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59)
但褚时雨没来问他,甚至明天校庆都开始了,褚时雨连一条消息都没发给他。
是忘了吗?还是不打算去看自己表演了?
闫乱没有办法问,他可以无止尽地自作多情,跟他说我给你准备了票、跟他说我的节目是倒数第三个、跟他说我还改了几句歌词,关于你的......
可这样的自作多情褚时雨不需要,闫乱逐渐明白成人世界的规则,他用所有的情商去寻找那个分寸感,于是周一的夜里,闭上眼之前闫乱想的是:褚时雨应该不愿意来了,成人间的沉默就代表着婉拒,自己应该尝试去理解并且接受。
第52章
周二的梁溪天气不算太好,褚时雨到星巴克的时候天空已经有些飘雨,他和票贩子约的是上午九点半,褚时雨九点就到了,却发现星巴克里居然已经坐了很多人。
大部分都是年轻小姑娘,褚时雨很快明白过来这些女孩都是什么身份,应该是今晚会去国际学校看闫乱表演的粉丝们。
女孩子们三三两两在票贩子身后排着队拿票,褚时雨也拿出手机对照票贩子发给自己的特征,很快找到那个穿黄色上衣背黑色书包的人,他排到了一个脖子上挂着长焦相机的女孩身后,那女孩诧异地回头看了褚时雨一眼,立刻拉过前面的女生一起看褚时雨,褚时雨被看得不大自在,他低了低头,女孩们却很不见外地和他说话了:“请问你也是来拿票的吗?”
褚时雨朝女孩点了点头。
“那你...也是为了看乱乱吗?”女孩语气有些激动,似乎是发现有难得的男性粉丝,而且是质量这么高的男粉丝。
褚时雨看两个女孩眨着星星眼快凑到自己跟前,一时间找不到很好的谎来撒,只能硬着头皮再次点头。
“哇,没想到我们乱乱能吸到这么好看的男粉。”两个女孩莫名慈爱地看着褚时雨,褚时雨的脸色慢慢红了,但他又没办法因为这种羞耻感离开,还得拿票。
“你有手幅吗?还有头戴?”前面那个女孩迅速拉开自己的书包,热情地问褚时雨。
褚时雨红着脸摇头,想着这队伍怎么一直不动。
“我给你,我带了好多!”那女孩唰唰从书包里掏出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两个女孩脑袋凑在一起挑挑拣拣:“把这个手幅给小哥哥吧!还有这个!”
等两人再看向着实有些战战兢兢的褚时雨时,手里已经拿了一堆他们口中的“手幅、荧光棒”之类的物品。
“这个是头戴,按这个按钮会发光的。”那女孩非常自来熟地把那有着两个金色塑料猫耳朵的头箍踮起脚给褚时雨戴上了,褚时雨愣愣的,女孩继续把东西递给他:“这是乱乱官方后援会的手幅,这是个站的手幅,俩不一样;然后这是泡沫荧光棒,我们乱乱的应援色是金色,你知道的吧?”
女孩喋喋不休地跟褚时雨介绍,没有褚时雨能插嘴或者拒绝的余地,不一会儿褚时雨满手也都是发着金光的各种应援物了。
“哎,要不要票了?”排在两个女孩前面的人已经拿好票,票贩子不耐烦地冲女孩喊了声,俩女孩立刻回头小跑到票贩子跟前:“来了来了!”
褚时雨重重松了一口气,把脑袋上的金色发箍拿了下来,这才看清每个猫耳朵上都写了个“乱”字,那些手幅也是,有条手幅上写的是:“我为你心乱如麻”。
褚时雨的心跳也莫名漏了一拍,仿佛着了这两个小姑娘的魔,差点也被带入那种对闫乱的极致痴狂之中。
拿完票的褚时雨又跑去了城南的花店,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去花店,大概是离校庆晚会开始还有一整个下午,他又没什么事,天飘着小雨,心情突然轻轻浮了起来,像受了满城闫乱粉丝的催化。
那个花店是位姓葛的老爷爷开的,褚时雨刚到梁溪的时候租不起市中心的房子,于是租在了城南,结实了这位爷爷。
葛爷爷在梁溪市郊有几十亩田,都种了花,每天凌晨梁溪的很多花店主理人都会来这里批发,剩下的老爷爷便自己卖,大部分时候卖不了多少,他回家的时候就把剩下的花全都放在花店门口的桶里,让路人随便拿。
今天褚时雨到的时候葛爷爷正在和隔壁理发店的一位大叔下象棋,看到褚时雨来很惊喜,不出三分钟便将军收棋,站起来招待褚时雨。
“小褚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买花?”葛爷爷把那些鲜花上罩着的塑料都扯开,将自己小小店铺内所有的花都展示给褚时雨看。
“晚上要去看一个朋友的表演,正好想到您,就来拜访一下。”褚时雨环顾了一下四周,抬头问葛爷爷:“现在您每天能剩多少花?”
