室里微弱的灯光映在他的身后,方才好不容易才重塑起来的外壳,在这一瞬间再次变得支离破碎。
  李雁手指不住地发颤,那股浓郁的橘子香像是利刃一般来来回回割着他的血肉,弥漫在这栋房子里,如同剧毒蚕食他的身体。
  他摆脱不掉这样的恐惧和厌恶,却一下子没了话说,忽地垂下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没有大吵大闹发脾气,也没有哭,只是平平静静低声道:“我累了,先去睡。”
  傅纪书忽然感到一阵烦躁。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不是有四六级考试,祝大家都过明天见,晚安~


第12章 傅纪书,我走了
  每过一段时间李雁的身体就会无可避免地变得很疲惫,说起来其实已经习惯易阳插足他的婚姻了,他甚至没力气去生气,只觉得好像也很正常。
  傅纪书没有表态,他默许了易阳的靠近,如果不是易阳,大概还会有别的人。
  只是自己捷足先登了而已。
  李雁没理会傅纪书,先进了卧室躺上床,夜灯泛着微弱的暖光,身体仿佛在不断下陷。
  昏昏欲睡时,他忽然听见房门响了一下。
  前段时间可可学会了开门,总是会在夜里自己钻进来,安静地窝在床边陪伴李雁,他还以为是小狗,含含糊糊喊它:“可可……”
  回应他的是alpha无意识间带着压迫的宽厚胸膛和信息素。
  傅纪书俯身在上,越过他,伸手关掉了夜灯。
  房间陷入黑暗的那一瞬李雁便猛地僵了身体,恐惧直漫心头。
  傅纪书摸了摸他的面颊,给了点信息素作为安抚,道:“别害怕。”
  他不是第一天知道李雁有幽闭恐惧症,但却是第一次过问,说:“什么时候发现幽闭恐惧症的?”
  恐惧让李雁清醒了些,他慢吞吞眨眨眼,在昏黑一片里努力去找alpha的面庞,却只看见对方模糊的线条和隐隐反射着光点的眼睛。
  李雁睫羽颤了颤,心觉无趣,只道:“忘了。”
  傅纪书便没多问,他竟也不算走,李雁听见窸窸窣窣褪去衣衫的声音,没等回过神,傅纪书已经上了床,却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规规矩矩地躺下了,没有半分亲密的举动。
  光脑的光屏投射在空气中,李雁看不清他在处理什么讯息,眼睛干涩,神志模糊,没一会儿便再次昏昏欲睡,隐隐约约听见傅纪书道:“明日去见见席海。”
  李雁语调含糊,“见他作什么?”
  男人的声音忽远忽近,说了什么他也没能听清,只余下“搬走”两个字。
  他一个激灵清醒了,却又被傅纪书碰了碰额头。
  信息素再次弥漫过来,他的腺体其实支撑不住高阶信息素的安抚,但傅纪书这次很是温柔谨慎,除却一点点压迫和钝痛之外没再有别的不良反应了。
  李雁没来得及深思对方方才说出口的词句,转瞬睡熟过去。
  omega的信息素不受主人的控制,荼蘼花香悄无声息在这间黑暗的屋子里弥漫着。
  傅纪书靠在床头,光脑幽蓝的光屏还未关闭,在他面庞上照射出幽暗的光,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视线落在李雁深眠的安静面容上。
  片刻之后,他伸出手去,碰了碰李雁的心口。
  很早的时候,或者说并没有那么早的时候,在那间潮湿闷热又破败的阁楼里,傅纪书在那张铁床上养过伤,后来又和李雁在那里发生了关系。
  他不知道李雁从何处得来的那样烈性的情药,烧得人理智全无,若非他已然在战场上厮杀磨练过,只怕真的会丧失所有理智。
  但那个时候也已经与野兽无异,身体不受控地被眼前的omega吸引,那具温暖却瘦弱的身体伏在他怀中,荼靡花的香味弥漫在整个阁楼里。
  傅纪书一直都知道李雁的信息素与自己并不匹配,只是那个时候情况特殊,哪怕再低的匹配度,被情药推动着,也能产生足够让人抑制不住的欲望。
  他们是被天性牵着鼻子走的奴隶,究竟是必要的选择还是天性作祟,没人说得清楚。
  所以他们得到了一段并不正常的、摇摇欲坠的婚姻。
  “傅纪书......”睡梦中的李雁迷迷糊糊喊他,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却也只长长叹息一声。
  他的梦境从来不见轻松明媚,永远是在那样昏暗阴沉的天色下,周遭的所有都模糊不清,大约还是在34星的阁楼里,那个地方永远像记忆中一样闷热,空气像是粘稠的毒雾,附着在肢体和皮肤上,入侵着骨肉血液。
  他们在那间昏暗的、点着一盏微弱暖光的屋子里亲吻和欢爱,又在天亮之前分开。
  李雁梦见自己一件一件套上衣服,系紧风衣带子,对面的傅纪书面容模糊,神情也是模糊的,但他还是能清晰感知到对方沉默的视线和未曾出口的疑问。
  他感到自己张了口,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隔着什么,并不真切,故意避开了对方无言的询问,喊他:“傅纪书。”
  “......”
  “我走了。”
  梦境随着话音落下的一瞬如同庞大的镜面轰然碎裂。
  李雁如同溺亡前夕一般猛地睁开眼。
  心跳快速撞击着胸膛,牵扯着耳朵都在发痛。
  他气喘吁吁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静坐几息才缓缓让心跳渐趋平缓。
  李雁额上满是冷汗,发丝黏在脸颊上,唇色苍白。
  他软着腿下了床,慢吞吞进了浴室洗了澡。
  房间里还残留着alpha的信息素,但傅纪书很早便出去了,不在家。
  李雁的头发湿哒哒滴着水,稍长的发尾黏在后颈和蝴蝶骨上,水渍顺着躯体的弧度一点一点滑落下去。
  他安静站在晕了水汽的镜子前,看着里头模糊的人形,许久之后才伸手抹出一道清晰的划痕,和镜子里带着孱弱病气的人对视了一眼。
  放置在桌上的光脑投射着光屏,有关傅纪书和易阳的那些桃色新闻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李雁垂眼看着光屏上流动的行行字句,直到光屏长久无人触碰自动消散,他才抬起眼,心想,军部这么做多半是否认的意思。
  傅纪书怎么忽然与易阳撇清关系了?
  李雁想起来那些人对自己的称呼,因为当时指认易阳给自己下药,却被他们冠上骗子的称谓,那些人说他有臆想症,说他有表演型人格,他极力解释却无人愿意听。
  大多数人都只是想要看个热闹,或者让热闹的火越烧越旺,而并非想要知道一个真相。
  李雁后来也习惯了,他确实是骗子,他还是个小偷,不择手段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
  傅纪书也是个骗子。
  分明已经休假了,还成日不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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