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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带球跑(135)

作者:问尘九日 时间:2023-03-14 10:17 标签:生子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好半晌,他才鼓起勇气向谢时观开了口:“阿爷,你抓我的手。”
  殿下没听明白:“干什么?”
  “牵着思来的手睡……”
  黑夜里,谢时观看不见思来那双眨巴着的大眼,忍不住轻笑一声:“害怕啊?”
  他本来不怕黑的,都怪殿下平日里扯谎编妖怪来骗他,吓得他睡觉都不敢露脚指头了,生怕被阿爷口中的“床底妖”咬掉脚趾。
  但思来心里也有些倔强,怕被谢时观抓住把柄笑话,因此他有些不肯承认,只回答道:“一点点、就一点点怕。”
  殿下笑了笑,伸出一根指头给他抓。
  思来怕晚了他要反悔,于是连忙便抓住了阿爷的食指,他年纪虽然不大,可心里却很敏锐,一下便感受到,阿爷方才的笑不是坏笑,更不是嘲笑。
  趁着这难得的一点温情,小思来干脆从褥子里撑起身子,飞快地在阿爷的脸颊上亲了口。
  回应他的是颊上没轻没重的一掐:“还不快睡,真能折腾。”
  ……
  是日天才刚亮,沈却便又悄悄地过来看了眼。
  只见殿下把思来那张小榻占了大半,挤地那崽子这能睡在角落里,思来这会儿也已经醒了,正很费力地拽着被头往上扯。
  好容易把小褥子扯上来点,紧接着沈却便看见他把大半褥子都披在了殿下身上。
  沈却笑起来,思来一眼看见他,正欲喊,却见阿耶在唇前竖起了食指。
  于是他便有样学样地朝着沈却比划了起来:“阿耶,我好啦,不难受了。”
  沈却凑上前来,用手背探了探他额心,确实是不烫了:“来,阿耶抱你去用朝食。”
  思来乖乖地点着头,才要扑进沈却怀里,突然又停了停,拉着沈却过去,指了指谢时观的脸颊。
  于是殿下朦朦胧胧的,只觉得两边脸颊上被谁碰了碰,一边带着沈却身上独有的气味,一边则湿漉漉的,像是还沾着涎水。
  出了屋,至廊下。
  “昨夜阿爷牵着思来睡了,”沈却听见怀里的思来小声说,“阿爷也是个好阿爷……”
  他一撇嘴:“就是有一点点坏。”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家四口的故事结束啦~
  ————


第106章 if线:身份转换
  宣平侯府, 老侯爷寿诞。
  老侯爷而今已至古稀之年,两鬓须发斑白,酒过半旬, 便只知笑蔼蔼地看着宾客, 话也说得颠三倒四的。
  平王沈却向来不喜应酬,酒量更是不佳,可今日宴首乃是这位开国元勋,老侯爷一生为国为民,不得不敬。
  因此他上前两步,举起酒盏,朝着上首遥遥一点头,与宴者都知道他是个哑巴, 因此即便免了贺词, 席间也无人敢指摘。
  谁料上首的老侯爷却忽然呢喃了一句什么,而后一路小跑着来到沈却面前,再抬眼时已是涕泪纵横, 老侯爷抓着他手:“祯哥儿、祯哥儿!你怎么好些日子都不来了?”
  沈却微微怔住了, 他口中的“祯哥儿”,分明是先帝乳名。下一刻,老侯爷膝下的几个子嗣便围将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将那激动的老侯爷往后拉。
  “家严如今已是高年,心气渐衰、魄离善忘,时有言辞颠倒之症,”宗子愧歉上前, 替父辩解道, “并非有意冒犯, 还望殿下见谅。”
  沈却摆了摆手, 他知道老侯爷是罹患了那痴呆之症,平日里时梦时醒的,着实可怜,因此并不计较。
  那宗子年岁也不小了,发髻间乌苍交错,眼尾松垮,甚至比那高龄的老侯爷更显疲态,见他不计较,忙一福身:“多谢殿**谅。”
  紧接着,沈却便被那宗子及仆婢们请回了席间。
  欣赏过这一出闹剧,对席上有人端起酒杯,笑着同隔壁低声附耳:“常听闻说,平王殿下生了张酷似先帝的脸,如今看来并非谣传。”
  另一人也笑,目光稍稍略过对席上落座的沈却:“光是样貌相似又有何用?且不说受不受宠,只说这位殿下身上的哑疾,便注定了难继大统,圣人倘或真有意,也不会才及冠便赐号封地,急急地将人放出京去。”
  “不过说来也怪,照理说这封号既给了个‘平’字,可偏偏又把人放在了身边,这是何意?”
