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还有救吗?(23)
“笑什么。”陆南扬问。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善良。”谢泉笑道,“这样很容易被人骗的。”
自己刚刚帮了他,这人渣开口就说这种话?
陆南扬拧起眉头,张嘴刚想说什么,又被谢泉打断了。
谢泉眯着双眼,伸出一根食指,抵在陆南扬的嘴唇上,像一只慵懒的野猫。
“嘘,还有一件事。”谢泉的声音也轻飘飘的,沙哑里透着些迷离,“你应了。”
陆南扬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一点。用不着低头确认,他也知道谢泉说的是实话,并且他也能感觉到,从刚刚起,谢泉的东西也一直抵在他的大腿上。
谢泉放下手,摘掉自己的眼镜放进口袋里,对着陆南扬的唇吻了上去。
第20章 迷离
在酒吧遇见的那天晚上,他们应该是接过吻。但记忆太过混乱,陆南扬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如果有,也一定是伴随着撕咬、血腥和疼痛,和现在很不一样。
谢泉的嘴唇很软,很烫,有一点干涩。但是没关系,涎水很快从相接的唇缝里溢出,打湿了纠缠的唇瓣,在炙热的呼吸里变得暧昧。
陆南扬还没来得及绘出谢泉嘴唇的形状,就被后者用力往墙上一推,整个身体软似无骨地靠上来。破碎的闷哼被碾碎在唇齿之间,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着暧昧不明的声音。
陆南扬一把扣住谢泉的后脑勺,五指从发丝间穿过。谢泉的头发意外的很软,像只乖顺的猫咪。不知道这个动作戳到了他哪个点,他兴奋地浑身一颤,喉咙里发出不耐的呜咽,把腰往陆南扬的大腿上顶。
然后浅灰色的眸子半眯,像只吸多了猫薄荷的猫,沙哑的嗓音低声叫他的名字,“南扬。”
……操。
陆南扬的喘息洒在谢泉的耳畔,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感觉浑身上下被谢泉碰过的地方都擦起了火,一阵电流穿过四肢百骸,在不可描述的地方汇聚。
就在这时,陆南扬忽然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他一个激灵按着谢泉的肩膀用力推开了他。
进门的是几个女生,她们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隔壁女厕,不一会儿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陆南扬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重新看向谢泉。
谢泉把头靠在隔间门板上,胸口上下起伏,嘴唇被亲得红肿湿润,看上去鲜艳欲滴。半眯着的灰色眼睛没了眼镜的遮挡,显得更加漂亮迷离,和他清醒时判若两人,仿佛还陷在某个美梦里。
他也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由着谢泉发这种疯。
陆南扬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离开庭时间只有三分钟了。
“眼镜戴上,我给你找车,你先回去。”陆南扬从他口袋里摸出眼镜,架在他鼻梁上。谢泉全程都没什么反应,始终垂着眼帘,笑盈盈地看他。
陆南扬啧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逐渐消失。他粗暴地扯着谢泉的胳膊往外拽了一把,谢泉也不反抗,踉跄了两步就这么乖顺地任凭他拉着往前走。
陆南扬一手拉着谢泉,一手掏出手机叫车。法院的走廊上有几个路过的人,有的朝他们瞟来两眼,有的根本连头都没抬,忙着自己手上的事。
法院里多的是离奇的事和伤心欲绝的人,两个从厕所里出来手牵手的男人实在算不上什么。
没想到走到法院门外,刚好有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这下车也不用叫了,陆南扬把手机揣进兜里,回头看向谢泉。谢泉低着头,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镜歪歪斜斜,仿佛很困似的双眼要眯不眯。
陆南扬的胳膊在他腋下撑了一把,另一只手替他打开车门,然后把他往前一推,谢泉便踉踉跄跄在车后座坐下。
“去哪?”司机摇下车窗问。
陆南扬报了谢泉家的地址给司机,怕谢泉现在的状态等会没法付钱,又从包里抽了张一百块的现金塞给司机,“不用找了。”
正当陆南扬后退一步准备关上车门时,忽然感到衣服下摆被拽住了。
他低下头,看到谢泉正伸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角,漂亮的眼睛泛红,睫毛湿润。
“别走……”谢泉的声音里带着啜泣,“别离开我。”
陆南扬的大脑在那一刻停转了,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谢泉现在的状态,确实很不正常。
-
十二点钟,陈子歌的手在方向盘上换了第三十个动作之后,终于看到陆南扬从法院里走了出来。
他摇下车窗冲往这边走的人影喊,“陆南扬,这边!你他妈在里头拉屎呢?这么慢!”
