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妲己上位需要几步?(117)
“什么叫做联系不上?”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联系不上!”
副导演也苦啊,他还能怎么解释?
推门进来的讯星副总沙锐面色严肃,张口就让所有人做好最坏的打算,他直言:“《落花时节》这边的舆论先别回应,管好晚上空降的剧。你们之中和启华关系密切的,之后还在谈的项目,我的建议是该断就断,不管进行到哪个流程、不管有多少损失。”
现在断,还能算大难临头各自飞。
等到真出事了,甚至被通报了,再去断就晚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有多严重?”
沙锐面色沉重,语气生硬阴冷:“多严重?那要看孙副局对吃绝户这事儿是个什么态度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其中利害。
大家不再说多余的话,开启正常危机公关的应对办法。
另一边,展庆年的确是被“控制”住了。
他的老岳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十几年,突然转性翻脸,展庆年始料未及,他松懈了太多年、早已不如最开始的收敛,手头上很多痕迹根本没有想过去抹除,因此一旦孙新民起意要翻旧账,展庆年手底下这些人和事简直就跟筛子一样,一切都在老头子眼里无所遁形!
但展庆年仍然在等一个机会:他还有个儿子!
这个儿子固然姓孙,但却是展庆年和孙家唯一的孩子。
孙新民已经在退休边缘,等他老了,孙隽安能依靠谁呢?
*
“这半天假放了跟没放有什么差别?”
程松宁翻着台词本,眼睛却看到片场的一个生面孔,他扭头问乔艾:“那是谁?”不像是龙套演员,和牛萌萌差不多大的年纪,扛着几十斤的机器两手端得稳稳的,下盘更是扎根似得一动不动,论稳度不比轨道推进的差。
小艾同学消息灵通,只一看脸就能对上号,随口道:“严导给谢导安排的导演助理。”
“是吗。”
程松宁倒也不是特别关心。
只是人和人之间仿佛天生就有缘分这一说,他不过是片场随意瞟到一眼,接下来视野里就开始频频出现对方的身影,谢宇璜时而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但他三十多奔四的年纪也摆在这儿了,有些机器轨道做不出效果、又需要近身追踪的,这活儿理所当然就交给了助理。
“小孙啊,待会你就这么来,刚刚好落后阿囝一步脚程。”
程松宁扭头一看这个“小孙”,对方也回望。
“程老师。”
程松宁点点头,客气地问了一句:“你扛着跑辛苦了。”
小孙羞赧一笑,整个拍摄期间一直乖乖执行谢宇璜的任务,额头汗珠直冒,也没有任何抱怨,偶尔遇到视角卡动作,还主动和程松宁说抱歉,是他经验不足、害得程老师又得来一次……
等严斯铭从B组回来,程松宁这边还没收工。
他冷眼看着,只觉得有些天赋真的是生来注定。严导把冰水扒开吸管凑到程松宁嘴边,后者乖巧低头喝了两口,又问:“换了个体力更好、更年轻的,今天是不是没那么累了?”
程松宁只看着他笑:“人家没名字吗?”
“名字?片场只有演员配有名字。我刚入行的时候,不也被叫了两年小严?”
作者有话说:
写到“天降正义”的时候,满脑子“天降甘霖”………………
第66章 (已新增)
小严?
把这两个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后, 程松宁忽然笑了。
严斯铭把水瓶放到桌上,见他笑得灿烂,连唇边的梨涡都跟着绽出来了, 忍不住舌尖顶腮,垂着眼帘看向他:“就这么好笑?”
程松宁抿唇忍笑:“没有,就是觉得很可爱啊。”
他话音刚落, 就被严斯铭捏着下巴在唇上亲了一口。
四片唇瓣一触即分, 就像是蜻蜓点水那样快而轻盈,只是简单交换了彼此唇上的温度。
“还在笑?那我得让乔艾去外面守门了?”
