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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挥情剑(55)

作者:桃花换酒13 时间:2018-07-21 21:28 标签: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穿越时空

  池深一想,叹道:“以吴大哥的脾气,也确实不会说。这些就不说了,我和哥哥此番到星戈城市特意寻你们来的。”
  罗千收回心思,稍加猜测便得出结果:“八成是为了地域一事。如今到哪儿都能听人谈论此事,听说岚希域那边儿魔修乱行,日子很不太平。”
  说话间四菜一羹陆续上来,三人边吃边聊,罗千听向天游把事情说了个大概,便打算带俩人去万花楼找吴云同聚。
  池深站在万花楼招牌前时倒不大不小吃了一惊,这声色地着实有排场,他见的青楼妓馆虽然不多,但也知道眼前这个放眼池中域恐怕也有算有能耐。
  罗千见状笑道:“万花楼的万花有两种,一说人,二指酒,不然以吴云肚里养刁的酒虫,怎么会连喝三日不舍得离开。”
  池深想不通问:“吴大哥也是,既然只是喝酒,买了出去喝就是,何必非要待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罗千哈哈一笑,挑眉道:“云兄看来不是个会玩的,谁说花楼就一定乌烟瘴气?恰恰相反,这越是上档次的地方花样越多,什么琴棋书画十三金钗、女诗仙妙音娘子,都是打小就挑最好的苗子下功夫训练出来,既是解语花又是温柔乡,哪一点都不比正经修行的仙子差,只是不得已卖笑罢了。”
  池深闻言大悟,知错便致歉道:“是我说错话,从前我自己也说这些女子多有苦处不该轻视,想不到今日一时情急竟一概而论了。”
  向天游打岔道:“罗兄这一番话倒是颇有体悟的样子,难道又有什么经验之谈?”
  罗千垂眸轻笑,满是讽意:“你说的经验恐怕我是没有,但我曾像在斩月阁一般,乔装打扮在几处花楼做过工,倒有不少苦命的风尘女子见我“可怜”出手照拂,有时是一块点心,有时是几句维护之语,多少是一番情义。但我所遇的大门大派大家之女修,却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动不动就露出一副厌恶神色,好像我一出现就冒犯了她们一身仙气似的,而围绕女修身侧的苍蝇狗腿,则是一有机会就以贬低我为衬托,显得他们更有本事些。在我心中,这些人与花楼一些女子相比,连个屁都不是!”
  池深听到后头眉峰渐渐隆起,默然不语,罗千见他神情忽又说道:“你和吴云一般,虽然惹我生气,但却是对我真心,我算计谁也不会害对我好的人,否则岂非成了我讨厌的那些人了。”
  向天游无声一笑,出言说:“进去罢。”
  前厅的龟公俨然认得罗千,笑着引了一段路,随后便让客人自己去了,三人又往里绕了一会儿再上了楼,才到吴云喝酒的屋前,还未进门便听一女子说话之声,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竟引得吴云又是大笑又是叫好。
  罗千面色一沉,本想推门,却收回手猛地一脚把门踹开。
  吴云早早知道有人到了屋外,一见除了罗千竟然还来了向天游与池深,拍膝大喜道:“向老弟,云兄弟,又见面啦!”
  罗千这会儿只顾着往屋内女子身上看,越看越是心惊,只见此女粗布衣衫,青丝挽起,只用了一根木簪一块靛蓝布巾盘住,浓眉杏眼,鼻挺唇朱,生的颇有几分英气,此刻正单手捧着酒碟看向来人。
  向天游与池深与吴云道了好,同样也见到女子,池深对其身份摸不着头脑,向天游却一看便知:“大哥好闲情逸致,有好酒喝已非常痛快,竟还请到酿酒师作陪,看来我等多有打扰了。”
  罗千闻言脚步一顿,知道女子身份非花楼揽客女心里却更紧了紧,那女子却还说道:“哪里是吴兄请我,是我听说楼里来了这么个怪人,不请自来罢了。”
  罗千气闷难言,出口赶人:“我们有要事相商,请师傅先行回避。”
  吴云咳一声起身道:“那还真不凑巧,今日一谈,吴某得益良多,下回换我拜访师傅。”女子也颇为干脆,冲众人一点头便去了。
  四人再度落座,向天游说明来意:“除魔之日尚未有定论,两三年后也有可能,明日就召集人下地域也有可能,我与云弟并不方便与门内长老弟子同行,思来想去还是来找你们二位。”
  “甚好,那什么地域魔魂,我也正想去见识见识,等把点墨会的全墨酒赢到手,咱们便往岚希大荒山一路走去。只有一点,”吴云嘿然一笑,一摸脑袋说,“点墨会有初试中选和终赛三轮,左右你们也是看热闹,不如和我一道参赛,万一,万一运气不好让你们中一个赢了,需得分我一些,差了这一口,大哥实在走不动路!”
