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断袖娶和尚(68)
“谁他娘跟你闹了!”杨砚青一使蛮力扯过了梅赤手中葫芦,气得直接悬在嘴上端“咕隆咕隆”长长饮了一口,临了呛得一阵猛咳起来。
下一刻杨砚青只觉浑身一暖发现身上裹了件披风,而梅赤正帮自己轻轻拍打后背,他眼中血丝还在流淌,只是闪着柔光,声音醇厚温暖,“这里凉,别冻着。”
杨砚青猛地推开梅赤,又把披风脱了扔了过去,“梅赤,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
杨砚青喘着粗气,“你不信曹砚青跟你远隔千年也罢,但即便我跟曹砚青没有互穿,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仍是曹砚青,他也定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杨砚青遽地伸手指向天上明月,“你们虽面面相向,但你们之间距离也如和天上月亮般远,你们早已回不到过去,你们早已走向了各自的战场,你们无法脱身也容不得你们脱身,你们身上压了三千重任,同时也背了千万包袱,但唯独你们不能成为彼此的包袱,你可明白?”
杨砚青见梅赤垂下了眼睛,便顿了片刻,放缓语速,虽知残忍却仍坚定不移接道:
“你跟曹砚青永远不会走到一起,你们二人的路从此再无交集。”
梅赤沉默了半晌,嘴角竟又一点点翘起,“青青扯谎的本事倒是一日千里。”
我特么这么半天对牛弹琴呐!
“梅赤你......”杨砚青气得眉毛差点儿燎着,刚想继续掰扯却被梅赤一把捂住了嘴。
“青青,我只问你一句,你想好了再答。”梅赤忽然收敛了笑容,“你心里可是有了墨踪。”
杨砚青:“......”
擦,怎么又绕回来了。
杨砚青撒气皮球般一屁股坐回了石凳上,“曹砚青心里没墨踪,我心里有,我杨砚青喜欢墨踪喜欢了八百年。”
梅赤随即沉默,眼中一阵猩红暗涌,半晌后突然双臂一振把披风重新裹在了杨砚青身上,快速帮他系好披风带子,而后又伸手轻快地刮了下杨砚青的鼻子,嘴角一勾,“夜里凉,我送你回府去。”
听到回府二字杨砚青触电般弹起身。擦,也不知墨踪那边啥情况了,“不行,我离开太久了得赶紧换衣服赶回去。”
梅赤听后飞快皱了下眉,当即拦下杨砚青,“放心,节度使王不会起疑,我去找老鸨帮你取衣裳,定是比你快,你便在这里等我,哪儿也别去。”
言毕梅赤转身疾步出了亭子。
梅赤走后杨砚青如坐针毡,等半天也等不来人,想着梅赤八成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杨砚青干脆戴上面纱直奔明月阁大堂而去,心说万一不让进,在堂外远远看一眼墨踪心里也能踏实不少,总比在亭子里干坐着强。
杨砚青裹着披风本来循路而返,可半道却看到远处火光一片,整个夜空都被火焰烧红了,杨砚青也没当回事继续赶路,却在听到节度使王撞钟般的声音响起后,顷刻停了步子。
“放血?”杨砚青一愣,“放什么血?这大端午的,哪儿来的吐蕃人给节度使王放血玩儿。”
自言自语的杨砚青最后一句话才刚熄声脸上顷刻间一片惨白,才跑出第一步就踉跄着摔倒在地。
杨砚青爬起来后浑身都在颤抖,抓着裙子拼命往火光处跑,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魔怔般嘴里不停狂念着:“没事没事,一定不是墨踪,一定不是。”
当杨砚青上气不接下气跑到祭坛台下,看到一个通天血柱狰狞地插在祭台中央,数条锁链蜿蜒而下像万条火蛇,而此刻被火舌缠绕嗜血,被当成牲口来放血祭祀的人正是墨踪。
杨砚青只觉眼前一黑,仿佛也跟随墨踪滑进了地狱。
“青青,青青,你醒醒。”
杨砚青被梅赤急促的呼唤声叫醒,下一刻双眼充血整个人如被打鸡血般不管不顾挣脱梅赤朝祭台冲了上去。
第六十六章 咬断你脖子
众人们看着祭坛另一端拉拉扯扯的一对儿鸳鸯直摇头,心说那俩人刚刚出门时不还如胶似漆?这会儿怎又瞧着像吵起来了。那青楼舞伎倒真不知好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这好不容易博得将军欢心怎也不知珍惜,还敢跟梅赤起争执。
杨砚青几次往前冲都被梅赤拦下。
“曹砚青你是彻底疯了!”梅赤此时已被杨砚青吓得浑身发抖,赶忙对着远处亲兵首领挥手示意停下,而后一把将杨砚青抓住牢牢箍在怀里,夹着怒意和悲伤的口吻低吼而出:
“你这么冲过去可知会有什么后果,你和墨踪都得死!墨踪才被放了一碗血不到,你至于连命都不要?”
