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顶有词条,康熙激动晕了(186)
“十五爷这是干什么,是威胁我不认下废太子一事之罪,就要斩我的脑袋?”
佟国维面容悲愤,怂恿万岁爷废太子这个罪名,他绝对不担,打死他也不担,皇上有本事就杀了他。
胤祝摇摇头,“老佟,我真的是佩服你。”
和魏珠一前一后出门,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宝贝勒,稍等。”
回头看见上唇留着髭须的小胡子,眉眼间跟佟国维有些像的人。
胤祝:“有事直说。”
隆科多:---
传闻不如见面,十五爷的道道果然是民间风格的。
隆科多笑道:“我这阿玛老糊涂了,但废太子之事,阿玛也确实委屈,还请十五爷到皇上跟前,替咱们家分辨一声。”
说着伸出双手握住了胤祝的手,胤祝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干嘛的,正要抽回去,手心里就被塞了一个丝滑的荷包。
胤祝看隆科多,隆科多笑道:“让十五爷费心了。”
胤祝点点头:“不费心。”
荷包往袖子里一塞就走。
目送着宫里的仪仗走远,隆科多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佟国维在庆复的搀扶下走出来,问道:“怎么样,那小崽子收了?”
隆科多收起笑容,侧身站在父亲身旁:“阿玛,您放心,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哪里见过那么多银子?自然是欢欢喜喜的收了。听说皇上十分宠爱这位十五爷,有他说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了。”
其实换作是八爷,就是四爷,也不用送银子,一两句暗示的话就可以了。
佟国维一脸深思:“希望他的话有这个份量。”
胤祝出来就打看了荷包里的银票数额,细细一数,竟然足足有两万两。
佟家真有钱啊。
不知道抄了能抄出多少,几百万两?还是几千万两?
胤祝看了看佟家的门匾才揣着荷包上车,在心里给有钱的佟家记了一笔,等喜欢抄家的四哥登基了,先抄佟府。
反正这个隆科多,好像也不是个老实的。
坐上车,无意间看到魏珠那小眼神正在瞄他手里的荷包,胤祝拿出来一张,问道:“想要?”
魏珠赶紧摆手:“十五爷,瞧您说的,奴才哪敢啊。奴才是在想,您收了佟三爷的礼,回去真要替他们说话?”
他虽然是当奴才的,这一件件事都发生在眼前,自然很明白其中曲折,皇上要复立太子,而且还是在废太子之后不到半年时间就复立。
这是很不好跟天下人和周边属国交代的,替罪羊自然要拉出来一只。
正好有这么个小辫子的佟老大人便是最好的那个人选,除非佟家人真能选择去死,否则这废太子的罪名他们担定了。
如果是他来传口谕,他连杯茶都不会多喝,十五爷竟然还收了这么多银票,这哪是银票啊,这是烫手的山芋。
胤祝把银票装回小荷包拉好,“谁说我收了礼就要替他们说话?佟国维不是我舅姥爷吗?听说他的儿子们还被我四哥八哥叫一声舅舅呢,我跟我四哥是亲兄弟,舅舅给外甥一些零花钱怎么了吗?”
魏珠实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远在山东,正在视察河工饭食的四爷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揉了下,还是打了一个喷嚏。
胤祝这边,速度地赶回畅春园,把佟国维那些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漏地学给老头听。
康熙是越听脸色越难看,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舅舅都白叫了。
朕叫你一声舅舅,此之谓国舅,国舅身上就要有国舅的责任,譬如朕这个皇帝,很多时候都不能是自己。
废太子只是对他一个致仕大臣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污名,朕又不会因此而处置佟家人,舅舅却这么对他。
胤祝补充道:“皇阿玛,儿臣还给舅姥爷讲了一点您的事。”
康熙问道:“什么事?”
“就说一些家常事,比如您最近喜欢读什么书,比如您特别喜欢明太祖。担心舅姥爷年纪大了不爱看书,儿臣还帮他回忆了回忆老朱---明太祖在朝廷大杀四方的战绩。”
康熙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还大杀四方。
他可不想百年以后留下一个歪脸的丑陋画像,明初距今也就三百年不到,开国太祖的画像都找不到了,怎么可能?
