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19)
教练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愣了下立刻把手缩了回去,他一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反应极其迅猛:“我教你呢,怎么了?东西砸坏了要赔的噢。”
听完整段闫乱被吃豆腐的控诉描述,钟绛的暴怒渐渐平缓了,他看着小高中生这样气急败坏的模样居然没忍住笑了起来,就......很好笑啊,但钟绛很快抑制住:“行,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钟绛便上去了,褚时雨走到闫乱跟前,给了他一瓶水,闫乱接过,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瓶依然不能平息内心的不爽,他还从来没被人吃过豆腐呢,气得后悔当时那杠铃怎么就没直接砸那教练身上呢。
“会打乒乓吗?”褚时雨看闫乱脸上三分委屈七分恼怒,主动问他。
闫乱看了眼一身球衣的褚时雨,短裤到膝盖上面一点,褚时雨一双腿又长又直又白,前天傍晚褚时雨躺沙发上看书的时候闫乱还偷偷摸了一下,很滑,他内心的躁郁平息了点,回答他:“会一点。”
“嗯。”褚时雨点头,他拿了一个拍子给闫乱:“我来教你。”
闫乱接过球拍,站到了球桌的另一边。
褚时雨发球,面对闫乱他发的球特别好接,闫乱顺利和他对打起来,第二局轮到闫乱发球,他拿着球就准备打过去。
“等等。”褚时雨道:“你动作不对。”
闫乱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褚时雨走向自己,褚时雨把球从闫乱手里拿出来,指导道:“俯身,腰弯下去一点。”
褚时雨拍了拍闫乱的背,用手掌的力度告诉闫乱应该弯到什么程度,闫乱弯好后,褚时雨又转到闫乱正面:“手,应该这样放。”
褚时雨握住闫乱的手腕,他手心很热,闫乱觉得自己的皮肤被他烫到了,突然有点闷。
“嗯,就这样,拿球的手要手掌摊开,发球的时候向上抛,然后用球拍打过去。”
褚时雨给闫乱调整好了动作,让闫乱发一次看看,闫乱不仅分心、脑子里还突然跳出些小九九,于是他把乒乓球抛起,做了一个空前绝后难看且不标准的发球动作。
黄色的小球如壁球一样被打到墙壁上,然后弹回来,在地上“哒哒哒”跳着,像闫乱心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不安分因子。
褚时雨:......
“来,你握着我的手感受一次,应该用怎样的动作。”
褚时雨道。
“咚!”心脏被那些不安分因子捧起而后抛到半空中,如同在放烟花,闫乱的小九九奏了效,他心中一分羞愧九分雀跃,看着褚时雨站到自己跟前,对他说:“你握着我的手。”
褚时雨从闫乱手中拿过球拍,他背对着闫乱看不到闫乱的表情,只知道闫乱手心里都是汗,握着自己手的力道有点大,把自己弄疼了,而背后的胸膛热气蓬勃,像个持续输出热量的发动机。
怀里的褚时雨缓缓抬起手臂,闫乱想再靠近一点,他低下头,几乎是把头埋在褚时雨肩窝里的姿势,像是直接从背后紧紧拥抱褚时雨那样。
他能闻到褚时雨清甜的香水味道;褚时雨的运动服不紧身,领子比较大,他顺着褚时雨的脖颈,看到那根黑色细线,再看到里面坠着的沉香木,沉香木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如春风里湖心上荡漾着的一片嫩叶,在褚时雨胸口晃来晃去,晃到淡色的乳.头边上,一晃而过、再晃到另一边。
“这样的动作,懂了吗?”褚时雨示范完一遍,他回过头,却没料到闫乱离自己那么近,转头的瞬间嘴唇几乎碰到了闫乱的脸,闫乱盯着他,目光黑黢黢的,那黑色深处似乎流动着浓重激烈的暗涌,褚时雨心中一沉,不动声色地挣开闫乱的触碰:“你自己练吧。”
那些摇晃的、距离过近的画面此刻像是以四亿像素、每秒120帧的规格在闫乱脑子里循环播放,闫乱看向走到边上休息区坐下的褚时雨,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乒乓球,然后以一个非常标准的姿势把球发了出去,可褚时雨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看他。
“我核实过了,他确实对你有点想法。”就在这时,钟绛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向闫乱:“给他扣了薪水,今晚我请你们吃饭,当给你道歉。”
褚时雨坐在沙发上闷不作声,闫乱那些恼羞的情绪早就没了,他点点头,同意了钟绛的提议。
“我来跟你打会儿。”看闫乱拿着拍子,钟绛主动走到球桌另一边,准备和他来两局,这时褚时雨站了起来:“你们先打,我去洗手间。”
闫乱看着褚时雨出去,他无法确定褚时雨微妙的、突然的状态变化来自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安。
褚时雨走后,他高高抛起一颗球,对着钟绛打过去,钟绛却没接,他缓缓收起刚刚那副混不吝的模样,站直了,隔着球桌眯起眼盯着闫乱,正色道:“你小子,惦记起你老师了?”
