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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魔物要上天(83)

作者:妖不知 时间:2018-12-08 11:00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灵异神怪

  “哦?”一听到“好看的女妖怪”陆一鸣顿时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嘴角抿起意味不明的笑,“有多好看?”
  “好看得要死,我成……成仙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漂亮的女妖怪,明媚如春华,灼灼然,叫我不敢直视。”书妖对这个女妖怪的评价颇高,“就是声音老了点儿,沙沙哑哑,听起来像个大妈。”
  ……妖魔鬼怪?
  陆一鸣后知后觉地后背发凉,忍不住弹了它一下:“好啊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
  害得他无知者无畏地往里走了那么久。
  “……那个卖我馄饨的大婶,是个什么东西?”
  刚才金叵罗故弄玄虚吐一半吞一半,到最后也没说,实在是吊足了他的胃口。
  书妖偷偷看一眼窗外,金叵罗已经不在了,才暗舒口气,小声地道:“……是个好看的女妖怪,估摸着是什么花妖吧。”
  刚刚他差一点就要拽着金叵罗的胳膊求着他说了,幸好还是忍住了。
  书妖疑惑地说:“阿仙是谁?!”
  “哦,咳咳,”陆一鸣摸了摸鼻尖,“大仙啊,说说刚才夜市里的见闻可好?”
  “我看你熟门熟路的样子,还以为你经常去呢。谁知道是你自己误打误撞啊。”
  陆一鸣揉揉眉心,掩饰了一下尴尬。
  书妖絮絮叨叨地说起来,没说完突然看到院里金叵罗拿着一把大木勺子慢悠悠路过窗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朝这边凉凉地瞟了一眼,两抹寒光似带有杀意。
  吓得赶紧闭嘴。
  尤其当只知道一半的时候,另一半简直有如心肝上的爬虫,痒得叫人难受,还不如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金叵罗那个小畜牲,什么话都只肯说一半,成心让他抓心挠肝。
  书妖冷哼一声:“夜市?刚刚哪里有什么夜市??”
  陆一鸣眉梢挑起:“那我刚才去的那条街,不是挺多人的么。”
  “……哪儿有半个人?就一堆妖魔鬼怪……”
  一顺口就……
  这书妖真是爱摆谱。
  回到家,趁金叵罗在厨房帮陈姐打下手的当口,陆一鸣偷偷回房坐下,掏出《金陵地方志》问:“阿仙,刚刚在夜市里……你瞧见什么了?”
  好奇心这东西,真是要不得,沾上一星半点都如同附骨之疽。

  ☆、第99章 绮梦
  
  “嗯。”文渊点头。
  门重新被人从外面合上。
  文渊伸手轻轻抚过左胸口,那里的表皮肌肤还隐隐作痛。
  可奇怪的是,内里却已感觉不到什么痛感。
  他一粒一粒地解开病服的钮扣,低头狐疑地看向包裹纱布的地方,白色的纱布还透着变成深色的血渍。
  微一咬牙,文渊小心翼翼地解开胸前裹着的纱布,一层一层地剥开,露出伤口。
  前胸被铁线穿入的伤口还不到筷子粗,结了个褐色的痂。
  抬起左臂,吃力的侧下头去看左腋下的肋侧。
  下个瞬间,他瞪大了双眼。
  ——那天刚进院时,那里分明还有两行蜈蚣状的巨大的血痂,现在竟然消失了,只留下两道淡淡的疤,看那样子,像是已经愈合了几年一样。
  窗外有什么东西刮蹭过玻璃面,发出“噌”地一声。
  文渊敛目看过去,隐约看到了一道白色的影子。
  他迅速披上衣服跳下了床,移向窗台。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楼下的路灯清清冷冷地映出几团白光。
  放眼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
  自己所在的病房在医院的四楼,刘副官又派了一堆人把守,守卫森严,应当不会有人才是。
  估计是夜鸟路过。
  文渊松口气,一边扣上扣子,一边慢慢踱回病床。
  心中暗暗惊异:刚才这一走动,才发觉身体灵敏如常,难道恢复得差不多了?
