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好难当(8)

　　这破烂身体没恢复好之前，他绝对不强行用神魂加持变大乘期了。
　　姜楷张了张嘴还欲继续说话，便看到自己的徒弟低着头，身形比自己离开时又单薄了些，离开时还有的那股眉目张扬的精神气也消失不见。
　　他恨其不争地叹了口气，出门找传送阵继续帮他找灵药去了。
　　“这下是真的一点儿钱都没有了，”一个时辰后，姜楷心情复杂道，“我原本还想着门派成立后添置点书籍、禁制和法阵——现在看来，我们能有地方住就不错了。”
　　他指的是山上那三间石屋。
　　云佩风正嚼着一颗蓝紫色味道奇怪的丹药，动作不自然地停了停。
　　他走火入魔程度再深，身体亏损再多，也都只是金丹期的程度，不可能把一个姜楷一个合体期几百年的积蓄吃空——这只能证明姜楷原来就穷得叮当响。
　　不过云佩风没有说破，只道：“那好像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师父你为什么非要建立门派啊？”
　　云佩风没有多问过玄渊派的事情，但姜楷所谓的建立门派，好像只是去授业大典上走一走流程，对之后并没有太多规划。
　　“我已经当了一千年的散修了，”姜楷道，“之前就经常羡慕那些有门派的修士能有依靠，现在收了徒弟，自然想自己也有个门派。”
　　“尤其是我还有功法，要是你练成功了，以后说不定能传下去——就是仙盟这边事太多了，要这要那的。”
　　“今次去授业大典，算是走个建立门派的形式，”他坦然对云佩风道，“到时候仙盟和魔道都会派人过来，你正好见见世面。”
　　云佩风不觉得自己需要见这个世面，却从姜楷的话里咂巴出点不对来，狐疑地向姜楷投去目光：“走个形式？难道不是参加授业大典才能建立门派吗？”
　　“谁跟你这么说的？”姜楷诧异道。
　　“……？”云佩风，“我失忆了。”
　　“我之前没跟你说过吗？”姜楷嫌弃地看他一眼，“授业大典都叫授业大典了，自然是门派招收弟子，弟子感谢师道的仪式。只不过近百年来授业大典规模扩大，也加上了传授道法之类的其他环节。”
　　“虽然我是合体期，但我们的玄渊派只有两个人。”他语重心长道，“这么小的门派，也就只有授业大典宣布新门派的仪式能露露脸了。”
　　“那没遇上授业大典却又还想成立门派的话……”云佩风眼睛都快瞪圆了。
　　“只需要向仙盟递交资料再过去留下符印，玄渊派已经走完这个流程了，仙盟办事效率高，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收到那边的消息……”
　　云佩风：“……”
　　他仿佛受到了欺骗。
　　他为授业大典上的事愁大了头，到头来这却居然不是必选项，而是去不去都行。
　　按照原剧情，周筵应该是在授业大典上看到他认出他，才会突然宣布那件事。
　　而如果主角一开始就不参加授业大典，可能一切都不会发生。
　　云佩风心情复杂。
　　昨天他去找周筵一趟，现在无论他去不去授业大典，对方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这具身体的主人和周筵之前到底有什么往事？周筵爱他爱得那么深，却需要到授业大典上才能认出他来……
　　云佩风苦恼地揉着眉心，后悔自己没多看一点原小说，不然也不会这么毫无头绪。
　　而周筵的态度……他一点儿都拿不准。
　　周筵是对自己痴心一片，也收下了那封信，却没有答应在授业大典上不乱搞。
　　而既然能够不参加授业大典，那最好是不去为好，既避免与周筵再次见面的尴尬，又能保证不刺激到他。
　　不过片刻，云佩风便已经有了决定。
　　“师父，”他偷偷瞟着在旁边准备药材的姜楷道，“我在想……要不授业大典，我们就别去了？”
　　姜楷立刻扭头：“怎么了？”
　　“我身体还是有点拖累，也许不适合出远门，”云佩风试探着道，“授业大典三年一次，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怎么行！”姜楷皱起眉，“以后再参加的话玄渊派就不是新门派了，去了连热闹都没得凑。”
　　云佩风：“您好歹也是合体大能，到了大门派也能当个掌门长老什么的，怎么可能没有热闹凑呢？”
　　“你看我是那种人吗？”姜楷哼一声，“我要是不这么低调，早被那些大门派请过去当长老或者供奉了，几百年前我可是相当受欢迎。”
　　“我看你的身体也没那么差？说话还挺有精神的。”
　　云佩风：“……”
　　他挫败地叹口气：“您要不自己去？”
　　姜楷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出些端倪来：“这两天太忙，你不这么说我还忘了——你之前好像说过魔尊喜欢你……”
　　“师父！”
　　“别这种表情，”姜楷继续猜测，脸上现出些揶揄之意，“你该不会是不想见到周筵吧？”
　　云佩风扶额，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开口。
　　“要我说啊，”姜楷道，“你这失忆忘得彻底，却唯独记得周筵这个人，怎么想都不太正常。”
　　“与其避开，还不如去授业大典上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我的确是不想见到周筵，而且也不想让他见到我……”
　　云佩风边缓缓说着，边思索要不要把给周筵编的那一套再对姜楷说一遍。
　　什么导致人走火入魔的机缘啦、大乘期的实力啦、看到未来啦……
　　他正想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扑扑声响，姜楷一个激灵，站起身往外走：“应该是仙盟的消息到了，比我想象得还要快一点。”
　　云佩风对着姜楷的背影挑了下眉，刚想跟过去，头脑中的消息忽然炸开。
　　【已完成起始任务：加入玄渊派。】
　　【“门派建设”任务线开始！】
　　【门派建设（一）：招贤纳士。】
　　【任务描述：为玄渊派招收一名弟子。奖励：淬骨洗髓（筑基）。】
　　【任务进度（0%）/放弃】
　　云佩风愕然。
　　这系统再不出现，他都要忘了它了。
　　门外果然是仙盟来的消息，在姜楷收信的那一刻，玄渊派就算成立了。
　　云佩风作为掌门的徒弟，自然完成了之前“加入门派”的任务，开启了后续相关任务线。
　　上个世界云佩风能够百年大乘，系统功不可没。可惜当他完成了上个世界对应书中的剧情线后，系统便消失不见。
　　看来是穿越后有新的剧情线，所以系统再次出现了。
　　只是，云佩风的注意力在标有任务奖励的地方停住。
　　据他之前任务的经验，“淬骨洗髓”这项奖励能够洗经伐脉，去除体内积垢与杂质。很多修士只炼神不练体，然而二者其实能相辅相成，加快修炼的速度。
　　但是……筑基期？
　　这是什么过期任务？
　　云佩风皱起眉，系统怕不是以为他还是刚穿越的筑基小修士，他一个大乘期哪里需要筑基期的增益？
　　那不就是滴水进汪洋……等等，他现在好像是金丹期？
　　云佩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一个身体羸弱的金丹期，灵台都快崩了。
　　筑基期的淬骨洗髓能把一个筑基中期的体质拉到筑基后期，对金丹期增益没那么大，但应该刚好能让他伤势恢复。
　　他又返回去看了一眼任务，很好，招收弟子。
　　只要能让玄渊派有三个人，他以后每个月就能毫无顾忌地当半天大乘期。
　　这么划算的买卖不做是傻子，而招收弟子——授业大典好像有这个环节？
　　云佩风心念急转，待姜楷进来时已经有了打算。
　　姜楷拿着仙盟的信文进门，一眼便看到徒弟不复之前愁容，却隐隐有兴奋之色，眸子里闪着熠熠灵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