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好难当(67)
云佩风半闭着双眼,将头埋在周筵的颈窝里。去除咒文的过程不那么舒服,但他始终一声没吭,只是轻轻蹭了蹭周筵:“有点冷……”
周筵低头,最初时他用的力气太大,把云佩风衣襟的系带扯断了。现在只要稍微动作,领口就会散开,雨天的冷气全往里灌。
周筵把他的领子再度拉了拉,随后逃一般避开目光。
他有无数种办法修复好云佩风的衣服,但无论哪一种,他现在都不敢用。咬着牙尽量装作无事地解咒,已经是他的极限。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段厉想做什么。
摄心咒根本不是下给云佩风的。
云佩风中了摄心咒,只要解咒便能恢复,甚至记不起发生过什么。
可他却无法当作无事发生。
他在抱着云佩风。
两个人拥抱的次数并不多,云佩风又总是紧张,这是周筵第一次踏踏实实地将对方抱了个满怀。
怀里是温热的躯体,脖颈间打着柔软的气息,一低头就能看到云佩风盲目信任的表情。
虽然还在解咒,但周筵是个正常男人,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云佩风他……周筵解咒的手没有停,只是又低下头,用沉黑的眸子望了云佩风一会儿,抬头深呼一口气,把他往怀里按了按。
段厉想看的,也正是他的表现。
周筵强制自己转移注意力,考虑起段厉的想法。
段厉知道他向来排斥情爱,他和云佩风的事情又来得突兀,段厉自然会怀疑此事的真假。
而如果是真的,他会怎么做?
周筵许久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却不得不艰难地把自己代入回去。
如果他爱云佩风,那云佩风都在怀里了,自然要……
怎么又想到这事上了,他暗骂一声,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他想,也不能真的……
这时云佩风动了动,将头抬起来,他的领子又开了:“冷。”
刚刚入夏,就算下雨其实也冷不到哪里去,但云佩风就是固执地这么认为着。他微蹙眉头,从周筵怀里挣出来,站起身向前走。
周筵立刻顾不上那些有的没的,用着避水诀追在云佩风后面,生怕他被淋着了。
云佩风走到院子中央,衣服被风吹得更乱了一些,但他没有去管自己的衣服,而是伸出手开始掐诀。
周筵一眼就看出他掐的是大风咒。
这种时候难道不该用避风诀吗?没等周筵想通,一股与原本风向相反的狂风呼啸而出,将雨势歪斜,院子里的草木飒飒作响。
然而大风过后,原本的风又吹了回来。云佩风眉头皱紧:“为什么会这样?”
说着他伸手,眼看着又是一个大风咒。
周筵轻轻叹了口气,把云佩风的衣服整好,抓着手把人拉到屋子里,让他坐到床头,又一挥手关好门窗。
“现在还冷吗?”他温声问云佩风道。
云佩风抬了抬嘴角,眼睛弯起来:“不冷了。”
周筵嗯了一声,准备继续帮他解咒。
可手抚到背上时,指尖触到的却不是织锦的布料,而是云佩风垂到身后的柔软发梢。
周筵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手背碰到微微发凉的绢丝发带。
“怎么了?”云佩风问。
周筵鬼使神差地把他的发带解了。
绑好的马尾绸缎般散下来,服帖地落在云佩风的肩头与脊背。云佩风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睁大眼睛看着周筵。
周筵知道不该,但他忍不住不看他,看他漂亮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梁,纤长的睫毛下目光懵懂却清澈,披发衬得俊美的骨相柔和,白皙的皮肤让双唇愈发饱满莹润。
他真好看。
周筵没有再给云佩风解咒,他将他轻轻抱进怀里,感受着手下隔着衣物的温暖触感,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偏头亲吻云佩风的唇角。
他什么都不做,只是亲他一下,云佩风醒来后不会记得任何东西。
但周筵高估了自己。
唇上传来的温热触觉几乎将他溺毙在那个吻里,让他无法逃脱也无法抉择,甘愿就此沉沦下去。
更别提,云佩风就这么乖乖地坐在这儿,由着他亲吻与放肆。
