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开国风云(195)
林靖笑,“这可怎么了。我宁可自己去与穆大当家结拜,也不要你去。若是你与他结拜,以后收拢漕帮时,难免被结义名声所累。所以,我与他结拜便好。”
徒小三当下说不出话来,心说,这世间人,有阿靖如这般待我,足矣。
这次过来的燕管事,较之先时的白管事简直是识时务百倍,而且,知道林靖已与穆大当家结拜,燕管事称呼林靖亲热的很,一口一个阿青兄弟。林靖发现,如今,漕帮所占半城地盘儿,如今规矩都如林靖他们所立那般,干脆做一个官府与百姓中间的缓和带,宁可让商贾每月多出些银子,也省得这些官府中人过去白吃白占,如此一来,杭城地面儿肃净,较之先时,竟大有改观。
徒小三林靖并没有急着扩充地盘儿,他们仿佛只满足于杭城方寸之地,林靖打点官府,但凡城中百姓有什么官司上的纠纷,林靖皆是急人之所急。徒小三则是将茶丝生意做了起来,顺便招收伙计人手,当然,没家没业的青壮能得到最快的招收,之后,便是训练人手了。
徒小三连带着先时收拢的地下人手,还有现在招的伙计,一并教授些防身的武艺。徒小三在关外多少年,训练这些人当真小菜一碟,而且,只要听话,徒小三在银钱上素来不小器。
而且,除了做生意,徒小三还买下大块郊外土地,尤其一些没人愿意买,地价极低的山地。都说那里佃户刁钻,徒小三只怕不刁钻,林靖直接与徒小三一道带着人手进山,把整个山屯的人都打服,然后,将这些山中百姓军事化。平日里半天训练,半天种田,徒小三只收一半地租,另一半留给佃户。要知道,现下的地租,多是七三,主家得七,佃户得三。偶有□□便是良善人家了,如今,徒小三让他们五五,把这些佃户感动的,都说,“倘知晓大人这般仁慈,先前再不敢对大人不敬的。”
徒小三把这些人收服后,便将一部分人手放到山中来训练。
之后,徒小三便在这片山头开始了自己在南方的基业。
与此同时,林靖开始将手伸向了杭州将军麾下的驻军。
作者有话要说: PS:晚安~
☆、第 208 章
林靖对于事业的发展规划与一般反贼不同, 寻常的反贼多是偷偷摸摸的找个基地训练, 像林靖与徒小三在山里买地的道理一样, 林靖却不准备跟做贼一样的山里置了地,然后, 继续做贼一样的发展壮大。在林靖看来, 他们有合法的身份, 为何不在官场发展。这些年,能有关外基业, 皆因他们几人在官府有官职的缘故, 从官场发展, 才能更迅速高效的集结队伍。
林靖决定效仿当初在关外行事。
林靖与徒小三商议买个千户衔的事, 林靖道,“一则可光明正大的招募人手, 二则, 军中行事,毕竟正大光明。”
徒小三也尝过做官的甜头, 对林靖这主意很是认可,徒小三给林靖倒了盏桂圆茶,笑,“这事也不急, 先向燕管事透个信儿, 免得他到时惊讶。”
林靖略一寻思,也明白了徒小三的意思,他们与漕帮不远也不近, 这事,却是不好不叫漕帮知晓。非但要他们知晓,还得叫他们知道在前。林靖一挑眉,“我来与燕管事说。”
徒小三一向不喜林靖与漕帮中人来往,在徒小三看来,林靖这样天生娇贵贵的人儿,就该生活有绮罗丛中,被人心疼被人服侍才是。而漕帮,徒小三一早打过交道。徒小三自己也做过土匪强盗的人,他并不以那段经历为耻,徒小三认为,漕帮不过是比寻常盗匪多了张“义”字的皮而已。但,纵是有这张皮,这帮人仍是匪。徒小三总觉着,林靖不该与这样的人来往,更不必提与这些人结拜,称兄道弟了。徒小三早便后悔当初让林靖一人去金陵城的事了,徒小三道,“还是我来说吧。”
“我说比你说更合适。”
徒小□□一步,“那我与你一道去。”
林靖便没有再反对了。
燕管事与徒林二人交好,一请即至,听闻徒小三想买个官儿时很有些惊讶,道,“兄弟你在城中干的好好的,焉何要买官职?受那拘束,不是咱们江湖中人的性子。”
徒小三道,“燕兄不晓得,到底还是有个官身,以后咱们行事也多层底气,不然,见那些官儿,总跟低一头似的,不舒坦!”
