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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时光(139)

作者:lightway 时间:2019-05-29 17:08 标签:棋魂

  「假装? 哪有。就在你握上我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好多了。 不信你看我的脸。」
  塔矢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
  「…嗯。」安心地点了点头。
  还真的看得出来啊?我可是开玩笑的耶…。看样子以後可不能在这小子面前装模作样了。
  「信?」塔矢指了下我手上的纸。
  「这个? 遗书。」把信封上的字给塔矢看。
  「可是…不是还在手术中。」
  「嗯。忍不住先看了,很好奇老师会有什麽遗言要告诉我。」
  事实上,前几天老师突然点头说愿意接受手术。
  我想这个决定应该跟绪方老师有关。
  那天我载牡丹夫人回千叶宅邸拿东西,送夫人回医院的时候刚好看到绪方老师走出病房。跟他打招呼也不理我,牡丹夫人跟他说话他却冷冷一笑,『感谢我吧』,丢下这样一句话就满脸不痛快的离开。
  进到病房,看到桑原老师七窍冒烟,手里拿着折成两半的不求人,…也许是肾上腺素大爆发了吧?昨天还一副厌厌一息的样子。这会儿却中气十足地喊着要牡丹夫人帮他预约手术,说什麽『岂能顺了那臭小子的意!老身就偏不死!』的。
  不知道绪方老师到底说了什麽,总之,非常有效果。
  只是,让一个心脏病患发这麽大火不会有问题吗?…真是居心可议,该不会杀人於无形才是他的本意吧?
  不过说要接受手术也不能保证一定活得了,毕竟成功率只有两成。
  手术成功於否的关键在於老师的体力是否能撑到最後,老师年纪很大了,情况不是很乐观,手术进行到现在已经八个小时…。
  「少在那边哭哭啼啼的了,臭小子!难看。」
  通往中庭的走廊上传来绪方老师的声音。
  转头过去看他就站在烟灰缸前,刁了根烟点了火,
  「啧,想哭的是老子我。没想到老妖怪命这麽真硬,哼。」
  我跟塔矢面面相觑了一下。
  眼前这个人的怒火实在非比寻常。
  一直到刚才为止,绪方老师都站在牡丹夫人身边,也就是手术房外。
  与其说他关心病人的病情不如说他想在最近的距离进行诅咒还比较妥当吧?刚才,护士小姐慌张地进出手术房时,隐约看到他嘴角正微微上扬着。
  这家伙真的是恶魔…。
  现在会来,心情还这个糟,看来手术是成功了。
  塔矢抬起头对着我微笑,眼底说着太好了。
  「喔。」被他的笑容牵引着,我也开心地点了下头。
  「少给我眉目传情,你们两个小鬼。」
  香菸盒就这麽飞了过来砸到我额头「空」的一声。
  本来想闪的,不过那只会让绪方老师更火大。
  不让他现在消消火的话,晚上搞不好又会在紧要关头跑到我家门口敲门,输了本因坊之後简直是三天两头,太可恶了。
  最奇怪的是为什麽每次塔矢来我家他都知道?
  * * *
  半梦半醒之间翻了个身,手臂一张,抓不到应该睡在另一边人。抬起头,眯着眼在黑暗中看了一下,空无一人。
  「哈啊……」
  转着迟钝的脑袋,抓了抓头,打了个哈欠,…也许去厕所吧?暗自想着。
  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打算边睡边等。床头柜上传来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大半夜的特别刺耳,瞌睡虫都快被赶光了。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超过5分钟了吧?…发现人不在到现在。
  看了眼闹钟,三点多。
  伸手探了探塔矢刚才躺过的地方,…冰的。  他去这麽久了吗?
  今天非常幸运的没有该死的扰人精来坏事,就比平常还要努力了一些。
  太超过了吗?
  心里一急,跃起身,看了看地上想找刚才扔在地上的裤子,没找到。就着窗帘外的光,看到衣服已经摺得整整齐齐放在桌上了。
  拿起来随便往身上一穿。
  打开房门,想到浴室或洗手间探一探,却看到客厅那头阳台的门正开着。
  外面吹进阵阵冰凉的风,白色半透明的丝质窗帘轻轻地飘着,一身水蓝色睡衣的塔矢背对着屋里坐在门边,挺直漂亮的背脊头抬得高高的,似乎正看着天空。
  赏月啊?这麽有兴致? 今天月亮特别漂亮吗?
  弯了一下腰看了看窗外,没有星星,没有云气,漆黑的天空显得特别乾净。一抹半圆形的银月挂在天边,很亮,很美,但同时也有点孤寂。
  再怎麽好兴致也不能只穿件单薄的睡衣就坐在门边吧? 正想转身回房里拿件毛毯帮他披上时,轻轻一个动作勾着我的视线。
  …塔矢低下头用手背抹了抹两边脸颊下巴後再一次挺直背脊抬高头,继续看着天空。 仔细一看,他肩膀的律动不同於以往,每个呼吸都是深呼吸,像在压抑着什麽从身体里汩汩流出的东西。
  温热的水滴落在手心里,反射着月光,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看着躺在手掌上的那滴泪,我想我有点看呆了,眼泪原来可以这麽美丽。
  …包裹住碎玻璃的那张旧报纸上印着的水痕,就是这麽留下的吧?
