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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351)

作者:卿戈 时间:2024-05-25 09:48 标签:种田文 轻松 成长 科举 市井生活

  打眼一瞧太子手里的东西,同自己得来的一模一样,师文宣心里也有了数,立时开口说自己同样收到了消息,是关于国师的。
  “谋害龙体,乃是大逆不道的死罪!这国师当真是胆大包天!”太子愤愤然道,“但...”话锋一转,他神情看起来有几分意味深长,“他如此大不敬,必定是老三在其背后撑腰,夷草膏一事儿,同老三脱不了干系。”
  “殿下所言极是。”师文宣微微颔首,以示赞同,“不过这睿王能将消息递来京中实属不易,当下咱们应该尽快查明真相,禀告给圣上。”
  太子亦有此意,“父皇虽沉疴难起,但每日都有固定服食丹药的时辰,只要证实了丹药中的确含有夷草这味药,赶在父皇清醒之时,将此事捅出来,便可一举扳倒国师和三皇子。”
  二人一拍即合。
  *
  三日后。
  崇文帝将上疏奏本狠狠地摔在地上,挥手招来李公公,“去,去把那逆子给朕叫来,还有国师,一并带过来,朕要同他们俩当面对峙。”
  “是...”李公公抬眉扫了一眼床榻前叩首的太子和师文宣,半弓着背小跑退下。
  殿门一开一合,屋中冷得骇人。
  崇文帝朝太子搭手,“扶朕起来。”他轻咳了两声,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太子连忙上前扶他坐正身子,随即接过内侍递来的热茶,“父皇,保重龙体要紧,您稍安勿躁,以儿臣对老三的了解,他待您如此孝顺,兴许对国师所行之事并不知情呢。”
  “朕都吃了这么久的毒药,还有什么可保重不保重的!”崇文帝大怒,榻沿被拍得咣咣作响,“ 那国师、是他带到朕面前的,他不知情,难不成朕知情?!”
  见崇文帝这般动怒,太子心中欣喜不已,他本就是假意为三皇子求情,这勺子浇在火上的热油,自然是烧得越烈越好,不仅如此,他还提早封锁了消息,想必老三此番被急召,彼时正懵逼呢。
  他说的没错,三皇子的确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前来传旨的内侍是太子安排的,任他使劲浑身解数也问不出半个字,一直入了寝殿,见着同样被招来的国师,才惊觉事情不对劲。
  然即便如此,他还是装作淡定如常的模样,同国师一道儿朝崇文帝屈膝行礼,“儿臣(微臣)参见父皇。“
  崇文帝将装着夷草膏的木盒丢到他面前,“逆子,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闻到熟悉的香味,三皇子蓦然心里一沉,他摸索着打开木盒,被内里的黑黢黢的夷草膏吓得一怔,“父、父皇,这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崇文帝微眯了眯眼,对他的说辞表示怀疑。
  “儿臣从未见过此物,自然不知。”三皇子强装镇定地否认道,心里早已经起了波澜。他没想到狄历部落受西戎压迫多年不出头,两地又相隔千里,这东西居然会出现在上京,还送到了圣上面前。
  崇文帝没搭理他,转而将目光放在一直垂眸不语的国师身上,“国师,你呢?”他冷着脸斥问。
  “微臣不知。”国师言简意赅。
  “国师此言,倒是叫孤听不懂了。”太子适时站出来,“这东西名为夷草膏,其原料夷草,乃是狄历部落特有的药草,香气独特,本用于药方之中,有安神镇痛之疗效,但长期吸食可致人上瘾,瘾者涕泪交横,手足委顿不能举,颜色枯羸奄奄若病夫初...孤命太医同你进奉给父皇的丹药做过比对,二者皆含有夷草之物,那么敢问国师,你对此要作何解释?”
  “微臣、微臣的确用过夷草。”国师被抓了现行,不得不硬着头皮给自己找补,“一年前三皇子殿下找上微臣,说圣上病重,请微臣入宫为其诊治,得知圣上常年心悸偏头疼,微臣想起自己在关外游医时听说过的镇痛安神的夷草,便将其炼制成丹药,但微臣绝无戕害龙体之意!”
