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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恋(包养)(8)

作者:小合鸽鸟子 时间:2018-08-06 21:31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虐文

他又去了客厅,从客厅也可以看到阳台厨房里空无一人。他不抱希望地扭开放映室的门,里面更是一片漆黑。
邵安忙不迭地走到书房门前,手掌覆上冰凉的铜制把手时脑子还是一片混沌。

他没有直接将门大敞开,而是缓缓推开半人身的空隙,看到里面有陈亦心后他才彻底将门推开,也没进去,就站在门旁边。
书房在阴面,屋内的灯又只开了房顶四周的一排小灯,邵安觉得不够亮堂,按钮又就在旁边,他就把中间的大灯打开。
灯亮了之后坐在矮桌后面的陈亦心才抬起头,有些愣,好像是察觉到灯光的变化才意识到邵安在旁边,他随后又垂下眼看面前放着的iPad,没被挡住的手臂小幅度地移动,房间里只有键盘敲打的声音。
邵安见陈亦心一言不发忙着什么,也没上前打扰,阖上门后径直去了厨房,打开冰箱冷冻仓后将那盒长江刀鱼馄炖拿出来。

锅里豚骨汤底的边缘开始泛起加热后的泡沫,邵安才意识到,他是在给陈亦心准备早餐。
泡沫开始向中间翻涌,邵安迟疑了片刻后将馄炖倒入锅中,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一时说不上那是大脑指挥的作用还是肌肉的记忆。

煮好后他把自己那份留在锅里,盛了一份端进书房,陈亦心的姿势根本没有变,还是坐在铺盖了半个房间地板的毛毯上,一条腿弯曲支起。那张桌子的高度刚好到他胸的位置,所以他必须得挺直背才不至于仰着头伤到颈椎。
盛着馄炖的碗冒着热气,刀鱼的鲜美味道也开始蔓延,可陈亦心还是专心致志盯着屏幕打字,好像那才是什么绝美味的食物。
邵安想说再不吃就凉了,可看陈亦心这么投入,也不好打搅。他席地坐在那张桌子的另一角,拿起桌上离自己最近的外文书随意的翻看。邵安原本以为是法语,可法语字母上又是没有两个金鱼眼一样的小点。
他把书阖上,翻到书脊看上面的标签。他昨天晚上就注意到桌上的七八本书全都是借阅来的,每一本翻到第一页,都会看到c大图书馆的盖章。
除了书,陈亦心手边还有几页白纸和小便签,不说外文,中文也写得很凌乱。

邵安放下书,侧目看窗边占了一面墙的书架,那其实不是书架,而是一行行参差不齐的木板,像是有人估摸好间距后直接钉上去的,所以书也不是全部竖着放,有几行空着,有几行的书是直接堆在那儿,朝外的也不全是书脊。
那面墙代表了这整个房间,并不整洁,但肯定算不上凌乱,反而给人一种使用后的陈旧感,像久无人问津,又像朝夕共处过。
那是一种静止的生命力,像一座人造的象牙塔,塔里关着一个陈亦心。

“亦心?”邵安唤他,眼见着馄炖的热气越来越消散,他怕凉太透失了味道又伤肠道,就想让陈亦心先吃点东西。
但是陈亦心还是没有说话,连句“马上就好”都没有。
邵安只能又唤了一声:“陈亦心。”
陈亦心敲键盘的手指一滞,睫毛快速地翕动两下,然后微微侧目看邵安。
见陈亦心这样子邵安算是明白了,陈亦心喜欢自己连名带姓的叫他,

