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好难当(55)
“对啊,都是合体期和大乘期,仙盟想着来月读宗占好处……这哪是白叶谷坑他们,分明是自食恶果。”
又有两句话飘进云佩风耳朵,云佩风缓缓撑开眼睛,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在进入通道之前,周筵就已经把仙盟修士身上价值高的宝物搜刮一空,现在这些修士身上什么都没有。
那周筵大可以让仙盟带走这些修士的遗体,送仙盟一个大大的人情,之后再用宝物和仙盟做交易。
他把这些遗体留下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掩盖他已经拿到宝物这件事……但这代价未免有些大。
云佩风满腹疑团,最终不得不考虑起一个从未想过的答案。
这些修士的死真的和周筵,或者和白叶谷有关系。
不,不应该……
他兀自皱眉,外面足有十几个合体期和大乘期修士,非常难杀,周筵和卓莲见到尸体时的震惊不似作假,魔道也完全没有理由杀了这些人。
就算想杀人,周筵大可以趁那些修士被迷晕的时候直接动手。
那么就是……周筵不想让仙盟知道这些修士的死因,他还知道关于月读宗之事的其他内情。
否则他不会让魔道修士加固大门封印,而是会先用引导回溯,看看这些修士是怎么死的。
魔道修士都在忙碌,云佩风看着不远处的修士尸体,起身走过去。
他现在还是大乘期,导引回溯他也会用。
将手探在一位修士的神庭,云佩风寻找着他神魂留下的最后残影,倒着向前回溯。
……眼前一片血红,阴冷而又难以反抗的力量施加在神魂之上……
……倒地,手中的武器碎裂……
……战斗中节节败退,面前的人一身黑衣,看不到面貌,黑色的物体堵死了视线,好像是一把同样黑色的伞……
一只手温和而又坚定地抓住了云佩风的手腕,中断了他的施法。
周筵正半跪在他的身边,沉黑的眸子中情绪复杂,平静话语里有难以察觉的波澜:“不要看。”
云佩风睁大眼睛和他对视。
他问周筵:“那个人,你应该认识他……他是谁?”
周筵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他用只有云佩风才能听到的几近耳语的声音道:“他是我的仇人。”
第38章 再抱一下
云佩风抬起眼睛,诧异地看着周筵:“仇人?”
周筵好像的确说过,他发现月读宗有异常时正是在追踪仇家。
“嗯。”周筵嗯了一声,抬起嘴角想露出个笑容,却没能成功,苦楚多于自嘲。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对别人苦苦瞒着的事情告诉云佩风。可能是一时冲动,也可能是因为云佩风已经看到,又或者是因为云佩风本就是这个计划中的一部分,所以没有必要瞒着他。
但好在周筵有点信心,无论如何,他都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而且很简单。
他攥紧了些云佩风的手腕,在对方说话之前再度开口。
“他是一个很强的大乘期,我们之前的事情比较复杂……我不是很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宁肯得罪仙盟,也要把它瞒下来。”
周筵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修士们,压着声音继续说:“我从没将它告诉过别人,今次让你看他到实属意外,白叶谷里也没人知道这件事,我可能也没办法跟你细说……”
他带着歉意对云佩风笑了笑:“你能原谅我吗?”
“这有什么?”云佩风毫不犹豫地点头,“不想说不说就是了,倒是我不该看的。”
他想了想,又补一句:“如果你对上他打不过,可以叫我来帮忙。”
果然,和云佩风只要有话直说就没有问题,周筵抿出个微笑,难得的舒心快意。
“我看你还是大乘期,”他又问云佩风道,“你灵根在里面损伤不小,现在好点了吗?”
“还在调息,吃了固元丹后好点了,但不太够。”云佩风很轻地皱了下眉,“我不太敢回到元婴期,再看看吧。”
周筵叹了口气,他储物戒里各种灵丹和药材都不少,唯独没有与灵根相关的。
“这样吧,”他想了想说,“你先跟我回去,白叶谷有温养灵根的丹药,总好过你在这里熬着。”
“我先回去也行,”云佩风说着,发现周筵和自己一起站了起来,“你也一起走吗?”
白叶谷的修士还在这里加固阵法,周筵和他一起先走?
“灵井的封印破裂,里面的灵气太浓,外面再加固也撑不了多久。”周筵说,“这里有卓莲就够了,重要的是之后怎么办。”
“最多一个月,如果想不出办法,只怕整个月读宗和周围的山脉都会成为禁地。”
周筵边说边用法术抹去死去修士灵台内的残影,接着抓住云佩风的手腕,对远处的卓莲浅浅点了个头,和云佩风一起离开。
云佩风出来一趟不仅耗尽法力还伤了灵根,对各方面的损耗都不小,在白叶谷吃了药后便直接睡下。
修士平时不需要睡眠,但身心俱疲之时,睡觉无疑是最好的休息方式。
周筵只来得及给云佩风找到药,便匆匆去处理仙盟的事情,半路抽空回来一趟,便看到云佩风整个人陷在他的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倒是不挑地方,周筵哑然失笑,走近才发现这人外袍都没有脱,倒是发带因为睡觉时翻身松了一半。
可见是累得狠了,周筵顺手帮云佩风把发带解下来,想脱他的外袍时却突然犹豫。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云佩风很敏锐,要是再把他惊醒……
周筵的神色一时说不上来的复杂,只能去看手里拿的那根发带,靛青色的棉布有一些翻旧,边缘还有泛白的磨痕。
云佩风在这种事情上一向随意,有好的当然最好,没有也能安然处之。玄渊派条件没那么好,他便没要求过什么。
周筵原来也没在意过,云佩风本身相貌足够出挑,只需站在那里,便能让人忽视他的衣着,只看到他的清俊与风姿。
可现在不知为何,看着安稳睡着的云佩风,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满来。
成为魔尊后,他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不仅是衣物与家具,就连过手即扔的方巾都比云佩风从头到脚加起来昂贵。
周筵抿了抿唇,说不清是在怨谁,又什么都不敢干,只能低下身子帮云佩风压好被角。
云佩风睡得很沉,无知无觉地顺着周筵的动作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取悦了周筵,他直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仿佛一个刚入战场旗开得胜的将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云佩风在他的床上睡着,这个事实给了周筵莫大的愉悦与满足感,又让他莫名地兴奋起来。他甚至想不管其他事务,一直在这里看着云佩风。
但现在的确是要紧的时刻,周筵深呼吸几次,勉强压下了这种感觉,又看了一会儿后逼着自己离开。
云佩风一觉睡了整整两天,醒来后他一扫之前的疲惫,神清气爽,眼前世界都明晰了些许。
灵根已经完全养好,可惜之前法力耗费得太过,又要有一段时间不能恢复大乘期境界。
不过这一点无伤大雅,白叶谷有的是大乘期修士,不需要他来干活。
周筵正在旁边读着文书,察觉到动静,转过头跟他打了个招呼。
云佩风简单应了,伸手去旁边摸发带摸了个空,在屋子里兜了两圈,却怎么都找不着。
“怎么了?”周筵放下文书,好奇道,“什么丢了吗?”
“发带找不着了。”云佩风说着用了个追踪咒法,试图找到遗失的东西,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应该啊……”
“你还记得你睡觉前把它放在哪了吗?”周筵问。
云佩风纠着五官想了想,使劲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