燕管事便以为徒小三是要买个虚衔,一笑道,“这话也是,买个官身,以后出门行事的,说出去也体面。”
林靖笑,“燕大哥可要一道买个,咱们一道,这些手续我来办,便宜的很。”
燕管事笑道,“不瞒青兄弟,我已有个同知的衔。”
林靖哈哈一笑,举杯道,“燕兄行在我们前头了。”
只是,饶是燕管事也未料到,徒小三买的并不是虚衔,而是实缺。
徒小三把买官剩下的银子交给林靖,让林靖收着,林靖并不急着收银钱,而是问徒小三,“杭城是个好地方,杭城的五品千户,至少也要五千银子,如何剩下这许多?”林靖当初给了徒小三一万银子,结果,徒小三剩回七千五。这与林靖预估估的也差了太多。
徒小三道,“就是用了两千五啊。”
“是哪里的千户。”杭城虽有驻军,但,驻军不可能都驻城中,还要是分地方的,林靖一看徒小三花的这银子,就觉着事有不对。徒小三道,“海盐千户。”
林靖一听,当下险没把银票捏碎。离家这些年,林靖颇知道了些世道艰难,银子难挣,以后用钱的地方多,林靖把银票放到桌间,问徒小三道,“如何买的海盐千户,咱们在杭城这大半年,听也听说过倭匪之患的。”
徒小三,“正是因海盐倭患厉害,过去后才好招兵买马。”
林靖自然晓得此理,当初,寒州城的匪类一样厉害,林靖平了匪患,便权掌寒州城。如今杭城的局面,自然没有关外容易,关外那地方,自来朝廷掌控不严,杭城却是朝廷有名的鱼米之地,膏腴之地。但,这样的膏腴富庶之地,却也有不得不提的心腹之患,不是别人,正是倭匪之患。上个月,倭寇犯海盐,一直打到嘉兴,不要说海盐千户,便是嘉兴知府,都在倭寇进掠中抗倭而死,也就杭州城池结实,没叫倭寇打进杭城来。
只是,纵是便宜招兵买马,也不必海盐这样的凶地啊!林靖说徒小三,“就海盐这种地方的千户还要两千五,二百五都没人去,海盐都死多少千户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徒小三见林靖不痛快,又递了蜜饯给林靖,笑,“也没这么便宜的。”
“我是说你二百五,杭城能练兵的千户多的是,浙江的倭患,非一日之事。咱们初到杭城,手里不过是些街上地痞操练,他们才练了多久,这个时候去海盐,太冒险了。”林靖不吃这蜜饯。
徒小三将蜜饯递到林靖唇畔,“海盐这地方,虽则倭患厉害,我看,也是个好地方。”一听名儿,就知道是个富地。
林靖又不傻,自然晓得徒小三话中之意,林靖这才接了蜜饯,语重心长道,“杭城里有官府、有漕帮,留给咱们的地盘儿的确不多了。既你看好海盐这里,咱们必要做出一番成就才是。”
“这是自然。”
林靖问他,“我与你一同去海盐,杭城的事你觉着留下谁合适?”
徒小三想了想,“让陈二青主理,许家三郎做个副手。若有什么要事,他们快马去海盐也不过一日马程。”
林靖点头,“便如此定了。”
二人这就要启程去海盐,一则家里要交待的事情不少,二则该辞别的朋友也有些人的。燕管事听闻徒小三要去抗倭,而且,却的地方还是海盐,燕管事直接起身,郑重敬了徒小三三盏酒,当然,关心的话也说了许多,虽然燕管事看来,徒小三此去,怕是不易。但,八尺汉子,一身血性,总是令人敬佩的!
