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觊觎(76)

　　他成功地让两个小男孩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止不住的点头。10岁左右的小孩，又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正是同情心泛滥的年纪。收买小孩比收买其他工作人员要轻松的多，还因为同情心和责任感，没那么容易叛变。
　　陆思榕又叮嘱了几句，说小野哥哥不喜欢别人过度的关注他，所以这件事就他们三个知道，不能告诉其他人，比如小野哥哥，或者是院长。说到最后把自己的电话写在纸条上递过去，说有危险马上给自己打电话。
　　小孩一脸谨慎地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对折放进口袋里，然后正义凛然地点头。好像把江方野拯救于水火，就靠他们两个了似的。
　　两个小孩的成果也没有让他失望。周末他再次到来，接过小孩神神秘秘递过来的小本子打开来翻看，问道：
　　“这周任务有没有成功？没有让其他人知道对不对？”
　　两个小男孩止不住的点头，然后手往他带来的袋子里伸。陆思榕抬头看了眼，让他们随便拿，也可以拿去分给其他小朋友。
　　可能在孤儿院保育老师会告诉孩子们通过写日记的方式记录一天的心情，两个小男孩写的和日记一模一样。稚嫩的笔画先是写明了日期，旁边用简笔画画了天气，然后开始记录小野哥哥每天做了什么。
　　[12月2日
　　小野哥哥一整天都在带大孩子玩游戏，我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去了花园，后面的果园大门，然后吃饭。]
　　[12月3日
　　小野哥哥和小衍哥哥上午一起出去买菜，回来上做饭课；中午和院长阿姨一直在聊天，下午小野哥哥又去花园里面。]
　　[12月4日
　　小野哥哥和小衍哥哥带了几个大孩子去后面的果园，说是上实践课。我和哥哥太小不让进去。下午小野哥哥带我们上美术课，他总是在发呆。]
　　两兄弟记得东西差不多，江方野在孤儿院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去后面的果园，以及带着小孩子上各种各样的课。陆思榕把本子合上，手指无意识地在封面点着，什么都很好，就是那个牧衍，出现的频率也太高了。
　　等两个孩子分了一圈零食和玩具回来，陆思榕夸了他们几句。看了眼江方野不在附近，把本子递回去让他们收好，说以后也继续这么做。
　　和孩子们玩了会，眼看着天色渐晚，他起身准备离开。走到孤儿院门口时发现江方野低着头站在门口，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像是在等他。
　　呼啸的风声在二人之间跳跃。过了一会，他听到omega小小声地说：
　　“你以后别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陆思榕条件反射般就想呛回去，突然想到自己再次回来这边的目的。脑子转了一圈，试图让自己放缓脸色，然后回答：
　　“我没有打扰你，我来这里是因为想看孩子，这样也不可以么？”
　　语气里的示弱成功惊到了江方野，他看到对视时omega眼里快速闪过的不可置信。又咬了下唇，江方野没回答他，转身想走。陆思榕上前快速圈住对方的手腕，学着对方之前对自己的关心，生硬地问：
　　“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睡的好吗？”
　　在认清了自己根本离不开江方野，对方已经溶于他生活中每一个角落以后，陆思榕其实很恶劣地想过，他睡不好，那他希望江方野也因为他而睡不好。好像通过这种方式他们还能依旧互相折磨，让omega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依旧证明他们之间还留有羁绊。
　　陆思榕隐隐期待着江方野的回答。然而江方野只是用力把他的手甩开，拍了拍被抓住的地方，捋平整褶皱的袖口，面色不变地回答：
　　“现在关心这些做什么，你之前不是从来不在意么。”
　　“我想让你回来，所以从现在开始关心，已经晚了，来不及了吗？”
　　看着江方野脸上露出‘你在说什么’的表情，陆思榕舔了舔嘴唇：
