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29)
“本王知道。”赵泽雍低声回。
“您为什么会举荐五殿下、八殿下呢?”容佑棠主动问。
赵泽雍抬眼,平静地说:“朝臣举荐了十几个,父皇都笑着听,就是不表态。唯独本王举荐五弟、八弟时,他才点评了好一通。你说呢?”
“心有所动。”容佑棠直言,“京城的兵防势力早就固化了,如今陛下拟建新营,岂能不考虑制衡?”
“很好。”赵泽雍颔首,“等着瞧吧,父皇定不会采纳韩将军与平南侯两派势力人选,沾了边的,都不行。”
容佑棠深以为然地点头,然后请示:
“殿下,左公公说初六是皇后寿辰,九殿下该怎么办?”
皇后生辰,平南侯府一定会来人,周仁霖嫡妻应该会带女儿进宫的。
容佑棠莫名非常期待!
“小九要养伤,不可能出席。”赵泽雍首先宣布,话音一转:“但礼不可废。你让左凡给挑两份合适的寿礼,到时本王一齐带去,略坐一坐就是。”
“是。”容佑棠的心情有些激动,藏不住笑意地出去了。
赵泽雍敏锐察觉,疑惑想:他在高兴什么?
*****
转眼间,就到了初六晚。
一国之后寿辰,即使不铺张奢靡,按祖制都足够风光显扬了。在京三品以上命妇,均携部分家眷入宫贺寿。
“殿下,寿宴即将开始,连瑞王殿下都出席了。”左凡笑眯眯提醒。
瑞王?据传患有先天心疾的?容佑棠不由得十分好奇,因为他现在就只没见过四皇子。
“寿礼呢?”
“早已备好了。”左凡忙指着礼盒回答:“九殿下是早前书写的百福书,您这边是东海珊瑚珠串。”
相当中规中矩。
“很好,走吧。”赵泽雍满意点头,带上左凡,临出门前嘱咐容佑棠:“你不懂宫规,待在静和宫别出去。”。
“是,殿下慢走。”容佑棠目送二人离开。他早料到自己不能同去,首先身份就尴尬:既不是内侍,又不是王公之子。
哎,看来今晚是见不到周仁霖一家了。
容佑棠摇头笑笑,有些惋惜,决定去找九皇子下棋聊天,打发漫漫长夜。
这两人棋艺相当,均属一般般,磕磕绊绊,有商有量地下。
“你的卒不能走那一步,会被我的马踩死。”赵泽安好心提醒。
“哦,也是。”容佑棠从善如流,改为直走车,说:“注意你的炮,它前面是空的了。”
“哎呀!”赵泽安躺在床上,侧头,严肃盯着棋盘,抬起未被烧伤的右手,迅速把炮挪走。
内侍宫女们纷纷围观,有几个略懂的,憋笑憋得肚子疼。
正温馨玩乐间,门突然被大力“砰~”地推开,惊动一屋子人!
容佑棠急忙扭头:
只见一身穿火红宫装的高挑女子气冲冲进来,粉面带煞,目露凶光。
她是谁?
一看就不好惹!
容佑棠及时低头,跟着内侍宫女行礼,耳边响起:“参见长公主殿下,公主万福。”
原来她就是长公主,据传会嫁给周明宏的。
“你瞎了眼?跪在这儿挡本公主的路!”赵宜琳抬脚便踹,怒骂:“狗阉奴,找死!”那小太监被踢中鼻子,顿时鼻血长流,他急忙膝行让开通往床榻的路,瑟瑟发抖地求饶:“公主饶命!公主开恩!”
太过分了!
容佑棠对长公主的印象立即跌落谷底深渊。
“大姐姐,别为难他,是我叫他来看下棋的。”赵泽安急忙求情。
“哼,还不滚?”赵宜琳重重落座圈椅,明显是在迁怒:“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来寻本公主的开心?”
“大姐姐,谁惹你了?”赵泽安在长公主面前,竟完全没法像弟弟,反倒像关心娇蛮妹妹的哥哥。
赵宜琳戴了一套红翡头面,烛火映照下,半边脸都是幽亮红光,她咬牙切齿,悲愤暴躁道:“父皇真真老糊涂了!皇后的外甥比我小三岁呢!小九,你说姐姐怎么能嫁?”
赵泽安最近养伤,全然不知此事,他十分茫然,想了想说:“可娘娘不是有两个外甥吗?大的那个,今年……?”赵泽安还真不知道那人具体多大,于是他看向容佑棠,问:
“容哥儿,你还记得周家大公子周明杰吗?他多大岁数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出行,真真挤得吐了……此时,我差不多已经是一朵废作者菌了(╥╯^╰╥)(╥╯^╰╥)求爱抚安慰~
第28章 ,谢谢支持哦
九皇子发问,容佑棠就不能隐在宫女太监堆里了。他头也不抬,慎之又慎地回答:
“回九殿下,小的在庆王府当差时,只跟周大公子有过几面之缘,依稀记得,他今年应该是二十二岁。”
赵宜琳盯着容佑棠:“你是庆王府的?说来听听,那周大公子为人如何?”