明太祖的帝王画像哪里去了?还不是被当是愤恨他的文臣给故意的遗失了。
不自觉的,康熙就想远了点,打算以后让精通中西方画技的画师给自己多多的画几张帝王画像。
这么一打岔,康熙不怎么生气了,看了胤祝一眼,问道:“你都说了明朝太祖的扒皮揎草,佟国维能硬气到底?就没有给你点什么,让你在中间说点好听的?”
站在门边的魏珠又悄悄向外退了下。
胤祝吃饼干的动作一顿,“的确是给了点东西。”
说着一个精致的荷包被他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康熙:---
这小子刚才说的可是很详细的,佟国维怎么怎么宁死不屈,一点没有为之美言的意思,他还以为十五这是向着爹,佟国维那边请托他也没要呢。
没想到这小子收了人的东西,还不办事。
被皇阿玛的眼神看的,胤祝都不敢继续吃饼干了,“皇阿玛,我不该要这个钱吗?隆科多给我的,听说我八哥都叫他舅舅的。舅舅给外甥钱花,这是应该的吧。”
康熙正是恼他们的时候,一听什么“八哥”“舅舅”,怒气又上来了,说道:“传朕口谕。”
*
一个时辰后,胤祝呼哧呼哧地站在佟府正厅内,小跟班魏珠赶紧捧来一杯茶:“十五爷,喝口茶。”
胤祝喝完了,佟国维带着他的几个儿子跪下来恭请圣安。
魏珠居高临下派头十足地说道:“圣躬安。皇上有几句话,佟老大人听着吧。”
佟国维叩头道:“臣恭领。”
礼数上真是尊敬极了,其实有恃无恐得很。
胤祝回想了一下皇阿玛的那些话,说道:“舅舅曾奏之言,如今看来都是担着生命启奏于朕的。但尔是国舅爷,又是朝廷重臣,荣贵已极。何不思君恩,为国为君多思多想几分?朕一开始拘执皇太子时,并没有别的意思。却不知舅舅以狂言陈奏,安的是什么心?”(2)
皇阿玛说的好多话都太文雅了,胤祝说着说着就开始跑偏,“底下那些臣子都是什么个熊样子,朕已经知道了,全都是写干拿俸禄不干活儿的尸位素餐之辈,一个个都是没脑子的货色---”(3)
魏珠傻眼,低头看了看在清溪书屋皇上口谕之事,负责记录的翰林院大人给快速笔记下来的手稿,凑过去把手稿给十五爷眼前递了递。
胤祝:不用,皇阿玛啥意思我都记着呢。
佟国维越听越不对,这话怎么都不像皇上说的。
胤祝现在是代传口谕的人,第二次出来园子后,他还问了问魏珠传口谕的时候要注意点什么,总结魏珠的提点,那就是代传口谕之时便是皇帝附身。
现在他身上有皇阿玛给的黄金罩子,佟国维要是质疑他或者对他不敬,那就等同于质疑皇阿玛对皇阿玛不敬。
谁让现在没有视频通话呢,当皇上的有什么话要往下传达,总不能亲自跑腿儿吧,虽然能随时把臣子提溜过去,皇上烦了的时候可不想把人叫到跟前说话。
口谕就是这么诞生的。
胤祝看了抬头瞧他的佟国维一眼,继续:“这些脑子的货色,一听到舅舅陈奏的内容,哪个能不认怂?那一帮子人蹦跳着列名保奏八阿哥,就是你没给带好头。一群人结党营私,把好好的朝廷搞得乌烟瘴气的,你就一点都不愧疚?”
佟国维:这可真冤出大天了。
跪在父亲后面的隆科多、庆复兄弟,脸上都下来汗了。皇上这个指控,可太严重了,简直是在说整个朝堂都成了他们佟家的一言堂。
“你们一群大臣不好好履行本职义务,整天搞七搞八,弄得其他人也是人心惶惶的,连朕以及皇太子、三阿哥、四阿哥父子等人都不能安心,更别提十五以下等小阿哥又该是何等的不安。此事之中得意高兴的只有大阿哥、八阿哥两人而已。你们家的鄂伦岱、隆科多、舜安颜一直以来都跟大阿哥亲厚,别反驳,这是谁都知道的事。现在你们又想着拱立八阿哥当皇太子,把朕和诸子置于何地?乱臣贼子从古到今的王朝都没有断绝过,没想到咱们这个朝廷也出现这么多。你是国舅,听闻到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你首先该做的是平息制止,但看看你是怎么做的,你是生怕火小了着不起来啊。”(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