第16章
“关你什么事?”闫乱撇开目光,迈腿把手里的球拍放回架子上,钟绛还在盯着他,快被气笑了:“你特么是根本不把我放眼里是吧?”
闫乱放好球拍走回来,气定神闲地坐到沙发上,然后抬起头,回答钟绛:“是的。”
虽说闫乱情商不够高,但从钟绛和褚时雨的相处方式也可以看出来,两人并不是情侣关系,钟绛单方面追求的可能性比较高。
钟绛挑了下眉,他的气度和自信肯定不能让一个高中生比下去,他指了指自己脚下:“你知道我刚刚在这儿和你老师做什么吗?”
闫乱用目光剐了他一眼。
“在接吻,我把他压在墙上,我把手伸进他裤子里,他没有抵触。”钟绛阴仄仄地盯着闫乱:“你就那样抱一下,看他抵触成什么样儿了?”
闫乱脸上这才有了波动,为刚刚钟绛和褚时雨在这里做的事,为褚时雨的突然改变突然有迹可循。
“他发现了?”闫乱压低声音,眸眼灰暗,带些无措和紧张问。
“你去问他啊,小样儿。”钟绛勾唇笑了下:“你褚老师一年到头的追求者不说二十个也有十来个,你哥哥我能成为固定......那什么......也是我天赋异禀,你小毛孩儿懂什么呀?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闫乱抿着嘴听钟绛炫耀,表情冷冷的没说话。钟绛见自己终于把小孩儿吓住了,表面稳重淡然,心中着实松了口气,他妈的,比他年轻还长得那么帅,最重要的整天和褚时雨混在一起,不妨不行,有必要的话要让钟惜对闫乱进行死缠烂打转移他的注意力。
从吃晚饭到回家的过程中褚时雨没表现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一直等到了小区,他把车停好在地下停车场,闫乱准备帮他拿白天带出去的运动包时褚时雨突然开口:“放下。”
坐在副驾驶的闫乱愣了愣,把运动包放回后座,问:“怎么了?”
褚时雨给车熄了火,转过脸看向闫乱,地下停车场灯光不够亮,只有车子还未熄灭的仪表盘光打在褚时雨脸上,把他有泪痣的那半边脸打亮,虚虚泛些荧光,显得不真实。
褚时雨的眸子不是纯粹的黑,而是透点褐色,他盯着闫乱,眼廓饱满而圆,没有攻击性,却让闫乱觉得危险。
“不用特意关注我爱吃什么、也不用想方设法帮我做事、更不用把你的保护欲用到我身上。”
车里特别安静,安静得闫乱听得到自己“咚咚”不安的心跳。
褚时雨眨了眨眼,以前闫乱觉得他的目光永远是那样恬淡安然的,现在渐渐明白起来,那或许根本不是温柔的代名词,而是冷漠,什么都无法换来他的情绪起伏,他像被包裹在透明蛋壳里,他看见一切,可他和一切都保持距离,一切都与他无关。
“忘记你那些不成熟的感情,我没功夫应付你。”褚时雨的话音落下,仪表盘延迟的熄灭的灯光也暗了下来。
“现在,下车,回去睡觉。”褚时雨的耐心不多,他打开车门,看了眼微微低着头却不动的闫乱:“还不走吗?”
闫乱一颗少男心此刻稀巴烂着,就像春天里的嫩芽,刚发出一点儿芽尖,褚时雨就直接从根给他刨了出来,不留情地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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