葛爷爷看向屋檐上不断滴落的雨水和阴沉的天:“现在一天卖两三束吧,不过批发生意很好,你别担心我赚不到钱啊,再不济我这栋楼还收着租呢。”
褚时雨:......从未担心您这位梁溪土豪会赚不到钱,葛爷爷您想多了。
“葛爷爷您这儿有反季节的花吗?”褚时雨找了一圈,找到自己想要包进花束的几种花,但还有一种没找到。
“什么花?”葛爷爷抽着老烟戴着老花镜问。
“杏花。”问完后褚时雨就觉得自己犯了蠢,怎么可能有。
“杏花没有。”葛爷爷摆了摆手:“再说咱这儿平日里也不大种杏花,你要是问我有没有反季节的另一种花,这倒是有的。”
“什么花?”褚时雨好奇地看向葛爷爷,葛爷爷站起来:“我有个老朋友,他的园子里一年四季都有桃花。”
褚时雨一怔,喃喃了句:“桃花?”
葛爷爷点头:“恒温园,他老伴最喜欢桃花,前几年没了,他把自己的农场改造成了恒温园,一年开四次桃花,前两天他还拍照给我看呢,离这儿不远,你要不要?”
褚时雨慢了半拍才点头,他说不准自己的花束里需不需要放桃花,但这花的寓意又太好太暧昧太甜蜜,让褚时雨有些犹豫。
“那走吧,别开你那车了,做我的三轮去,我载你。”葛爷爷干脆利落地给自己放在门边的电动三轮车拔了电,放了雨棚上去,让褚时雨出来,拉好卷帘门,门口依旧放着一个年久的白色塑料桶,桶里是好多娇嫩欲滴的鲜花。
“阿德,我带这小孩儿去拿个桃花,回来再杀你五盘。”葛爷爷坐上三轮车的驾驶座,冲老理发店里头喊,里头那位大叔没理他,葛爷爷也不恼,油门一拧便带着坐在三轮车筐里的褚时雨朝老友的桃花园行去。
桃花园离葛爷爷的店真的很近,电动三轮开了不到一刻钟便到了,那园子非常大,一眼望不到头,高高的用玻璃罩住,像很多种了热带植物的植物园那样。
“老孙呢,老孙在不在?”葛爷爷把车停在桃花园入口处,扯着嗓子冲里头喊,褚时雨下了车,内心还在震撼着,透过那些玻璃,他已经看到了连成片的粉白,像个桃花海洋,无边无际。
“干什么啊。”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边上路灯上装的喇叭里传出来,响遍整个桃花园,还带着回音。
“有个小孩儿要买桃花,你卖不卖阿?就一束花的量,给我来几枝!”葛爷爷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位老友的怪癖,冲着喇叭喊,褚时雨也看向那喇叭,这才发现上面还装了摄像头,桃花园门口每个角落都装了摄像头。
“自己去剪。”那冷冷的苍老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耐烦,然后“咔哒”一声,似乎是关了喇叭。
葛爷爷从后面筐里拿了剪刀出来,对褚时雨招招手:“走吧,去剪桃花。”
葛爷爷轻车熟路地输入了桃花园大门的密码,一进桃花园,一股桃花的香味扑鼻而来,褚时雨完完全全被震撼到走不动一步路,脚下是湿软的泥土,眼前像连到天边的粉色云朵,他形容不了那种庞大繁盛的视觉冲击,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望不到头的桃花。
褚时雨心中有绵延起伏的情绪波动,像感动、像震惊、像某种思念和喜欢纷纷化成了粉白色的桃花,旖旎却强势地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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