随后邵安坐到陈亦心身边,沉默的对视没有持续几秒,就被他落在陈亦心唇上的吻打破。
邵安又知道了,不能光看陈亦心什么都不说也不做,不然他总忍不住想亲陈亦心。


“写什么呢,再重要也得先吃饭。”邵安把键盘和IPAD都收起来放到自己这边,然后将放着碗的盘子整个推到陈亦心面前。
“这些书我今天就得还,有几个地方我还是翻的不达意。”陈亦心拿起勺子,勺起一个馄炖一个接一个往嘴里送,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只求赶快吃完。
“可以续借。”虽然不知道陈亦心为什么能借到c大图书馆的书,邵安还是根据自己读书时候的情况来想办法。
“不行啊,续借就不能在机器上操作了,办理的老师一看到我的卡就知道我早离了校,再追查下去连累到穆穆老师,不行不行。”
陈亦心连说了好几个不行,继续吃馄炖,速度是真的快,让邵安不由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吃出味道。
吃了八九个后陈亦心就说饱了,也没动作要拿回IPAD,就只是坐在那儿出神。
邵安问:“你今天几点起?”
陈亦心想了想:“四点吧,实在睡不着了。”他抬头看邵安,眼睛缓缓眨动,看起来很平静,可邵安总觉得陈亦心整个人都是绷着的。
“那我今天送你去还书。”邵安理了理陈亦心没梳过有些蓬乱的头发,“然后你再好好睡一觉。”
“不用,c大就在旁边,不比超市远,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陈亦心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再说你没有卡,你怎么进图书馆,总不能在外面等我。”
“我可以登记。”邵安好歹也是c大毕业的,不可能不知道图书馆的规则。
“真的假的?”陈亦心假装惊讶,“登记是要填纸质真实信息的,所有人没卡都要填,然后有你名字的那一页肯定会被某些忘带校园卡的学弟学妹们看到,指着你的名字面面相觑地问,‘这个邵安是邵氏国际的邵安吗。’”陈亦心侧了个身声音稍稍变化,“不会吧,他怎么可能会来这儿,肯定是同名。”
陈亦心坐正,继续演:“你们看那个邵安的访问理由,来陪邵太太还书?什么情况,保安登记的时候都不核实一下的吗???”

邵安被陈亦心有恃无恐的样子逗得冷峻不惊,端起那碗没吃完的馄炖,勺起一个送到陈亦心嘴边:“那邵太太能否赏脸,再多吃一点。”
“我真吃饱了。”陈亦心身子往后一缩。
“我一共就盛了二十个,你十个都没吃下去。”邵安哄他,“再吃一个,就一个。”
陈亦心蹙着眉被邵安喂了一个,也没多嚼几下就咽了下去,好像五千块钱一斤的长江刀鱼在他眼里和五块钱一碗的街边馄炖没什么两样,就差捏着鼻子才能吃下去。
邵安于是再接再厉:“再吃一个,就一个……”

等邵安连哄带骗让陈亦心又喝了两口豚骨汤底,陈亦心是真的吃不下了,他站起身,说是要饭后走动一会儿,端起那个盘子出了书房门。
邵安跟着起身,手撑着矮桌的时候他没留意,手掌离开的时候粘上一张便签。也就是重新放回桌上的功夫,他看到便签上的那句话,很短,最后那个单词他也认识,就是他们昨天吃饭的地方。
Choix。







第十二章

邵安的图书馆之旅比想象中要来的顺利,陈亦心先刷卡进去,然后和坐在旁边管理登记的保安说站在外面的邵安是初来乍到的国际交换生,不会说中文不会写中文,校园卡也还没办好。
邵安这天穿的休闲,减弱了几分天性中的攻击性,进图书馆之前陈亦心让邵安抱着书,并交代让他待会没表情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要说 。所以保安见邵安学生打扮,身高肤色和五官也确实是有外国血统,也没多问,手一挥让邵安进去了。
等两人把通向阅览室的楼梯走尽,陈亦心才向邵安比了个“YEAH”,邵安两手都握着书,也没法空出一只手来刮陈亦心的鼻尖。

C大的图书馆的借阅系统这几年改动非常大,邵安毕业的时候都还没有自助借阅机,都是借还书的同学把卡和书一并递进窗口,然后老师和学生在里面进行操作,这样的人工服务虽然能让工作人员及时注意到图书的磨损,但效率很低,一到论文季和期末,窗口总能排起一小段队伍。