杨砚青突然停下来大口喘气,猛一甩头盯着梅赤,“你知道墨踪会被放血?你是故意不让我回来?”
梅赤稳了稳心神,喉咙上下起伏,“我并不知情。”
杨砚青又转回头看向祭台中央的墨踪,见墨踪已被两人架着往台下走,稍离近些后杨砚青便看到墨踪垂着头,眼睛半虚半掩尚未晕厥,杨砚青这才稍微好受一些,随即抓过梅赤胳膊上的包袱往回跑,一刻也等不及要把墨踪立刻带回府。
在祭祀过后端阳盛宴便也彻底结束,众人纷纷散场,唯剩梅赤一人还孤零零站在祭坛一角迟迟没有离去。
“曹砚青,你为了让我放弃已经演过无数场戏。”梅赤垂着眼攥起拳,“不论你再用任何理由,说得天花乱坠,我也绝不放手。”
梅赤眼尾闪着猩红血光,微微眯起了眼,“如今,你我之间隔着的,不过只有一个墨踪罢了。”
*
马车里终于不用再伪装的杨砚青霎那间泪崩,他一只手小心翼翼握着墨踪被放了血的手臂,一只手拿着手帕轻轻擦着墨踪的脸,宋小宝和小五更是哭成泪人,一个帮忙扶着墨踪,一个在车头不停催着车夫快马加鞭。
墨踪细长眼眸时开时阖,眼里像弥了雾,半晌后他忽然把手放到腿上用力抓着,豆大汗珠从额头滚落,杨砚青眼角的泪再次淌下,他把手覆在墨踪冰凉的手背上,“夫人的腿又疼了?都怪我,怪我前阵子忽视了夫人没能及时发现,夫人再忍忍,咱们马上就到府里了。”
回到曹府后几位轮值府医全被连夜叫进府一起给墨踪会诊,最终给墨踪开了补血方子但对墨踪的腿疾却束手无策。
“大人,夫人的腿疾一旦复发也只能等其自行恢复,如今缓解疼痛之法也只有以暖驱寒,想是泡汤能加速驱邪凉,这端阳的沐兰汤再好不过。”
“小五。”杨砚青一扬袖子,“快去按郎中吩咐把沐兰汤备好!”
“回禀少,少爷,沐兰汤早已在后花园备好了,咱这就带夫人过,过去吧。”
“太好了!走走走。小宝,你去后头盯着药,一会儿直接把药端去后花园。”
“是!少爷。”
一阵手忙脚乱后,杨砚青和小五两人推着轮椅把墨踪快速带到了后花园一汪蒸着汩汩热气的汤池前。
在禀退一众府兵后,两人把墨踪衣服脱了个七七八八,随后合力将墨踪小心翼翼扶进池内,小五动作麻利在池中顺手也把自己外衣脱了扔在池外,此时用身体撑住墨踪,另一只手托住了墨踪的脑袋,胳膊扭出了奇怪的形状。
杨砚青:“......”
“嘎哈呢你!给我出来。”
小五:“......”
“少爷,我,我这是怕夫人酒后坐不稳,再,再滑倒......”
“出来出来。”杨砚青边说边嘁哩喀喳开始脱衣裳。
小五看着“白花花”的少爷脸蛋儿腾地一红,“少,少爷,您该不会要下来吧,您身子本就单,单薄,能撑住吗,夫人酒后身子可沉了。”
“走走走。”杨砚青把衣裳往地上重重一甩,心说谁单薄谁单薄了,我这就是没捣出功夫练肌肉,你再容我俩月试试,我那腱子肉一准儿还能回来。
杨砚青不耐烦地摆手,“你也盯着药去!”边说边进了池子坐到了墨踪左侧。
小五小心翼翼把墨踪身体重量转移到了一侧的杨砚青身上,杨砚青当即猛吸口气憋红了脸,心说这墨踪的满身肌肉才真是没白长,这也忒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