  池深问道:“点墨点墨,我听是听了几次,却还不明白到底有什么玄机?”
  罗千自来后打听了不少,替吴云解释道:“点墨酒一书生所创,此人嘛,既是个穷鬼也是个酒鬼,除了会多说两句酸腐文章,倒是跟你吴大哥无甚区别。据说又是一日粮尽米绝,油盐皆空,书生只好采山果花瓣充饥,担泉水解渴,如此还不忘酿果酒喝,却在一次开坛之时不慎将滴入一滴墨汁,不想却意外得了一坛漆黑如墨的绝佳美酒,自此流传开来。而点墨会也因此分为三场,初试是辩花辩果,复试是闻香识墨,最终赛便是点墨,据说五十年一次的点墨会已连续六回无人点出全墨酒,唯有残墨酒而已。”


第72章 白猫
  吴云眼中闪出跃跃欲试之色,夸下海口:“还有一点可不能漏了,每一回点墨的人除了三位优胜者,星戈城最拔尖的三位酒师也同样参与最后一环,而历来的优胜者大多也是慕名而来的酿酒师,结果还不是差强人意。依我看,诗词遇知己,宝剑觅英雄,这全墨酒显然也是在等我这个痴情人呐!”
  罗千闻言,撇嘴冷笑:“最好是如此,若让我赢了,绝不会分你一口。”
  两人一番吵闹,转眼便是酒会之期,初试无所限制,凑热闹的人极多,池深四人领到号牌,已在五百开外,等了小半日才被人带入场中,分散在不同位置。
  池深左右打量,每人桌前俱是放了数十个浅浅的小方木盒,盒中装了十五种野果,十五份山花,每桌不尽相同,还有一个高过手掌的小竹筒、一壶清水一盏火炉和一口铁砂小锅。试题则是随意就地取材,调制一杯花茶、果茶、花果茶皆可,判官将从成品中选取口味最佳的前一百位入下一轮复赛。
  池深得题后苦笑不已,他本以为只是纯粹的辨物,仗着墨石之便信心满满,不想来这么一出,忍不住反省自身,他对调制饮品并无过往经验,但也不甘心初选就落败,思来想去,干脆挑出几料味微苦的花叶,翻炒至干碾磨成粉,精筛细选冲泡成茶,再将一种清甜的香果切成碎加入其中。
  这一杯茶放眼场中制作最为简单,选料更是少之又少,不过一炷□□夫就已完成。此时还有不少参赛之人连选料都还未定下,见池深迅速呈上作品,难免嗤笑不屑。但等所有参赛作品递交完毕,小厮将入围榜单贴出,池深之名竟入了前三行,比向天游吴云三人更高些。
  第二轮则是百人同时比试,罗千所说的辨墨也非那么简单,而是要参赛之人即兴赋诗作画,百人中只取三位,足可见要求之高,比拼之激烈。
  这一试题又让池深左右为难,说到诗词歌赋,不论天赋还是后天教学他都远不及这世界土生土长之人,琴棋书画更是一窍不通,而身侧已有人挥毫泼墨、笔走游龙。
  池深心念急转,脑中只能浮现一份份灵植图鉴,都是他往日浏览医书典籍时记下的诸多药材灵草,论其形堪称惟妙惟肖,论意境则是一丝也无,只是现下要池深陡然绘制一副丹青妙笔那是万万不能,他便决意按脑中记忆临摹一幅孤芳自赏。
  孤芳自赏不是其它,乃为一株灵植,此花取孤光自照之意,生存之地无不是空谷幽地,除去日月精华、土精水泉,别无活物,一旦感受到其它生灵气息便将枯萎。孤芳自赏花形极为曼妙空渺,这世间唯独一位旷世奇才——药元尊,趁其颓败前将之采摘并用尽手段维持了它一日的寿命,后人才有幸能看到孤芳自赏的完整容貌。
  池深自打决意修习医学药术助力向天游起,便勤奋读书研习,药元尊之鼎鼎大名与累累荣迹,但凡是励志做药师之人,无不是如雷贯耳,因而找寻孤芳自赏并将其入药,更是无数药师的目标,饶是池深也不例外,偶尔入梦时分,总也有几回遇见这灵植的惊喜。