严导顶着一本正经的表情,却说着充满暗示的话。
拜托, 就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能做什么啊?
程松宁瞥了他一眼,这才收了笑意清清嗓子。刚想把人推开, 又被严斯铭抢先一步捉住手腕,他的手大而有力、手指又长, 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程松宁手背上青色的血管, 嗓音刻意放沉后,入耳是又磁又酥的声线:“谢宇璜说让你做你就做,和我耍横谈条件时候的气势呢?他就是仗着你好说话,好拿捏。”
程松宁抽回自己的手,轻哼:“你这种心态才奇怪吧!”
他其实想说的是, 别对自己这么“溺爱”。
人家周信崇都41岁了, 设计的动作要求他跳楼、跳车, 又或者滚到碎玻璃上,还不是得照样执行?再说组里其他几位坐镇的, 他们的年纪同样不轻、甚至更大, 但凡剧本要求配合, 也都一一做到位,没人抱怨一句,更没人仗着咖位要求导演为其单独修改剧本。
程松宁这种年轻人本就能打,论基础和技巧更是不输专业,这么好的条件要是不来点儿强度,岂不是很浪费?
谢宇璜打得是这么个主意,小程老师自己也很有觉悟。
严斯铭哪里会读不懂他的表情呢?
他只能叹气:“我不在A组盯着时,你自己要多小心。”
程松宁被他按在胸前,闷声应了……
只是很快,他又突然昂起脑袋问:“是你安排的小孙?”
“对啊。他都姓孙了,你也能猜到这小子是什么来头。”
严斯铭在程松宁面前一向没有秘密可言,他没有什么不能说给对方知道,哪怕程松宁是随口一问,他也会有所回应。
程松宁若有所思地慢慢点头:“这样啊~”
严斯铭用指腹在他额角蹭了蹭,留意着没有蹭坏妆容,好笑的道:“不然还能怎样?抛开展庆年这个亲爹的关系不谈,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京圈三代。在我们看来,《恶种》的演员、主创配置是千辛万苦码到位,各方面人脉资源都借了力,不知道耗了多少人情才有如今这个规模和体量。可在人家眼里呢?没准只当咱们剧组是个实习的地方。”
这番话,严斯铭说得很不客气,但也是事实。
导演圈的二代还是和明星演员的二代十分不同。
演二代的施展空间大,试错空间大到几乎能乱选!
可导演呢?哪怕是背靠资本,恐怕也没人敢拿动辄千万的投资给“导二代”当经验书烧吧?
所以,找个关系去别人的剧组里镀金是最快的。
别看“导演助理”挂着“助理”两个字,听着没什么牌面,要知道严导当年入行连导演助理都挤不上,只能做个打杂的小场务:今天运气好到片场前边打个板,明天运气差被安排去扛打光板、举录音杆。摄影、置景、灯光、道具、场控,无论哪一边缺人了,“小严”都得无条件立刻补上。不在片场摸爬打滚轮上半年的岗,哪个导演敢让新人去摸机器?
偏偏小孙就行!
他是正儿八经的导演系出身,又是被严导亲自安排进组,既然有人推,那谢宇璜理所当然地就用上他。哪怕剧组其他人不知道小孙的身份,也没觉得奇怪……
因为导演们各自有各自的脾气和习惯。
他们爱用谁,谁就能从幕后到前面来做事,不需要理由。
可小孙那些同龄同届的同学们呢?
这会恐怕连工作都找不到,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混着呢!
“片场谁不辛苦?他扛着几十斤的机子,那是他的福气,别人想碰还碰不着呢!”严斯铭一脸的理所当然,语气强硬,“他现在既然跟在谢导身边,就安安分分的做事,别叫我抓住他哪里没做得好,回头耽误拍摄进程、我第一个把他踹出去!”
只要严导脸朝着别人,他的冷漠和凶悍就原形毕露。
听了他的一番话,程松宁不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