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弱小无助但能吃(8)
然后他扭头看龙拾雨:“你玩这个竟然会背牌的吗?”
“什么叫背牌?”
“就是把所有出过的牌记下来啊。”陆山怀出了张单牌,“我就从来不记这种东西的,也记不下来。”
“原来是这样。”龙拾雨说,“我还以为大家都会记呢。”他的记忆力好,每一局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算是这样,之前还是输得很惨。大概是真的没开窍。
这局陆山怀又赢了,农民打倒了地主。
陆山怀退到主菜单,问:“嫂子你肯定是个学霸吧?”
“也没有。我没有去过学校。”龙拾雨实话实说。
龙类可没有什么完善的教育系统,就算是父母也是在孩子有生存能力后,就撒手不管了。但所有龙类生来都能阅读和使用龙语。
“那太可惜了。”陆山怀说,“说不定你就是过目不忘的奇才呢。”
“我没什么兴趣。”龙拾雨还是盯着陆山怀的终端屏幕,“你还打么?”
“打要不要组队?有四人对局的。”
“好啊。”
金色流光回归了古老的油灯内,记录再次被刷新。
无可挑剔的成绩,他一直都是第一名。
沈朝幕微微喘息,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一份草稿纸从背包里滑落,上头是他的字迹:“异兽王座”。
这个词被反反复复地写下,最重时笔尖都像是要把纸张戳破。
最后回归一个问题。
王座上的,究竟是谁。
沈朝幕面无表情地把纸张收好,忽而听到训练室外有人说话。
“你见到沈朝幕带回的人了么?”
“见到了。听秦世说,他还要带着一起出任务?”那人嗤笑了一声,“我看他首席的位置是不想要了。”
“就是啊,听说那个拾……拾雨连精神力都没觉醒,带出去不就是送死?”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啧,不过长那副样子,我一直男也心动啊。”
“这么说来,本来我还觉得首席的其他竞争者都不如他……”
沈朝幕单肩挎着战术背包,拉开训练室的门,外套上是背生双翼的雄狮与恶龙搏杀——这是自古以来猎龙家族的徽章。
那两个猎人都没想到话题的主人公就在这,见他出来脸色大变,卡着说不出半句话。
类似的议论从来没消失过,沈朝幕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离开了。
他回到了房间内。
龙拾雨不在,大概又去吃东西了。沈朝幕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坐在床上翻看终端,看看有没有人找他。
消息没有几条重要的,倒是显示了有两个好友在共同游戏。
头像看上去还很眼熟。
沈朝幕点进去,发现是陆山怀和龙拾雨在斗地主。
沈朝幕:“……”
他之前虽然说过,让龙拾雨离其他人远一些,其实并不是太介意陆山怀。陆山怀虽说是指挥官,制服龙拾雨也不成问题。
这么弱小的龙类并非必要讨伐目标,数个月来龙拾雨的性格很稳定,确切来说不是吃就是睡,所以他才任由龙拾雨在眼皮底下跑来跑去。
他真正介意的是陆山晴。要是那天他早知道陆山晴会来,说什么也不会让龙拾雨出去的。
毕竟再怎么样,他还是一条龙。
但是现在,沈朝幕看到那两人凑到一起,心里莫名不舒服。
——他把这个归结于,对猎物的占有欲。
沈家的人与龙类搏杀已有数百年,在一次次沐浴龙血时,在一次次与恶兽缠斗时,某种野兽的凶悍也融进了灵魂。他们骁勇善战且好斗,可以独身追击上千里只为一点猎物的踪迹,如同鲨鱼嗅到鲜血,狼群开始追逐。
万里深空蔚蓝,极地寒风大作,星际的每个角落都有族人们留下的足迹。但凡盯上了的猎物,别人不能染指。
但他之前哪里有过把龙类留在身边的时候?
