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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57)

作者:Ashitaka 时间:2019-05-06 20:32 标签:HE 轻松

  “船儿,我也好胀,好想插你......”柳亚东嘬着他舌尖不放,挤一注甘油在他腚门,揉搓,捻动,朝自己的硬邦邦上也抹开一层,门和锁顿时都腻滑滑,热盈盈,油光光。
  他挺着朝前送,奇异崖洞,愈里愈潮湿逼仄,四壁胁迫过来,掐着它一般。
  兰舟在哭,他耻辱也快活,“好怪......”
  柳亚东咽不下嘴里的唾沫,和兰舟互相直愣愣地看着。黑成这样狗屁看不见,但彼此的脸,却确实在眼前。都一副痴痴也疯狂的样子。
  东西顺进半截儿,到底就容易了,咕地滑进去,嗞一声,饱得兰舟嗯哼。他揪着柳亚东头发说:“你好刺!毛,你的阴/毛......拔出去一点,好撑啊。”用脚跟踹他,用胳膊死死攀他,过会儿又哼哼:“你、你好大。”
  “船儿,我俩连住了。”柳亚东低头看看,笑开说:“宝,你好舒服......”
  “你现在是要......动么?”
  “嗯,动。”柳亚东试着摇晃起来,“一前一后,像这样,我看他是这样的。”
  “啊!”
  “你疼么?”
  “我不疼,我不疼。”
  “我插你你舒服么?”
  “舒服,我好撑......你像大木槌,嗯啊......”
  “船儿,好船儿,你是我的船儿。”
  “我是你的,我是你的船儿!”兰舟顺着他手背,朝上摸到他小臂,“干/我,嗯!啊。”
  “我爱你。”
  “我爱你......啊,我爱你,舒服,我好舒服,再、再撞一下。”
  “你缠住我的腰。”
  “呃啊,亲我!”昂起头索要他嘴巴。
  无师自通地大幅抽插,茫然又快乐,如一无所获得渔船泊进港湾,“插死你。”
  “啊,嗯啊,啊!”
  ......
  之后三天两人有意扯谎、拖延,时间都用来藏在屋里反复做爱,做了很多不同的尝试。
  兰舟贴墙站着,抬高一条腿,柳亚东在后挺进;兰舟躺着呈个“大”字,柳亚东覆盖他耸动;柳亚东盘坐,兰舟背着他坐下去,缓缓到底,在波涛里跌宕。滋滋啪啪,肉音不绝。一切的尝试都出于本能的浮想,谁都不能说,这姿势、这玩儿法,我见过所以模仿试试。过程不多忸怩,掺着刺激和绝望,很多时候的感觉,如跌落下高悬的绷索,穿过白云蔼蔼。
  感情淤积起来,靠热吻排遣。嘴巴胶到一起,很快又成了杂乱的撕咬。柳亚东后来要更凶狠冒进,等“啵”地分开来,彼此嘴角常堆着唾液和血。肮脏的样子更让柳亚东情绪骚乱。其中一次,他爬起来拔脱,站着射满了兰舟半张脸。柳亚东很快懊恼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他喘吁吁地,自上朝下盯看兰舟眼里的一点愤怒,和无从描述的,耻辱的虔诚。
  三十岁的柳亚东可以搔着兰舟的两腋,痞坏地嘲笑他说:“你就是天生骚。”再用胯顶坍他,吻他干他,嘴没个把门。
  但这年即将成年,他为他惊怔。他从来没想过兰舟可以是这样。阳光撤隐,他从雄鹿变蜘蛛,肚脐眼儿里能喷丝,一道复一道缠牢着自己,丝里轻微带毒,一触就被一蛰。两人不开灯,一直弄一直弄,弄完发觉天都黑透了,对楼有凄迷灯火。柳亚东一身酸汗,尊严交付,释然又不济地跌到兰舟前胸。他喃喃说:“我俩都完蛋了。”
  兰舟宝贝地搂紧着他,从他脊柱沟一路抚摸下去,说:“就待在我里面吧。”
  这算他们一生相爱,最纷乱情迷,也幼稚荒唐的几天。
  柳亚东瞄向了窗外,月皓白,显得他下流污秽,就有点儿不好意思多看。他酸了句:“月亮在学你的眼睛。”蚊哼一样,兰舟没听清,“月亮怎么了?”