如此,徒小三林靖二人吃过辞行酒,便带着手下去了海盐。
海盐离杭城并不远,只是,待到海盐,徒小三才明白,自己面对是一个什么样的局势。首先,麾下定数的千名将士,实到不过三百。这并不是有七百空饷,而是,先前一千定员,打过倭寇后便只剩三百了。其间,三百实员中,一半已是四十岁以上的老兵。知道四十岁意味着什么吗?这年头,四十岁的男人,只要是正常婚配,在四十岁时都是祖父辈了。时下人的寿命,五十岁便可称老者,六十绝对是长寿了。而且,这些老兵们,也不是胳膊腿都健全的。另外剩下的一半都是四十岁以下的……只是,用徒小三的话说,看着就惨。
徒小三既为主将,林靖便是他的文书。
林靖随着徒小三检查了城中剩余的武将,看过了被烧毁的城居集市,连带着被焚毁过半的船只,林靖问徒小三,“可后悔了?”
男子汉大丈夫,徒小三强撑,硬是道,“没有!”
林靖看他那张方脸就知他心里在想什么,林靖道,“就是后悔也晚了,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 PS:晚安,情人节快乐~
徒小三:情人节,吃蜜饯~
☆、第 209 章
林靖觉着, 自己明明干的是造反大记, 结果最后干的全是为国为民的事啊。
到海盐后, 徒小三招兵买马,林靖整肃民生, 两人每天忙的团团转。徒小三并没什么, 就是担心林靖太过忙碌, 身体支撑不住。不过,也怪了, 林靖这平日里有事没事都要病上两日的身子, 这么忙活起来, 反是健健康康, 一直没什么事。
林靖自己都说,“我以前兴许就是闲的。”
徒小三摸摸他细胳膊细腿的, 道, “别人都是越闲越胖,就你, 闲倒成闲成个小鸡子样儿。”虽则没有生病,但林靖也消瘦了。徒小三心下很是心疼。
林靖给徒小三两拳,问,“我这拳脚如何?”他这是刚跟徒小三学的。
徒小三笑, “不错不错。”
林靖晃晃手腕, “我也觉着不错。”林靖还道,“我听说,武功练到一定境界, 经脉里便有气运行,三哥,我觉着,我经脉里便好像有气运行。”
徒小三强忍着才没笑晕,林靖不乐意,“笑什么笑,我是说真的。”
“真的真的。”徒小三拉着林靖,“来,你尝尝今天这虾,你不是最爱吃虾么,咱们真是来对了,海盐这里,别个不多,鱼虾无数。”
“咱们关外也有鱼有虾。不过,江南的河鲜比较鲜。”二人每天各有要忙的一摊,中午一个在军中,一个在衙门,也就早晚在一处用饭罢了。
二人说着话,用过饭,之后便商量海盐事务。
说来,海盐事务说来也没什么,就是海匪扫荡后收拾残局。眼下,还有海盐的一场公祭,说来,原不是官方的公祭,而是民间的,乃是海匪劫掠海盐时杀的老幼妇孺,还有上千官兵的尸身,虽已统一收敛,还未祭祀。这一场祭礼,便是由此而来。便是徒小三、林靖,见到海盐如今场景,对海匪亦痛恨至极。故,林靖提议,将民祭改为公祭。然后,还写了篇白话祭文,在公祭时大声颂读,读到倭寇劣绩,侵掠虐杀之事,百姓们多有亲族在倭患中丧生,不禁流下泪来。
公祭之后,徒小三继续招兵买马,林靖则招来当地富户开会,倒不为别个事,主要是修建城墙,抵御倭寇再次来犯。林靖这个提议得到了城中仅存大户的配合,其中,一个马的乡绅还颇为明理道,“纵是倾了家,只要能御防寇贼,也是值得的。”这位马乡绅非但说话明理,就是捐家资时,也不是来虚头,直接接了大半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