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断袖娶和尚(87)
之后一路墨踪也没再开口讲话,而心比桶粗的杨砚青却一直哇啦哇啦,进了卧房后,杨砚青见小五正猫着腰捡东西。
“呦呵?糖怎么撒地上了?”杨砚青心说撒的好,撒的妙啊!
“对,对不起少爷,我给夫人准备笔墨时不小心碰......”
“哈哈哈,无碍无碍。”杨砚青大手一挥,“一会儿你去伙房拿个鸡腿吃啊,就说我说的。”
小五:“......”
“小,小五这就都给捡起来。”
“就剩几块儿别捡了,弯腰怪累的。”杨砚青摆摆手,“走吧走吧,去后院吃鸡腿去吧。”
小五:“......”
杨砚青心情挺好,推着墨踪来到了紫檀桌边,突然意兴盎然道:
“正好饭菜也没上来,我用左手写两笔字请夫人帮忙看看,我这左手总也写不好,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请夫人帮忙指点指点。”
墨踪点了点头没说别的。
杨砚青更开心了,心说墨踪一日千里的正好跟他学学,边想边拿起了毛笔,却发现卧房里唯一一把椅子没了。
因为墨踪平时都坐在轮椅上也用不着椅子,另外不放椅子也更方便他来回走动。
“小五!拿把椅子进来。”杨砚青喊了一声,随后拿着毛笔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这才想起小五被自己支去伙房了。
“站着写吧。”杨砚青嘀咕了一句,反正他也经常站着写字,不过用左手站着写毛笔字的确费劲,主要是肘部没支撑。
墨踪此时在杨砚青左后侧默默坐着,盯着桌上宣纸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杨砚青见墨踪看着他写字,紧张得手更抖了,一竖一横折几笔下来刚写个“口”就被他写成了鬼画符,本来他想写的是一个“墨”字,后来一想还是别丢人了,干脆写“口”吧。
杨砚青挠了挠眉,“我,我再写几遍。”
杨砚青挪了挪步子,刚想重新落笔,结果一不留神脚后跟踩两颗糖上一打滑,当即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了墨踪腿上。
“对不起对不起。”落入墨踪怀里的霎那,杨砚青尴尬地要起身,结果脚又踩到糖上,屁股抬起来没一秒又噗通一下坐回去了。
擦!
杨砚青吓得心说没把墨踪的腿坐折了吧,赶紧又要起身,结果腰间忽然一紧,墨踪的手竟放了上来,随后传来墨踪冰凉的声音。
“别动。”
杨砚青:“......”
“继续写。”
杨砚青:“......”
杨砚青感受到墨踪说话时发出的气流吹到了脖子上,还有他身上阵阵檀香入鼻,以及腰间尚未松开的手,杨砚青的心跳忽悠一下直蹿云宵。
继续写?他是让我坐在他腿上写?
我滴亲娘,那我还能写得了字?
墨踪的手忽然从杨砚青腰间松开了,杨砚青终于松口气,稳了稳心神后咬牙又用笔蘸了些墨汁,可虽然肘部有了支撑,但他发现自己的手比刚才抖得还厉害,竟是抖成了筛子。
杨砚青:“......”
落笔之后,一个“竖”直接被杨砚青画成了波浪线,不知道还以为他在这儿画十八个弯儿的蚯蚓呢。
杨砚青脑门正冒汗,下一刻手却突然不抖了,因为已被欺身上前的墨踪用手握住了。
“我教你写。”
杨砚青:“......”
墨踪整个身体几乎包裹住了杨砚青,让杨砚青片刻不得动弹,杨砚青便只任由墨踪握着自己的手在纸间落笔。
杨砚青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墨踪有力的手掌带着自己在纸上笔走龙蛇,铁画银钩,杨砚青一时看入迷,仿佛已隐约感受到一代画圣在纸间笔歌墨舞的超然境界。
“曹砚青。”
杨砚青听到墨踪唤他的声音,离得很近却又似在天边。
“嗯?”