　　“我想了很多，我不希望你恨我，你懂我的意思吗？我肯定还是想要你留在我身边，想要你的爱。我不能忍受你把放在我身上的目光，投向其他人，想到你可能会把爱分给其他人我心脏就像被撕扯一样难受。”
　　承受着江方野上上下下打量的目光，半晌，他见到了很久都没见到的，omega的笑容，然后问他：
　　“陆思榕，你，你是后悔了吗？”
　　风卷过街道，孤儿院铁门上的铃铛被吹的叮当作响。门栏上已经为年底的圣诞节挂上了装饰，而去年这个圣诞节他们两个去尝试了室内滑雪，他记得江方野总是摔倒，然后最后合照的时候举起手想比个耶，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滑雪杖，挥起来就打到了后面路过的人。
　　想到这里陆思榕也勾了勾嘴角，和江方野对视：
　　“我想，或许是的。”


第59章 我们离婚吧
　　陆思榕难得的，第一次的低头和让步，江方野只是觉得新奇，并没有让他信服。Alpha在半个月后再次回来孤儿院，心态变得如此之快，他不得不去猜想这或许又是alpha的一个圈套。在赌他会不会心软，等把他带回家以后就会给他戴上细细的镣铐。
　　他甚至做好了准备，怕对方下一次再出现，会带着成群结队的保镖，说“把那个omega带过来”；又或者是拿着孤儿院的经营权文件，告诉他“以后你肯定会有求于我”。
　　什么都没发生，但不难看出的是alpha过去这半个月过的并不好。他在陆思榕脸上见到了眼底还未散去的疲惫和之前从来没有过的黑眼圈，整个人有一种大病初愈的虚弱感。
　　他想应该是自己之前买的那份助眠香薰快见了底，可他记得在自己还是让最新的一份送到了家里，才取消的连续订购。
　　江方野觉得这些都已经不再是他现在需要操心的事，他这两周在孤儿院算是过的比较好，毕竟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了，狠话也放了。
　　他就是看到alpha现在隐隐憔悴的样子，听到那句“我后悔了”之后，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好像如果这份感情是一段博弈，那他江方野也不会是永远的输家。
　　他没有再回答陆思榕的话，也没有把对方说的话放在心上，转身回了孤儿院。经常和陆思榕一起玩的那两个小男孩躲在离门口最近的树边看着他，见他往里走猛地扑过来，咿咿呀呀地问：
　　“小野哥哥，你和那个哥哥吵架了吗？”
　　“嗯......也不算是吵架吧，”他摸着两个小男孩的头发，“你们很喜欢那个哥哥吗？看你们总是和大哥哥一起玩，小野哥哥没有吸引力啦？”
　　“才不是！”两个小男孩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小野哥哥很好，那个哥哥也很好，他给我们还有其他朋友带了好吃的，好玩的，他说下周还来。”
　　像是怕他生气，其中一个小男孩赶紧补上一句：
　　“他没有小野哥哥厉害！好多手工他都不会做！”
　　江方野笑了一下，一手牵着一个小孩往主楼走去。陆思榕要是会做手工就奇了怪了，从小对方就不擅长应付学校布置的手工作业，全是自己做的；长大以后饺子包子一个都不会包，还总是嫌弃陆思枷做的面点丑。
　　“下周还来啊......”他把两个小孩送回主楼，又招呼其他孩子准备回寝室。一切做完以后他坐在游玩区的小椅子上回想着之前小孩说过的话，自言自语着，
　　“下周要下雨，那个人那么讨厌下雨天。”
　　其实他们这个地方，12月还下雨已经是极少发生的事。不过这一次的天气预报确实很准，当江方野把所有在外面玩的孩子全部带进主楼里，打着伞和其他工作人员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孩子在淋雨以后，在主楼门口见到了大衣上尽是水晕开痕迹的陆思榕。
　　一大早上起来看到下雨的时候，陆思榕确实犹豫了一下，但很快收拾东西从沁园开了过来。他在车里有找到伞，也是在手套箱里找到的。那个甚至不能称作手套箱了，像是江方野留给他的百宝箱。他仔细地翻了翻，除了强效薄荷糖和伞以外，他还找到了AO两种急用抑制剂，车用破窗器，遮阳墨镜等等等等。
　　他在车里把伞解开扣子看了看大概的大小，确实够用。只是看了眼窗外的雨，觉得这个大小的雨淋一下不会生病，搞不好还能骗来江方野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