  “月亮要掉了。”柳亚东胡扯,又说:“我说,如果有天走的话,咱仨去哪好呢?”
  马脸的梦雅周六傍晚在春水堂包房割的腕。
  邹静静刚下钟,回来发现她赤条条地躺在厕间的地上,等人听一声尖叫冲进来,梦雅已凉得发僵。她头上一槽血水,腥味不散,弥在素水愈加燠热的空气中。
  邹静静的反应像戏:白着脸跪跌,暴怒地嚎叫,又手脚并用地攀爬过去,企图扇醒似的接连给梦雅巴掌,猛掐她早已血液凝固的手腕。到被人拉开,才瘫坐一旁,不见眼泪跟哀情。胡自强蒙着被人一推,顺势朝前弯腰。到触碰了,他才切实体味到死亡逼侵的森然。他扶她,人已经硬如泥塑了。看清她眼畔干涸的泪痕,一股酥软漫上小腿,胡自强鼻子酸胀,无能地趔倒。
  几个黑子见状,忙从后头簇上前,纷纷说哎哎你没事吧。实则,他们趁乱瞟着梦雅的乳房,用手偷着摸捻。胡自强见了,心里陡地冒出股痛恨。他咬着牙站直,拂开他们,扛起梦雅冷说:“你们都走开。”
  黑子们悻然。其中伍翔瞥着他,嘀咕说:“你装你妈的臭屄呢?臭夷子。”
  跟揍罗海似的,他不吭声地撂下梦雅,也亢进给了伍翔一拳。
  焦丽茹赶来。她撩开被单看了一眼,嘴角颤颤,闭眼别开脸。缓过后,她冲手边人吩咐:“叫丫头给她擦擦,联系殡仪馆的车来。”手边人问联系她老家人么,焦丽茹摇头:“她就一个弟弟,在贵州读聋哑学校,怎么说?你姐没了?没必要。”
  手边人嘴唇微下撇,呈着人最普通的动容,叹说:“到底为什么呀?丽茹姐。”
  焦丽茹摸摸梦雅凉硬的指头,“本来就是个傻丫头。”
  焦丽茹掏着包朝外走,她不显地给了个眼神,胡自强心领神会地跟上去,走满一截儿细细的廊,进到焦丽茹的休息间。关了门,他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头颅松懈地倚靠下去。两人安静着搂了会儿。焦丽茹摸上他鼻梁,问:“这里怎么青掉了一块?”
  “打架了。”
  “跟哪个?为的什么事?”
  “伍翔哥......他骂我妈。”
  焦丽茹啼笑皆非:“傻伢伢,骂人哪还顾上爹妈的?”
  胡自强要松开她,焦丽茹疲累道:“再这么搂我一会儿。”
  一通电话老苏就得乖乖地来,见胡自强,眉头一耸。焦丽茹喊胡自强先出去。老苏问你着急忙慌的么事要讲,焦丽茹瞪她,说什么事情你神通广大会会糊涂不知道?