沈朝幕按下那一点点微妙的不爽。
隔了一个多小时,龙拾雨才回来。
陆山怀的讲解还是很有用的,他本身也聪明,很快领悟了这游戏的精髓,顺便再背个牌,他俩组队赢了不少豆子。
总之是不用沈朝幕再充钱了。
龙类都对收集财宝(以及公主)有着独特的兴趣,虽比不上金山银山,豆子勉强也算是财富的一部分。坐拥财富的感觉分外好,龙拾雨很开心。
开心到洗完澡之后,趴在沈朝幕的书桌上尾巴尖都在摇。
沈朝幕瞥了他一眼:“上来。”
龙拾雨正在看今晚的战绩,数自己每局赚了多少,头都没抬:“没下雨。”
(工具人)沈朝幕:“……上来。”
“不用了吧。”龙拾雨还在沉迷数豆子。
下一秒龙拾雨身子一轻,金色如飞雪的光絮已经将他托起。沈朝幕直接用精神力把他送到了床上,顺便把被子一起弄了上来,兜头盖住龙拾雨。
龙拾雨:“……嘤。”
他从被子里探出头,也没出言提出异议,一声不吭继续看战绩。
看着看着,他又心痒起来,打开陆山怀的聊天框。
“别找他了。”沈朝幕在他身后说,“他肯定睡觉了。”
“他竟然睡得那么早。”龙拾雨很遗憾地切出去页面。
房间里正在看电影的陆山怀打了个喷嚏。
龙拾雨自己打开了斗地主,开始了新的对局。他技术比之前好多了,加上本来就背得了牌,胜率很高。
第四局,他遇到了必须得赌的局面。
“出三带一。”身边传来声音。
“你还在看我打游戏呀。”龙拾雨说。他听沈朝幕的话出了牌。
“嗯。”男人的声音低沉。
对面果然要不起三带一,龙拾雨顺顺利利把所有牌出完了。他问沈朝幕:“你怎么知道要这么打?”
“猜的。”
龙拾雨也不想继续玩了,把游戏关掉。他躺好,裹了裹被子:“我还以为你不会这种老游戏呢。”
“棋牌游戏我基本都会,陆山怀就是我教出来的。”
实际上沈朝幕很擅长棋牌和策略,不论是读书时的同学还是协会的同僚,被他虐的一大把。再后来名声传出去了,就没人敢和他赌了。
至于策略,作为指挥官很有天赋的陆山怀,当时指挥课程还有模拟战争的考试,也都考不过他。最后他成了专职猎杀的猎人,纯粹是个人原因。
“真的么?”龙拾雨有些意外,“看不出来啊。”
“怎么看不出来了。”
“没事。”龙拾雨笑,“看来他们叫你沈哥是有理由的。”
男人没有回答,就手关了灯:“睡吧。”
龙拾雨的睡相还是很乖巧,呼吸轻浅,从不乱动。
他是微微蜷着身子睡的,背对着沈朝幕,毫无保留地露出脆弱的脖颈。龙角藏在柔软的黑发中,尾巴从被子尾端垂到了地上,银鳞漂亮,身上气息犹如旷野的风。
沈朝幕这才觉得那微妙的不爽彻底消失。
他依旧完全掌控着他的猎物。
就是大晚上的,夜深人静,是把猎物摁在怀中撸尾巴rua龙角的最好时间……
……沈朝幕开始唾弃自己是个变态。
第二天沈朝幕一天都在忙,于是在龙拾雨身上安了一个精神印记后,就放任他出去了。
一整个白天,龙拾雨都像是在做布朗运动——四处溜达,完全无规则地在各个地方游荡,然后他的终端上消费的记录一个个弹出来,全都是吃的。
烤鱿鱼猪骨拉面章鱼烧牛排。
酸辣粉烤鸭牛肉拌饭炸洋葱。
根本不带停的。
沈朝幕又开始认真思考,饲养一头弱小无助的龙到底要花多少钱。
到了近晚上的时候,龙拾雨终于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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