  一团白影在他转过身后慢慢从窗户上方悄无声息地往下蹿。
  ——阿爹也不在这里。那阿爹哪儿去啦?
  那白影吮着手指,忍住嘤嘤哭出声的冲动。
  只是白天找了棵树睡了一觉,回来阿爹就不见了,明明之前一直躺在地下那个房间的。
  找了好多间房,都没找到。
  ——阿爹是不是醒了?趁我不注意偷偷跑掉了?气还没消吗?
  唉,再找找吧。这破房子好大,真讨厌……
  陆宅。
  陆一鸣摸索着回到了房里。
  回房掩上房门,他便感受到一股热气从床边涌来,夹带着沐浴的香精。
  不禁由衷感慨,陈姐真是越来越体贴入微,连沐浴的东西都准备得这么及时。
  刚刚他真的生啃了小半碗生米,啃得腮帮子都酸了。
  陈姐看着心疼,用最快的速度炒好了菜端上桌。
  餍足后,他去了储藏室,找到藏在角落的那罐陈年状元红,偷喝了两盅。
  酒劲大,他喝着有点上头。
  匆匆褪了衣裳进了浴桶,温度适中,浑身舒畅。
  热度舒张经络,醉意更浓,带来了些许倦意。
  迷糊之中,陆一鸣觉得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惑然低头一看,只见一肚子雪白的绒毛,再往下,两只鸟爪子。
  环顾,精细光滑的笼柱根根立在眼前。
  ——自己正站在那只鸟笼子里。
  咦?我怎么又变成了那只铜蓝鹟?
  就……就泡个澡的功夫?
  发呆。
  这魂穿真是毫无规律可言,防不胜防。
  原以为变回了人这事就过了,结果竟然还没完了?
  笼子下方有人在说话,言笑晏晏。
  俯身望下去,看房中摆设,居然到了金叵罗的房间里。
  这张红木长榻还是自己当初特意给金叵罗量身订制的,生怕做短了他睡不好。
  房中榻旁坐着一男一女。
  ——金叵罗,和……那个小香居的红牌吕九娘?
  这两人什么时候真勾搭上了?
  鸟眼一翻,哼。
  吕九娘正把酒添满,要递给金叵罗,手仿佛不经意般滑过他的掌心,捏了一把。
  陆一鸣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这女的,忒没有职业道德,明明拿了他的钱要玩仙人跳,却勾搭起人来。
  “这鸟真好看,叫什么?”吕九娘却没有看出他的鄙夷,反而隔着笼子夸他。
  陆一鸣:叫倒霉晦气丧门鸟,瞪谁谁倒霉。
  “它怎么不唱?若是我变成这样漂亮的一只鸟儿,那可真要高兴得天天唱歌。”吕九娘看样子很是喜欢他。
  金叵罗坐在榻上呵了一声:“真的?”
  吕九娘回眸冲他嫣然而笑,眼里满是柔情,“我现在就能唱给你听。”
  金叵罗嘴角勾起,他敞开亵衣,露出结实的胸膛,张开双臂,“过来唱。”
  啧啧,看来要长针眼了。
  陆一鸣不屑地转过身去,把屁股那一撮毛对着狗男女,打起了盹。
  蒙眬之中,陆一鸣感觉自己变成了孙悟空,被如来佛祖一巴掌压到了大山下,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挣扎间山壁耸动,周身酸楚滚烫,仿佛要碎在山下。渡过了这层酸楚,方有细雨纷纷润过肌肤,渐渐仿若花动一山春色之绝妙。
  低吟着睁开眼,却只见到一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
  怔了怔,这张脸……
  金叵罗。
  灰蓝色的眸子掺杂了异色,透出了深不见底的黑,仿佛要把他从头到脚吞噬殆尽。
  背脊阵阵发寒,脑子一下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和他正赤体交缠……
  吓得全身一颤。
  这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惊恐地惨叫了声,喉间发出的却是女人高亢的尖叫。
  疑惑地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突起两座巨峰。
  ?!