“回公主殿下的话,小的只是王府下人,委实不了解周大公子的为人。”这种场合,言多必失,抹黑打压更容易引火烧身,所以容佑棠选择撇清干系。但长公主不吭声,他只得又斟酌着说了句:“不过,周大公子待下人非常和气,言语带笑,长相是极出众的。”
赵宜琳讥笑:“好蠢材!他去了你们庆王府,岂敢拿乔摆架子?再者,朝野皆知,那周公子的爹,当年就是靠一副好皮相迷住了侯府千金,当上平南侯的东床快婿!哼,本公主才不稀罕臭男人的臭皮囊!”
容佑棠:“……”原来我亲生父亲如此声名远扬,连深宫公主都知晓,唉~
“二十二?”赵宜琳撇撇嘴,满脸不耐烦:“二十二了还没定下人家?不过想来也是了,听说他们周家刚外派回京,西川乃蛮夷边陲,谁愿意娶个蛮女!”
容佑棠暗自叹息:你自己正是蛮女啊。
成国惯例,若男子尚公主,其家族至少得享三代富贵荣华——但驸马于仕途上,却顶多只能当个闲散官员。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四角俱全的美事,连戏文中都不常见。
所以,够资格尚公主的家族,若无意,必定早早为儿孙定下人家;若有意,则会从儿孙中挑个没多大希望入仕的,嘱咐他在亲事上为家族争光——比如皇后的外甥、周家的嫡次子,周明宏。
赵泽安又思考片刻,歉意道:“哎呀!大姐姐,我想起来了,大周好像是定了亲的,恍惚听他母亲进宫和娘娘提过,似乎是定的平南侯的侄孙女儿。小周我没什么印象,因为他不大进宫,也没跟着二哥哥行走。”
大周?小周?容佑棠颇觉有趣。
“真笨,这都不懂!”长公主娇嗔地瞪幼弟一眼,轻蔑道:“很简单,因为周家全力培养的是长子,所以你才能见到他。至于小周?呵,你当二皇兄会把随便的什么阿猫阿狗带在身边?”
“哦,也是。”赵泽安恍然大悟。但他实在忍不住好奇,遂纳闷询问:“可是大姐姐,为什么突然变成小周了?去岁父皇寿辰前后,惠妃娘娘不是给你说的礼部尚书的公子吗?”
“快别提了!”赵宜琳一抬手,焦躁烦闷,气咻咻地说:“母妃这两年给找的人家越发不行了!那礼部尚书的公子年纪轻轻,竟已是个半秃!而且拙嘴笨舌,痴傻一般!”
“呃~”赵泽安听话闭嘴,同情地看着挑挑拣拣快十年都找不到满意婆家的皇姐。
一室安静,因为长公主不高兴。她是长公主,多年后才有了二公主,所以承天帝当真把长女捧成了掌上明珠,宠爱非常!赵宜琳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成了今日这飞扬跋扈的性子。
赵宜琳自顾自生了会闷气,忽然说:“你们都出去,本公主要和小九说会儿话。”
众下人犹豫踌躇,望向赵泽安。
赵宜琳又用下巴一点容佑棠:“你留下伺候。”
“外面候着吧。”赵泽安吩咐。
片刻后,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
容佑棠见赵泽安嘴唇又有些发白,估计是说了太多话,忙说:“殿下,喝点儿水吧?”
“嗯。”赵泽安舔/舔嘴唇。
于是,容佑棠端了温水,拿芦管喂给九皇子喝,赵宜琳心事重重坐在旁边,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良久
夜色浓重,当赵泽安迷糊闭上眼睛时,长公主才扭扭捏捏、声若蚊蝇地问:
“小九,你觉得郭小二怎么样?”
赵泽安睁开眼睛,困倦问:“什么?”
郭小二?!郭公子郭子琰吗?容佑棠听得清楚,这才明白长公主的真正来意:
——原来,她不是来看望弟弟的,而是来打探心上人的。
赵宜琳总算露出了些女孩的娇态,嗔怒道:“我说你的二表哥!”
“二表哥?”赵泽安眨眨眼睛,逐渐清醒,小心翼翼地问:“大姐姐,你、你喜欢我二表哥吗?”
赵宜琳顿时满脸飞红霞:她不肯启齿跟母亲说,更不好跟父亲说,生怕被人知道是自己先动心,上赶着嫁,太丢人……赵宜琳揪玩发梢,从鼻孔里不屑“哼”一声,傲慢道:“谁喜欢他了?贫嘴贱舌的,讨人厌得很!”
可惜,小男孩情窦未开,赵泽安还不了解女孩心思。他欣然笑道:“哎呀,不喜欢就好。老祖宗是求得父皇口谕的,几个表哥表姐的亲事都由老祖宗做主哦。”
老祖宗老祖宗,分明是老不死!
赵宜琳勃然变色:“口谕而已,又不是圣旨!儿女的终身,怎能由一个年迈老人全权做主呢?”那死老太婆进宫时,本公主几次三番暗中示好,她是瞎了眼不成?竟无动于衷!
赵泽安呆了呆,这才领悟长姐心意,讷讷地说:“口谕虽不是圣旨,可父皇是天子呀。天子一言九鼎,口谕就是圣意,圣意不可违。”
容佑棠叹息:九殿下,您是在背书么?他猜测:长公主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不会把主意打到九皇子头上。她肯定已去求助庆王,可殿下再如何疼妹妹,也越不过外祖母早年特意求的口谕去;而老夫人十来年前就把孙辈的亲事攥在手心,足见其深谋远虑!定北侯府人丁不旺,长孙从文、次孙闯武,明摆着的,她怎么肯让孙子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