  老苏挪屁股坐进沙发,手朝内襟掏,掏出包软塌壳子的烟,捻出一根,弹了弹烟屁股,说就为那逼丫头割手腕子是唦?死都死透了,阎罗王生死簿上我凡人还能把她大名勾掉?口吻冷蔑,人命是轻如鸿毛的。老苏哼了声,又说,我可没讲过要她死,她看不穿绝了望,急着要上奈何桥喝口汤往忘前尘,我有么法子想咧?照我说,世上合者必离有聚有散,她那是找解脱。得那个烂病,耗着有意思?是我我也不长活。
  坐台妹没人用真姓名,哪怕叫你知道我祖上几亩田地,也不能让你知道我到底是谁。这是行规,是盖着自尊的一张老底儿。
  梦雅去年秋陪焦丽茹上县北办事,到一家鸭厂进货,认识了老板家儿子曹玉轩。这人长久伺家禽,身上淡淡一股怪味,脸上痤疮累叠,穿个杀猪匠似的皮革围裙,显得浑圆又粗鲁。焦丽茹称自己经营会所,梦雅也谎称自己是采办部的小文员。玉轩带她去鸭舍挑看,指着说这样儿毛色的肥美些,做卤拼很好,不柴。梦雅探头要看细一点,脚下鸭粪一滑,玉轩伸手扶她,使不上力,改搂抱。
  梦雅柔懦,木讷里带股敦厚。她背不匀称,肉厚却馨香。她红脸他也红脸,他忍不住耸鼻闻她,她咬着牙扇打他。
  他半夜来敲梦雅借住的平瓦屋的窗,硬拽她到鸭厂后的水杉林,呵着说我想你,睡不着。事态猛进,让人始料未及。俩人席地打滚,脱衣服做/爱。平常办事要摆pose,搞口爆,玩儿毒龙钻,挨牛逼人物的巴掌,这人稚拙得让她感动。
  用聊天室颠黑倒白谈了一个多月,很轻易地相爱,心都飞到彼此身上了。曹玉轩说家里鸭厂总归是我的,到时候我靠它娶你养你不成什么问题,你就歇家不必再劳神了。
  梦雅愈发愧疚,夜里难眠,咬牙跺脚,找机会终于诚恳说,你晓得我真是干什么的?我不是他妈文员,我是春水堂做台的!做鸡的!我屄都让人搞松啦。我欠着老板的钱,我有个亲弟弟是小哑巴,你娶娶看吗?嗯?曹玉轩电脑碰得少,打字迟钝,一根指头在键盘上慢吞吞地戳。没会儿他回:你别嫌我就好,我喜欢你,你是什么我都娶。所有骂狗男人话不当真的,都是曾经听信过得人。
  邹静静那天还问梦雅呢,盯着她怪叫说:“我的乖乖,你这兔子眼!又挨哪个老王八蛋的打了?!”梦雅摇头,凑她耳边,流着泪炫耀:“我要结婚喽。”
  世路崎岖,按之实际,人活着是为了来受苦。梦雅一直发热乏力,持续不好,焦丽茹催她月前去医院查过,先说是三期梅毒,后来又确诊是艾滋。
  “你事先为什么不跟我说?”焦丽茹责问。
  老苏瞟她,“不是我装洋要邀功,莫说场子给我管,我自有我的打算安排,就凭我替你东奔西走劳碌这些年,还要么事都找你报备?我倒委屈死。”
  “那你说,你把当她什么了?”
  “当她养起来的狗。”老苏坦坦荡荡说,“狗咬链子要造反,该棍棒打死就莫手软,你纵容一个明天你就要纵容一双,你生意还做不做?”
  “她是条命!苏涛!”
  “命?那还是在旧社会好啊,有张契在手,让她搞搞清楚命算谁的。”老苏把烟别进耳朵,朝后一靠,“我只管看好你场子,管好你的人,算好你一分一毛,她痴人痴梦要上岸嫁人,先搞清楚她赊着多少。”
  老苏指头朝掌心点:“她本来就愚,傻不愣登,买钟的就不多,动辄你还要接济她些。你是南海的观音?病染上就要歇着吃药,欠着的还不上,往里贴没个头,她拖累一个,少她你要烧香拜佛,你还难过劳神?你别搞错,你开的不是庙!”
  “她一直忠心跟着我。”焦丽茹掐着睛明穴,“她说她想结婚了。”
  老苏嗤笑:“想得蛮美,婚有什么好?”
  “你怎么知道就不好?你是她?还有你找他爱人说什么了?”
  老苏笑开:“我说岸可以上,钱总要还,底总要交。”
  焦丽茹松开山根,摆手长叹,急于结束话题:“总之你去把她弟弟接来。”
  “哟,前脚我还给电话了,我说从今往后学费续不上了,看他有用留下来刷个锅洗个碗,没有嘛,送孤儿院。”
  焦丽茹手边一只水杯,顺滑地猛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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