  “吱吱吱!”陆一鸣脚底一滑,险些从杆上掉下去。
  这才发现只是南柯一梦。
  偷眼去看床上,狗男女已互相偎依沉入了梦乡。
  他怔怔地眨眨眼,看看自己胸前白绒绒的鸟毛,没有巨|峰,放下心来:幸好我是一只鸟……
  啊,不对。
  这女人,好歹也是个人。
  这么一想,心头也茫然起来,究竟是做鸟好呢,还是做女人好呢?
  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习惯做鸟了,陆一鸣不免陷入淡淡地忧伤,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一夜未眠。
  东方一露白,他便故意叫嚷起来,把床上的男女吵醒。
  吕九娘也是好脾气,一点起床气都没有,穿上肚兜下了床,一边笑盈盈地用纤长的手指去戳逗这只铜蓝鹟,一边向床上的男人说道:“昨晚呀,我梦到我变成鸟了。站在笼子里看着你和一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女人在……嘻嘻嘻。”
  金叵罗慵懒地捡起了地上的秋衣,饶有兴致地问:“怎么样,做鸟好玩儿么?”
  “还是做人好玩些。”吕九娘说着,回身扑坐到了金叵罗怀里。
  金叵罗一手揽着她,一手去摸桌边的银色怀表,眼睛却不怀好意地朝笼子里的铜蓝鹟看去。
  捕捉到那抹一闪而逝的坏笑,犹自忿忿的陆一鸣莫名地打了个寒噤,张开翅膀跳到笼子另一头。
  “哗!”
  下意识地挥动手臂划动了浴桶里犹自温热的水,水波发出的响声让陆一鸣悚地一下从木桶里醒过来。
  感觉到身体四周围笼的水和后背的木板,他恍了恍神,摸摸自己的身体。
  手脚俱全,皮肤光滑……没有变成鸟,松口气。
  ——水还热着,说明刚刚着实是浴桶里做了一个梦。
  不愿回想刚刚的荒诞梦境,他用手抹了一把发烫的双颊:什么鬼梦!呸。
  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腿莫名发软,翻出浴桶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所幸扶到了什么东西稳了下。
  披上衣服半躺在床榻上,良久,身上的热度却一丝未减。
  连带脑子也是一片混沌。
  仿佛受到那个梦的蛊惑般,陆一鸣慢慢把手往下探。
  女妖怪,女妖怪,好看的女妖怪……
  他逼自己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女妖怪,任无边风月在脑海中任意旖旎。
  仰首,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陆一鸣粗喘着结束了一切。
  伸手想找从床头边的茶几上抓到点什么来清理一下。
  果然被他抓到了一块毛巾。
  ……忽觉有些不对。
  茶几的高度怎么也到不了自己现在手所在的位置。
  陆一鸣手猛地往下一抓,攫到一只手。
  骨骼分明,指节修长。
  带着温润的暖意。
  陆一鸣瞪大了纱布下看不见的双眼,脸上方才淡去的热度卷土重来。
  他用最快的速度扯过榻上的薄被遮过身体,咬了咬牙,低低吼道:“金叵罗!!!”
  “我不是十分清楚,似乎上学时他就已经是没什么近亲了吧。现在连唯一的老娘舅都没了。”赵东来难得露出一丝同情,但也只是极短的一瞬。
  说完,他看向文渊:“探长,告辞。”
  赵东来笑笑,上前捡走桌上的礼帽:“落了点东西,刚刚随手一放……”
  文渊点点头。
  想起什么,叫住赵东来:“那个,你老同学的尸首怎么样了?”
  赵东来正了正帽沿,薄唇一抿,淡淡笑出一道精致的弧线:“还快?案子悬而未结,尸检也完成了,他自己家没人,那个寡婶嫌他晦气不肯拉回去,只留了一块大洋说烧了,那还留着干什么?再留下去这天气就要臭了。今天医院刚把人拖去殡仪馆,下午的时候殡仪馆派人送了一盒骨灰到东署,没人碰它,你要是回去上班啊,就能瞧见它就在你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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