邵安将书全部放到借阅机上,屏幕上很快读显出编码,陈亦心一点右下角的的“还书”键,然后把书都放到归还图书专用的箱子里。
“走吧。”陈亦心说。
邵安问:“不再借?”
“没什么想看的了,而且……”陈亦心眼里有瞬间闪过的消沉,“而且穆老师住院都快半年了,更不可能会看我发过去的译文。”
“那就随便走走,时间还早。”邵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意,他学生时代不住校,图书馆的自习室都很少来,何况是借阅图书的地方。
“也行啊。”陈亦心没有拒绝,“那我再去借两本原版。”

现下是四月底,离c大的考试周还有两个月,自习室座位并不紧张,阅览室里的学生更少,供自习用的桌椅空空荡荡。文学类阅览室又是最大的那一个,外国文学类书籍都摆在尽头,等他们走到相应的书架,四周空无一人。
跟着陈亦心拐进去的时候邵安留意到大书架外侧的牵引牌上写着I516,只觉莫名熟悉,可他能想起的关于自己的借阅记录全都是商科类的专业书,也根本不在同一层。

也就是这时候,邵安看到陈亦心倚在书架旁。

他肩靠着的那一排全是修复过用黄油皮纸包裹封面的旧书,他又背着光,邵安能清楚地看到他身后飘在空气中的细小的微尘。
这样的画面总能让邵安联想到很多细碎的关于陈亦心的记忆,让他不再纠结他们关系中的道义和悖论,他甚至会感谢失忆前的自己,陈亦心此时此刻的安宁是真实的,是他给的。
邵安走近那片光,每一步都给他踩在梦境里的错觉,直到与陈亦心咫尺。
他比陈亦心高了大半个头,靠的很近的时候陈亦心的脖颈总会乖顺地扬起,那双眼在光里是深琥珀色的,望不到尽头。
邵安微微俯首,吻就要落下时,他看到黄油皮纸上的书名。

“怎么了?”陈亦心也感受到变故,顺着邵安的目光看向那一排黑塞的旧书。
“他还挺有名的,年年都再版,再底下一排全是新书,又有插图纸张看着也更舒服,这些有损坏的应该没人借了吧。”陈亦心随手抽出一本,翻到最后的借阅单,最后一个借阅人只写了学生证号码,但日期果不其然停在五六年前。
陈亦心把书放回去,邵安看到封面上的《晚秋漫步》四个字重新被遮挡住。
那种,旧书不近平整的底部和冰冷的金属书架接触时的缄默让邵安心头一闷,几乎是本能的,他握住陈亦心还没离开那本书的手。

肢体的触碰像一把钥匙唤醒纷乱的记忆,邵安对陈亦心说:“翻开看看。”
陈亦心不解:“这本书家里就有……”
不仅有,陈亦心还仔仔细细阅过不下几十遍,gap year的那两年他有三个月是在德国的巴登符腾堡州,那个叫卡尔夫的谷底小城以古朴的半木结构房屋和黑塞故乡闻名。卡尔夫不乏游客往来,但留下的人很少,更别提中国人。陈亦心本也不打算停留,他那天晚上应该是在去瑙姆堡的火车上,那里坐落着另一个巨匠的文献中心。
可他选择留了下来。黑塞主题博物馆馆长酷爱东方文化,所以很乐意陈亦心在馆里见习三个月,他的德语也是在馆内陈设的德文和日常交流中精进的。
后来他还在图宾根市黑塞曾做过学徒的书店收了好几本他的旧书带回国,其中就有《Wanderer im Sp?therbst 》,至于书房里其他的中文译本,他会在空白处写上原文,标注黑塞写每一首诗都是在人生什么时期,然后又重新翻译,他这几年还找到不少国内没有译本的黑塞的诗,其中不乏遗珠,他会整理好发给穆华。他当年的退学结结实实气到了待他亲如子女的导师,邮件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也不足为奇,他能图的只有自己那份心安,想和穆华说自己没有荒废曾经学过的语言。
总之,他对这本诗集太过熟悉,以至于如果有人报诗名,他就能说出是在第几页。

尽管不明所以,他还是照做,一手握住书脊,一手迅速的拨翻书口。
第一遍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心中的困惑也越来越深,而在邵安近乎殷切的注视下,陈亦心还是拨了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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