操,个衰星。
陆南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陈子歌的车前,拿食指戳着他的车玻璃,“我以后要是接不着委托你他妈负全责。”
陈子歌笑得一脸发贱,“这能怪我吗?你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我还记得你小学的时候去跟着参加婚礼,结果上大号把礼堂的厕所堵了,哭着跑出来当着整个大堂的人面——”
“没完了是吧?”陆南扬抬起手。
陈子歌笑着假装躲了躲,伸手给陆南扬打开副驾车门,“我错了我错了,哥,上车。”
陆南扬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不得不说陈子歌这小子虽然平时总吊儿郎当的,但车里很干净,还有隐隐的熏香味。
陆南扬系好安全带的同时陈子歌发动了汽车,问道:“怎么样,当庭宣判了吗?”
“嗯,当庭宣判。”陆南扬说,“这又没什么悬念,户主不知情不同意,房子当然还是原样不动了。”
“挺好,这样你也好跟你们那老师交差了。”陈子歌说,忽然笑道,“不过听说那位户主官司打着打着忽然就消失了。”
陆南扬转头看向他,“官司刚打完你听谁说的?你无聊到去法庭门口扒门缝了?”
“没有!你怎么说得我那么猥琐呢!”陈子歌大声反驳,“我认识一个法警,刚就在你们法庭看戏,转头就给我发微信吐槽。”
“……”陆南扬语滞,“这种朋友还是删了吧,不值得交。”
“人家又不知道是你在开庭,你气性这么大干嘛。”陈子歌莫名其妙。
“有烟吗?”陆南扬坐直身体,目光在车里搜索。
“有,你面前的抽屉左边。”
陆南扬拉开面前的储物盒,摸到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
“你什么时候又抽起烟了?”陈子歌转头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从高三开始就戒了。”
“是戒了。”陆南扬叼起一根,心烦意乱地按下打火机,“只是今天特别想抽。”
跳动的火焰点燃了香烟,陈子歌替他摇下窗户,陆南扬望向窗外有序后退的景物,喷出一口烟雾,看着烟雾被高速流动的空气带走,迅速消失。
“我听说那位户主被原告骂了个狗血喷头,休庭的时候还跑去厕所哭了。”陈子歌还在喋喋不休,“说实话你真挺有本事的,我都没想到真能把人拉法庭上去作证。你知道那个谢泉跟刘秋烟是什么关系吗?他们俩其实——”
“不知道。”陆南扬打断了陈子歌,手搭在车窗边弹了下烟灰,“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陈子歌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你是不是认识那个谢泉啊?你们俩……是朋友?”
“算不上朋友吧。”陆南扬低垂眼帘,看着单调后退的柏油路。
陈子歌抽空转头看了陆南扬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前方,啧声道:“看你这样可一点不像。行,我不说了,你抽空自己跟他聊吧。”
说完还嘟囔了一句,“我帮你这么多忙,最后倒成我多嘴了。”
-
话虽这么说,陆南扬却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一次也没有再见过谢泉。
当天回去以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给谢泉发微信。
向南阳:到家了吗?
但一直等到晚上睡觉,对面都没有回复,陆南扬在睡前又发了一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