周筵的吻越来越深,从浅尝辄止的轻触到渐渐失控的索取与交缠。他手扶上云佩风的后脑,笨拙而孟浪地咬着对方的唇瓣,唇齿之间尽是对方的气息。
云佩风浑然无知,被周筵引着动情,本能地觉得舒服,轻轻地回吻着他。却终是受不住这样甜蜜的折磨,从喉头哽出一声仿若呻/吟又仿若呜咽的闷哼。
周筵低喘着离开云佩风,双手扶着对方的肩头,目光扫过他嫣红莹润的唇瓣与泛着水光的眸子,喉结滚动,再度吻上去,重重地吮咬他的下唇。
手则着了魔般碰上他身侧的盘扣。
云佩风领口的系带先前全部被他扯断,现在他只需要把这颗扣子解开,就能对他做所有他想做的事情。
反正云佩风不会记得,正好还能打消一些段厉的疑虑……周筵耳边仿佛有恶魔低语,让他无比心动,他的手却犹豫着,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现在,他依旧记得云佩风是想离开他的。
可现在的云佩风这么安静又这么漂亮,没有说一句拒绝他的话。
“云佩风,”周筵的声音低沉,如墨的眼眸中浸满欲望,诱哄着道,“你也亲亲我,亲一下我……”
云佩风专注地看着他,嗯了一声,声音清润。他微抬着嘴角,凑身过来轻轻碰了碰周筵的唇。
周筵脑子里轰然燃起烈火,他比之前还要激动,更难以掩饰话语里的期待与急切:“……你也喜欢我吗?”
他也想云佩风喜欢他,想要云佩风对他好,爱他,能够主动地来亲亲他。
云佩风睁着眼睛,疑惑地偏头,似乎没有立刻理解这个问题,不明白周筵指的是什么。
他想了很久,接着垂下眼睛,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否定还是根本没有想明白。
周筵一怔,浑身沸腾的血液突然就凉了下来。
他看着云佩风,万千言语哽在喉头,说不出一句话,只觉得已经很久没有像此刻一般难过。
“你怎么了?”云佩风关切地看着他,居然还能找到些许逻辑,“是我回答错了吗?”
“不是,”周筵复杂地看他一眼,重新把他抱进怀里,轻叹道,“我继续帮你解咒。”
解除摄心咒后,云佩风身上仍有咒法带来的副作用,迷茫了一会儿便陷入沉睡。
他要到醒来才能完全恢复,周筵索性把云佩风抱到床上,让他好好休息。
想了想,他也一起和衣睡下。月读宗的建筑都查探完了,现在不用赶时间,又是难得的轻松时日,明天再回白叶谷完全赶得及。
一刻钟后,周筵脸色低沉地起身出门,根本睡不着。
他在外面兜头浇了半个时辰的冷雨,方才烘干衣服,把云佩风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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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佩风醒过来的时候在魔尊内室,偌大的房间内只有他一人。
但刚才不还在月读宗吗?他半撑起身子,晃了晃脑袋,完全想不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头发也散开了,云佩风抓过床头的金色发带随便绑了绑,起身将灵力在经脉内走了一个小周天,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是摄心咒,谁给他下了这么阴险的咒法?
怪不得会有那么长时间的记忆空白。
好在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应该是周筵帮的忙,有他在,大概率不会出什么事。
想到这里,云佩风原本的担心消失了大半,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检查了一下身上和神魂有没有损伤。
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云佩风抿了下唇,又用舌头/舔了舔,最后不太确定地站到了镜子前。
青年模样的修士只穿着白色中衣,头发简单绑着,相貌俊美五官标致,唯一不太对劲的就是双唇好像比平时更红润了些。
云佩风又舔了舔,他的嘴唇肿得其实并不严重,只有一些发胀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