  孤芳自赏的样貌早已刻在池深心中,此刻打定主意便不再犹豫,提笔蘸墨从容描绘,可谓一气呵成,竟是赶上最先一批交了卷,而吴云更是首位交卷之人,占了笔试一个小彩头。
  向天游与罗千几乎不分先后放下笔,四人到场外等候,免不了要讨论一番。罗千挑眉笑道:“百幅作品只挑其三,你们三个当中总有要落选的,趁现在说说自己都画了些什么鬼东西,免得待会儿不肯相信所出的结果。”
  池深叹道:“我只画了神草宝鉴中的一株灵植,恐怕是要落选的,听你昨日所说,我原本以为比试只是单纯辩物罢了。”
  罗千噗嗤一乐:“怪不得早早就交了卷,苛刻点讲,你这根本连画都不算,只是临摹而已。再说了,制茶作画怎么就不算辨物?非但是,且更文雅精深些。”
  池深点头称是,向天游却问吴云说:“说来大哥是第一个交卷的,可是成竹在胸?”
  吴云摩挲下巴嘿然一笑:“那是自然,既然是酒会怎么能少了酒,我一读试题想也不想便画了一大坛全墨酒,奇黑无比绝对是品质上乘,寓意今年由我点出全墨,成全两方企盼之情,这让那些判官与酿酒师见了,还不乐得笑歪嘴!”
  池深三人闻言,神情各有古怪,罗千本是存了笑话之心,但转念一想,吴云此番剑走偏锋,难保不会正中酒会主办者心意,届时什么妙笔情丝,自然是都比不上一坛全墨酒了。
  榜单随后贴出,罗千不顾风度第一个挤上前找寻,他的名字恰好位列第三,堪堪入了终赛,不由大舒一口气,而他上头的两个名字,皆是陌生之人,由此可见吴云三人都落了选。
  池深一见自己与向天游的名次,惊讶之余大为可惜:“我竟也勉强进了前十,倒是出乎意料,哥哥位列第五,只差些许而已,真是可惜了。”
  向天游倒很洒脱,大方承认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虽说只落后两个名次,但论其中深浅,可就差远了,好在我俩不过临时起意参与一乐而已,倒是吴大哥,心情恐怕不妙。”
  池深还未来得及看吴云名次,却听罗千嘻嘻笑道:“哎,也不知谁说要拔得头筹,却不想落了个最末,恐怕判官嘴是歪了,却不是乐的,而是气的!”
  吴云心愿落空,受了奚落更加无精打采,浓眉紧锁叹气不断,罗千斜眼哼道:“叹气做什么,我不是得了点墨的资格了么?”
  吴云看他一眼,摇头道:“你不是说就算点出全墨酒,也不肯分我一口么?”
  “我说这句你倒是肯听啦!”罗千气道,“那我说了别的许多,你怎么全当耳旁风?”
  吴云一噎,搔了搔头看向池深与向天游,以求二人帮他一帮,向天游早存了看热闹的信息,乐得添乱:“好说好说,若罗千真点出绝品酒,吴大哥想喝自然要付出些代价了,只消你给得起,想来罗千也不会吝啬。我看这里除了我与云弟、罗千三个,其余皆是四海而来的爱酒之人,若全墨酒真被另外二位点出,恐怕不是这么轻易就肯分给旁人。”
  吴云一想,道理不假,当即放下脸面凑到罗千身侧拍马屁:“向老弟说的极是,咱们俩什么交情,我光看你上头那两人的名字便觉晦气,嗨,到时候他俩若来讨你的全墨酒,千万想着还有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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