  “大胆!”太子怒喝,“太医说丹药中夷草的用量,早已超出了原本治病的计量,如今父皇服食丹药一年之久,龙体却未见好转,还每况愈下,你还敢说你不是在故意危害龙体?!难不成国师年事已高,脑袋里糊涂了?”
  不等国师继续辩解,他又命人将一个木盒递上来,“这是孤在你府上找到的夷草膏,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这....”证据都摆在眼前,国师被质问得支支吾吾,满头洇着冷汗。
  “老三...”崇文帝轻掀眼皮,冷觑了一眼三皇子,”你来告诉朕,国师所作所为,你可知情?”
  “父皇,儿臣冤枉呐,儿臣并不止国师歪心邪意,意图谋害父皇!”三皇子重重一叩首,“儿臣也是听闻国师有回春之术,能活死人医白骨,才将其引荐到您面前,儿臣一片赤诚忠孝之心天地可鉴!”他神色认真,语气坚定,倒是真像被人冤枉了。
  但太子哪里肯罢休?他好不容易抓着三皇子的把柄,想趁机将国师和三皇子一网打尽,“父皇,这国师入宫中一年多,又是广招天下方士为您炼制长生不衰的丹药,又是煽动您远赴泰山封禅祈福,如此大费周章,劳民伤财,其存心不良,天理不容!再者言,国师之所以胆大包天地谋害您,必定不会是一人所为,想来背后应得了谁的授意,又或是得了谁的助力。”
  他话说着,眼神不住地往三皇子身上瞟,所言之意,溢于言表。
  “太子这是质疑本王与国师勾结?”三皇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太子见他气急败坏模样,心中欣喜更甚,“老三,孤又没说是你,你着什么急?莫不是被孤说中了,心虚?”
  “你!”三皇子的确心虚,但比起这个,他更担心崇文帝会趁机发作。
  他本想趁着泰山封禅时有所动作,但没料到他们这位父皇病发如此之快,自己只不过慢了一步,就被太子钻了空子,还闹到处处受制的局面!
  “国师,本王于你有举荐提拔之情,你为何坑害本王?!”他先发制人,立马将枪口调转国师。
  “三皇子...”国师讶然。他分明事事都听命于三皇子,给崇文帝下夷草也是三皇子的主意,怎么到头来,竟全成了自己的罪。
  他张了张口,想要辩解一二,抬眸正对上三皇子冷冽的眸光,想说的话赶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国师,毒害朕是你的主意?还是有人吩咐你做的?”崇文帝沉声道,落在他身上的眸光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嗓子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再吐不出半个字,半晌,他骤然抬眸,眼神已然变得凶狠,“家父曾是沧州家喻户晓的举人老爷,本想在会试中拔得头筹,入仕为官,但在作答时因未避其名讳而被革除功名,最后不得不郁郁寡欢而终,微臣为全家父心愿,十五岁走上科举之路,却没钱贿赂主考官,不幸被人顶替了成绩,求助无门后,再无入仕的可能,这叫臣如何不恨!臣午夜梦回之时,都想要将您抽筋剥骨,千刀万剐!”
  话音刚落,他从腿上抽出一把开了刃的短刀,起身朝着病榻上的崇文帝冲了过去。
  三皇子反应极快,当即取了侍卫腰间的佩刀,将其抹了脖子。
  飞起的血珠溅到崇文帝脸上,他面色青白,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胸膛剧烈起伏。
  突发变故,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等到太子回过神来,为时已晚,他望着躺在地上抽搐两下再没了动静的国师,心里一阵发凉,国师一死便是死无对证,再想靠此攀咬出三皇子已经不可能了。
  然他不死心,还想着搏一搏,“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尚有蹊跷,还请您严查!”
  “父皇,儿臣也觉得国师的举动实在匪夷所思,这贼子既是儿臣举荐,出了事自当儿臣受责,请父皇准许儿臣将功抵过,彻查国师投毒一案。”三皇子一门心思想要抹除掉他与国师勾结的证据,这会儿跳出来自荐,妄图以此把自己摘出来。
  “行了,不要再说了。”崇文帝闭了闭眸,再睁眼时,眸中满是疲惫,“老三,此事到此为止,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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