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还有救吗?(7)
“好的好的,谢谢男——谢谢医生!”闻飞如同接过什么圣旨一般,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处方单,欢天喜地下楼去了。
花痴!叛徒!
陆南扬在内心深处唾弃着。
闻飞走之前还不忘替他男神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陆南扬和谢泉两个人。
明明是很宽敞的房间,此时却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谢泉看上去倒是神色如常,他走到一旁打开柜子,动作娴熟地取出棉球、镊子和一瓶红花油。拆包装的时候他眼帘微垂,陆南扬直勾勾地盯着他,发现这人的睫毛很长,尾梢几乎能扫到镜片。
“怎么回事?”谢泉边动作边轻描淡写地问,“这好像不是上次我打的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陆南扬冷冷地说。
“我是医生,这是我的职责。”谢泉淡淡地说,“我不会因为一个不配合的病人就抛弃职责的。”
“还没毕业就好意思自称医生了?”陆南扬嘲讽。
谢泉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陆南扬,“你受伤,来这里看病。出了这间办公室你怎么喊我都行,但在这里,我就是你的医生。”
谢泉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公事公办的冰冷语气反而把陆南扬噎得说不出来话。
好像小心眼的人是他一样。
“有个大二的跟闻飞起冲突。”陆南扬说,“我跟他呛了两句,被踹了一脚。”
“这样。”谢泉的眉毛几不可见地轻挑了一下,“英雄救美啊。”
陆南扬轻笑了一声,“算了吧,也太抬举闻飞了。”
“我说的是你。”谢泉眸中带笑。
陆南扬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
他是美。
那英雄是谁?
谢泉却不再继续说了,他把药油拧开放在桌子上,朝对面的医疗床抬了抬下巴,“趴上去。”
陆南扬没有动。
谢泉也不着急,把蘸了药的棉球从瓶子里取出来,“或者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站着,等你室友回来你再跟他解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连药都没有上。”
陆南扬:“……”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几秒,最终还是陆南扬屈服了,他咬咬牙往床上一趴。
谢泉是个人渣,但闻飞是他的好朋友,他不想再节外生枝让闻飞误会自己对他有偏见。
陆南扬今天穿的是条修身的涤纶长裤,这个姿势下,臀部圆润的形状被布料撑了个饱满,后背的竖脊肌也在衬衫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在陆南扬看不见的位置,谢泉轻轻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
他对完美的事物有近乎执着的偏爱,眼前人的肉体绝对算得上其一。
陆南扬的后腰先是传来微凉的触感,接着棉球在皮肤上游走,把药油涂匀,没多久凉感就变成了热辣。
陆南扬松了口气,不是很舒服,但至少流程很正常。
但就在这时,他感到一双高热的手掌覆在了皮肤上,掌心顺着肌理的纹路,一点点将药油涂抹推开。
陆南扬的头皮几乎要在这瞬间炸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谢泉五指的形状,掌心的温度在药油的催发下变得滚烫,油液愈发滑腻,甚至随着身后人的动作响起隐约的水声。
一些碎片般的记忆电影似的一幕幕闪过陆南扬的脑海。
那天晚上,谢泉也是这样居高临下地压在他身上,膝盖制住他的大腿,把他的胳膊反剪在背后,凑在他耳畔。
干净好听的声音仿佛恶魔在低语,“你看,多美。你还是更适合这样,不是吗?”
这一瞬间,陆南扬连疼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愤怒和耻辱嗡的一声全涌进大脑,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对着谢泉抬起膝盖——
就在他马上要一脚踹出去的时候,闻飞的声音从走廊外传了进来。
“谢医生!谢医生!我把药开好了!”
陆南扬的动作生生停在了半空。
闻飞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谢泉俯身支在床边,而躺在床上的陆南扬正对着谢泉屈起膝盖,两腿岔开。
两个人齐刷刷地回头看着他,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固。
闻飞的目光茫然地在两个人身上扫视了一圈,“你们这是……”
陆南扬像是突然从梦中回过神,赶紧从床上跳下来,伤处被突然的动作一扯,疼得他呲牙咧嘴,“没事。药开好了我们就走。”
他一秒钟都不想继续在这个空间呆下去。
谢泉侧了侧身体让陆南扬过去,收敛了先前的情绪,只剩眼角还残留着一抹隐隐的笑意,“回去以后每天擦一次药,最好像我刚才那样用掌心揉匀。要注意休息,能少动就少动,养足了才好得快。”
陆南扬没有理他,这回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闻飞走过来扶着陆南扬,“听到了吧陆哥,这几天你都得好好休息,要不我明天替你请个假……”
“不至于,课还是要去上的。”陆南扬说,“你能帮我带份饭就行了。”
“好吧。”闻飞说,“那我每天帮你涂药……”
陆南扬的脑袋里情不自禁把刚才那一幕里谢泉的脸代换了一下闻飞,打了个寒颤,连忙说,“不用,不用,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
“哦。”闻飞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哎那下周大泽生日你还去得了吗?”
“我只是被踹了一脚,不是残废了。”陆南扬叹气,“再说等下周早好利索了。”
“但是要去马哥那酒吧吧?”闻飞担心道,“人多也乱,还要唱唱跳跳什么的。”
陆南扬很感激闻飞这么替自己着想,但他实在不想再在谢泉的地盘上多呆,更不想被他听到这些对话。
“真没问题,你别瞎操心了。”陆南扬拍拍闻飞的胳膊,带着他往外走,“先出去再聊。”
“哎,你急什么啊?大泽都给你带饭了……”
谢泉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在望向两个人背影的时候,心底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恶作剧的冲动。
他把水杯放回原处,忽然开口:“你们说马哥的酒吧,难道是那家‘星河’吗?”
陆南扬僵在了原地。
谢泉。
我操你大爷的,你要是敢——
果然,闻飞一听到眼睛就亮了起来,仿佛整个人都燃起了希望的光,“对对对,就咱们学校后面那条街上的那个,男神你也知道?”
“知道啊。”谢泉露出微笑,“我不忙的时候也经常去那里放松,他们家的鸡尾酒味道都很不错。”
闻飞,别——
然而在陆南扬来得及阻止之前,闻飞已经脱口而出了,“那你要不要下周来我们的趴啊?我们朋友过生日包一晚上,酒水钱都是他出!”
闻飞的手笔直地指着陆南扬。
陆南扬:“……”
“好啊。”谢泉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纤长的睫毛弯成好看的样子,“乐意之至。”
第7章 恶魔
陆南扬这几天肉眼可见的萎靡不振,与他状态相反的则是兴奋的闻飞,每天脸上都笑开了花,一天要念叨八百遍他的男神。
大泽过个生日,这人比寿星本人还期待。
“我就知道我还是有希望的!”闻飞碎碎念,“你看见那天男神那眼神了没?他绝对对我有意思,咱们聊酒吧的时候他就是故意接我话的……哎你说周末我穿哪套衣服去比较好啊?”
“你要不干脆光腚吧。”陆南扬没好气地说,“直接让我们给你打个包送到男神床上去得了。”
想不到闻飞居然还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虽然也是个办法,但他会不会觉得我太不检点了啊?”
陆南扬隔空踹了他凳子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