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觊觎(21)
强效抑制剂5分钟之内就能发挥药效,加上医生的安抚,他很快冷静下来。看着监测仪又恢复平稳的曲线,医生担忧地说:
“你刚分化成omega,不会控制信息素很正常。所以你首先要学会控制情绪,不要有太大的大起大落......”说到这里向外看了一眼,确认陆思榕在门外没有进来,也没有往病房里看,医生俯下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到:
“你......我看你这个反应,你是自愿被完全标记的吗?”
“啊,嗯,嗯?”江方野理顺呼吸,呆愣地看着医生。很快他意识到这个问题似乎也关系到陆思榕。虽说他现在还没完全消化自己分化成omega,又被喜欢的alpha永久标记这件事,此刻该说什么他还是懂得。赶紧摆手,回答到:
“是自愿的,当然是自愿的。是我让他咬我的腺体的。”
医生看了他一会,眼神仿佛要洞穿内心。江方野不安地摸摸鼻子,又想去摸腺体,被医生拦下:
“不要老是摸腺体。你的alpha咬得太用力,上面涂了消炎药。”
“哦哦,好的.....”讪笑地放下手,他反复咀嚼着‘你的alpha’这几个字。其实二次分化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大问题,从小到大他身边有几个这种例子。
让他不安的是分化后被陆思榕永久标记这件事。
医生没再说什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他听到门口传来陆思榕的声音,说了句谢谢然后推门而入。
四目相对,江方野觉得陆思榕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实际上应该对他厌恶至极。毕竟是自己突如其来进行二次分化导致的发情期诱惑了毫无准备的alpha,让一个有omega伴侣的alpha陷入信息素陷阱,在失控状态下永久标记了自己。
他是有幻想过自己能不能闻到陆思榕信息素的味道,但绝不是通过这种方式。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我们小野和这位alpha会鸡同鸭讲一段时间,毕竟这位alpha要为自己啥也不说就为了逗小野好玩付出一点代价(不是)
第18章 住院(2)
从陆思榕进入病房,拖过放在一边的小沙发来到病床边坐下这短暂的几分钟,江方野一直在看着他。看他眼中带着好几缕血丝,眼下微微一圈乌青,平常会有发胶打理的刘海如今只是随意地往后顺了顺,高领毛衣下露出半点遮不住的红痕。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已经算得上是不修边幅的陆思榕。
在公司的陆思榕总是穿着量身定制的西装,领带打的一丝不苟,带着无框眼镜使他看起来更加干练严肃,始终保持着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而在家里的陆思榕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不带眼镜,穿着家居服让他的气场稍显柔和。
正因如此在庄园时,不仅陆思枷和陆思橞,除了刘叔可能因为年长比较自在外,其他佣人见到陆思榕都是毕恭毕敬,然后背地里称呼他为家里的一尊谁也惹不起的大佛。
我真的做错了很多事,江方野想。
明明是自己的错,后续还需要对方如此尽心尽力地照顾他。被单上印着的医院名字他有了解,是全省有名的医院,而腺体科更是王牌科室,专家看诊需要提前将近本个月抢号;他现在坐着的这个房间自带茶水间和小休息室,一看就是单人vip病房。
如果陆思榕不操心这些他一样也得不到。
“在想什么?”陆思榕从坐下来开始,看了江方野好一会。病床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像是在看他又好像没有,双手紧紧抓着身体两侧的被单。
神智被唤回,江方野忽地松开床单。尴尬地摸了摸左手手背处处理针孔时留下的纱布,错开眼神慢吞吞地回答:
“我在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我们之间居然,完全标记......”
“可能因为,”陆思榕漫不经心地回答,“有人一直在乞求我咬他的腺体,不释放信息素就哭,两天下来除了哭就是做吧。”
“我,我......”那些记忆变得愈发鲜明,江方野只觉得无地自容,“真的很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每天有坚持吃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深吸一口气,他继续说: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陆思榕,真的很对不起。”
“之前一口一个哥哥,现在倒是叫名字了。”早就料到江方野会把这一切都认为是他自己的错,陆思榕依旧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你的错......你哪里错了?”
“我,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发情期,这个,omega信息素,让你陷入了混乱.......让你在有伴侣的情况下非自愿地和我形成标记.....”
怯怯地抬头瞄了一眼陆思榕,又低下头,畏缩地许下自己能做出补偿的承诺:
“我的错我会想办法弥补......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方野想,首先要偿还的就是住院所产生的费用。在陆家庄园的房间里,那个一直被他当作存钱罐从小用到大的玻璃罐子早就塞得满满当当;而上了大学以后陆先生陆太太每个月打给他的生活费应该是远超正常大学生消费水平的,因此也有省下不少。
只不过他不清楚这些钱够不够支付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治疗费。
还不清他可以一直还,但是这是钱财部分的账,有着明码标价可以你来我往。
他引诱一位有正在交往的omega的alpha,使用信息素让对方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永久标记自己,这种账怎么算?他算得了吗?就算他算得清楚,他该怎么还?
想到所有新闻媒体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豺狼一样扑上来,对‘陆家长子意外标记收养回来的孤儿’这种事情大肆报道,以很快的速度演变成整个互联网的一场狂欢,让陆思榕不久前在大众面前为他正名的演讲成为大众笑柄,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大脑快速思考,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自己在新闻上看到过这种完全标记似乎可以通过手术清除。那么在他成功做手术前,为了保证事情不被其他人发现要想办法继续装作beta。能不能洗掉,去哪里做手术,费用多少,这些对他来说完全是未知的领域,但他必须开始学会去了解。
洗掉标记后再去和贝茜真心实意地道歉,如果贝茜说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再出现,他觉得转学离开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是他应付出的代价。
“怎么补救?说来听听,我好考虑原不原谅你。”
不知道是不是江方野的错觉,陆思榕的神色看起来并不像是愠怒,反而是觉得这一切都很有意思。就像是一个观众买了票坐在台下,饶有兴致地看江方野努力唱着独角戏。
不敢多加揣测,小声地开口:
“住院费我会想办法还你的,其他的......我会想办法的。”
“其他的,是指?”
江方野刚要说什么,陆思榕的电话响起。他看着对方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后说了句在那站着,我去接你,起身出了门。凝固在病房内的空气再次活跃起来,江方野长舒一口气。他希望洗掉永久标记以及后续潜在的治疗不是很贵,不然还了医药费以后如果钱不够,他很有可能还要向陆思榕借钱,这可真是够搞笑的。
如果不向陆思榕借,就只有许致云。但这种事他不是很想被第三个人知道,编个理由去骗朋友,还是在借钱这种重要的事情上,不是他为人处世的风格。
不到五分钟陆思榕再次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他在公司见过的那位私人助理。暑假他在公司实习时这位助理也帮了他很多,有的时候还会请他去办公楼下的店吃甜品。
此刻看到对方进来他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在心里祈祷对方虽然是alpha,除了能闻到信息素以外什么也不要说。
因为从未了解过,所以他不知道的是,alpha和omega都能很清楚地闻到其他AO身上散发的信息素,并且能够从信息素判断两位AO之间是否存在标记行为。
助理在刚进门就敏感地感受到病床上的人散发出的信息素,和他老板的信息素,两股信息素彼此正在交汇。这种情况说明老板和患者存在标记行为,至于是短暂还是永久不清楚,但他明明记得床上的人之前在公司实习的时候还是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