“你认为......何为圆满。”
杨砚青看着纸上写着“圆满”二字,突然回眸瞧着墨踪蓦地一笑,“我从不求圆、求满,阴阳互根物极必反,太圆满可就要炸了,小满才是福。”
杨砚青停顿了一下,脸上笑容转而成了信徒的朝拜,“夫人,从我见到你那一刻,我就是已经圆满,已经知足了。”
墨踪的笔倏地掉到纸上,将“圆满”二字溅上了墨渍。
明白了......原来他还是只想远远望着我,只想默默守着我......
墨踪心中哑然失笑,他此刻怀里虽抱着杨砚青,却又觉和杨砚青仿佛天涯海角。
墨踪还曾几度难受自己在他心里不是唯一的神,然而现在他又因杨砚青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不敢触碰,不敢抚摸,不敢亲吻的神而痛苦、难过......
“少爷,饭来喽!”宋小宝掀开青幔走进了卧房,杨砚青立马从墨踪身上站了起来,佯装嗔怒,“椅子哪儿去了,让我站着吃啊。”
“好嘞少爷,这就给您拿去!”
*
城外一间紧闭大门的酒肆上空划过一头苍鹰,一个手握弯刀的黑色身影一脚踹开了大门。
“梅将军?您怎么亲自来了?”那个姓李的刀疤眼下巴掉地上,惊慌失措嗓子变了声儿:“梅将军来了,都快跪下!”
乌烟瘴气酒肆里,一群虎豹豺狼全都在梅赤跟前跪成了几排大气不敢喘的小花猫,各自都把脑袋和地面贴得死死的。
梅赤倒也没屏退他人,上前又是一脚蹬翻了牌桌,遽地宝刀出鞘,幽幽乌刃霎那横在了刀疤眼的脖子上。
“还有脸吃喝玩乐?那制毒之人呢!你他娘的给我找哪儿去了!”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刀疤眼梗着脖子,冷汗刷刷往下淌瞬间打湿了整张脸,“小的这两日天天去府上想跟将军汇报,却怎也等不到将军的身影。”
刀疤眼的声音已经哑了,“将军放心,施毒高手已经找到,已经找到了!”
第八十五章 跟月亮表白
刀疤眼感受到脖子上的刀离了半寸,终于缓下口气又接道:“将军放心,那人现在已在路上,过不了几日就能到。”
梅赤眯了眯眼,半晌后才收回了刀,刀疤眼彻底松了气瞪时瘫在地上,身子依旧颤抖。
“等他到了安排他直接去曹府找我。”梅赤摘下腰间酒葫芦猛地灌了两口酒,眼内火焰还在焚烧。
“将,将军。”刀疤眼又跪直身子,低下头不敢抬眼,“只是那毒者要如何才能进得去曹府?”
梅赤蹭了下嘴角淌下的烈酒,险些蹭掉块儿肉下去,“揭下曹府招小厮的告示,混进去。”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刀疤眼俯下身,“将军,那毒者长着孩童的脸,到时将军一定能认得出。”
*
次日一早杨砚青来到画院议事大堂,发现自己平时坐的小板凳儿没了,他让宋小宝在大堂里寻摸了几圈儿也没找见。
“少爷。”宋小宝悄着声儿,“我给您出去搬把椅子进来。”
“回来,你是不是傻。”杨砚青拽住宋小宝,板着脸小声说:“你看不出是祭酒故意的呀,去后头吧,我站着就行。”
“可是少爷。”宋小宝皱巴着小黑脸,“您能站那么久吗,那不得累坏了呀。”
“行了行了,去吧。”
杨砚青心说我要连这点儿苦都吃不了这点儿气都忍不了,还特么干什么大事儿,连被兰迦大师撕掉的那张临摹画我都对不起。
自己端阳夜那晚出那么大风头,曹祭酒这几日没偷摸给自己毒死就够不错了,不就是站着么,站着好啊,气儿顺还减肥。
没过一会儿曹祭酒背着手斜着身子走了进来,在路过杨砚青身边时特意撞了他一个踉跄。
“呦,好狗还不挡道呢,这是谁呀?”曹祭酒嘴一歪,“呦,原来是曹大诗人,你不找个地儿坐着,又梦游啦?要还没睡醒就坐地上睡,别杵这儿挡路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