  颍川可是个好地界,不仅毗邻京都,自古又多出名士,乃是个繁华的大郡,若依了那“平”字,该将这位不受宠的皇子丢去僻远州郡才是。
  不过平王自幼资质平庸,从不冒尖出头,更不爱拉帮结派,甚至连走得近的皇子也没有,众人实在也看不出他能有什么夺嫡之心。
  “欸,听说太守前些日子往那平王府上塞了好些舞姬美婢,平王都不肯收,迂腐得要命,”这人又道,“外头都传他是真清高,我看倒未必,说不准那野闻是真的……”
  颍川太守乃是太子党,东宫那位如今在朝中同六皇子平分秋色,倘或沈却的封地不是颍川,他站不站队倒也没什么,可偏偏是他占了这块宝地。
  隔壁那人放下酒杯,那所谓野闻,他也曾听说过,左不过编排这位九皇子乃是天阉之人,身下白长了那一物什这般粗鄙猜测。
  “真不真、假不假,倒不是最紧要的,只是这会儿再要端着一身‘清白’不肯择道,才不是明智之举……”
  说话间,对席上的平王沈却又被劝了几杯酒,来来回回的场面话,沈却总是敷衍的一个笑,随后略显疲惫地抬手,身旁长随紧跟着译出他要说的话。
  寿宴刚至中途,沈却忽觉心跳错得厉害,有些胸闷气短的征兆,以为是吃醉了酒,于是他起身借故离席,说要去厢房更衣。
  几个仆婢见状一拥而上,领着沈却往外去:“殿下,厢房在那边。”
  沈却摆了摆手,要他们退下:“本王到园里透一透气,不必你们跟着。”
  可他忘了这些仆婢读不懂他手语,跟着他的长随眼下又不知哪儿去了,身上也愈发难受。沈却这时候才觉出应是方才那被劝入口的酒水中叫人添了东西,眼前这些仆婢说不准也叫人买通了。
  几个仆婢紧紧拥住他,半逼半胁地将他往厢房里引去。
  就在此时,忽然有个身着褐衣短打的侍从挡住了他们去路,领头的仆婢上下打量他一眼,只见此人腰系平王府的腰牌,这样简素的打扮,应是随行而来的车夫驭者。
  “殿下,”那人颔首,开门见山地禀奏道,“夫人犯了旧疾,传口信来请您回府。”
  沈却眼下头昏得厉害,扶着额角的手落下来,缓缓比划:“延请大夫去看了没有?”
  他没意识到眼前这人只是外府上最低等的奴,不该看得懂他手语。
  “奴不知,”这马夫眼眸稍低,应答如流,“只是主母眼下身子抱恙,心念口唤着殿下,怕是要不好,殿下快同奴回府去罢。”
  眼见到手的鸽子就要飞了,这些得了好处的仆婢们哪里肯轻易放他走,忙开口劝道:“平王殿下吃醉了酒,该先到厢房里歇上一歇才是。”
  沈却这会儿身子已经软透了,挣扎着往前几步,便倒进了那马夫怀里,谢时观很自然地箍紧了他腰:“不必府上劳心,王府的马车还停在前院,我带殿下回府便是。”
  说话时他眉眼稍稍一弯,仆婢们手持提灯的明光映在他眼中,点起了那形容妖异的琥珀光。
  那些仆婢还欲再挽留,就听这马夫又道:“主母那边若迟迟等不到殿下,恐怕便要劳动府上长吏来寻人了,到时只怕长吏大人要治我办事不周之罪,还请各位海涵。”
  王府长吏乃是圣人亲自指定的属官,有品级有职权,是个厉害人物,倘若他们此时还拎不清,要将人强行留下,只怕到时候都要被那位大人揪出来。
  仆婢们权衡利弊,只好由着他把人背走了。
  直到那马夫和平王殿下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领头那仆婢才从呆立中醒过神来,呢喃着问了句:“瞧他那装束打扮,分明是个外府驭者,最低等的奴,怎的生成了那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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