  早有那是眼泪的觉悟,但塔矢总是表现得很坚强,很冷静,很沉着,…让我很难把那滴眼泪跟他画上等号。
  一直到现在才有塔矢真的哭了的实感。
  很惊讶我为什麽会蹲在他旁边,塔矢睁着圆圆的眼睛瞪着我。瞬着长长的睫毛,晶莹的泪珠滑落到脸颊顺着尖尖的下巴滴在衣襟上。眼泪如此锐利,有如在我的心脏上划了一刀。
  「…你老是背对着我偷偷掉眼泪吗?」觉得有点生气,…对於自己的无力感。
  塔矢连忙转过身用衣袖擦乾脸上的两行泪。
  背对我,坐得直挺挺的,沉默不答。看来眼泪并没有让他看起来变得软弱。
  止不住落下的泪珠,凛然英挺的姿态,两种矛盾却又互不冲突的极端让塔矢看起来很美,很吸引人。
  「你不会事到如今还要告诉我那不是眼泪吧?」
  绕过塔矢的背,伸长手抹了抹他的脸颊,原以为已经停了的眼泪又滴了下来,一颗一颗顺着手指流到地上。
  轻轻转过塔矢的身体,让他面对我。但他不让我如愿,施了力背对着我,
  「面纸。」
  没办法,只有从桌上的面纸盒里抽了两张递给他。
  看着他的背,看着他擦着自己的眼泪。
  真难受,不被依靠原来这麽难受。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这麽难过,想安慰他却被拒绝的窘境其实很受伤,同时也怨恨起安慰不了他的自己。
  擦乾眼泪,转了过来,若无其事地抬起头面对着天空。
  此时我才知道,抬着头不是因为想看天空,而是不想让眼泪落下来。泛红的眼框,有点浮肿的下眼睑,这样的表情我从来没看过,非常惹人怜爱的一张脸。
  「…为什麽哭? …爲了谁?」谁让你这麽难过,害你掉这麽多眼泪。
  操着有点卡在鼻腔的声音,
  「我不记得自己爲了你以外的人掉过眼泪。」
  我以为独占了他的眼泪自己会有点愉悦感,因为真的很美。
  谁知道一点都没有。
  …原来我这麽该死,三番两次让一向不愿意示弱,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愿意的塔矢亮掉眼泪。
  「我做了什麽让你难过的事?」
  如果道歉可以让塔矢立刻停下眼泪要我说一百次我也说,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不知道理由就随便道歉只会惹恼他。
  「不是你,是我。…是我做了让你难过的事,…说了让你难受的话。」
  「嗯?」
  我常会不太明白塔矢说的话。我们的脑内构造完全不同。塔矢的思考很纤细,到有点神经质的地步;我的脑袋太粗糙,不是偷工减料就是装错了某些零件。常会忽略应该顾虑的细节,注意那些没人会在意的节骨眼。
  这次我又漏看什麽了吗?…为什麽会让塔矢掉这麽多眼泪。
  「我想回到过去修正好多事。…第一次跟你下棋的时候,我应该更亲切才对。你是初学者,理所当然下的不好,不应该轻视你。
  你不跟我下棋,不是因为瞧不起输给你的人,是你想学习想用自己的实力跟我下棋,我什麽都不知道,只是一头热。
  你说要放弃围棋,是因为sai的离开打击太大,我却怪你,没办法给你任何安慰。你再次回到我面前,说你要继续下棋时究竟下了多少决心我想都没想过,只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第一次北斗杯时,你的愤怒,坚持要跟高永夏对战时的心情,输棋之後的懊悔…我都无法体会,一直给你压力。
  你至今…到底是用什麽心情在渡过每个满月,每年五月五日…,我也全然无知,只能冷眼旁观,什麽忙都帮不上…。」
  说着,低下头,一颗晶圆的泪珠慢动作一样滴到我手上,散开。
  原来塔矢在意以前的事。
  …我一味地讲着佐为的事,讲着自己的心情。 就像漂在茫茫大海上的落难者一样,看见有浮木就紧紧抱着、抓着,把他压在身下,拼命地想得救,没想到张开手臂承接着我的苦痛的塔矢自己也是伤痕累累。
  知道我跟佐为不是同一个人,他的打击一定很大。
  面对佐为的事,我不能原谅自己,责怪着自己。
  没想到这些话听在塔矢心里原来这麽沉重,让他为了「当时」没办法成为我力量的事感到自责。
  摸了摸塔矢的头,
  「笨蛋,谁说你没帮到我?」
  抬起头看着我,像在问我什麽时候一样。
  「义无反顾地走在围棋之路上的你一直让我很羡幕,觉得自己很差劲,曾几何时,开始有了想跟你一样,想超越你,想让你正视我的想法。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时的你太亲切,我搞不好就不会这麽想追了吧?
  第一个发现我的围棋里还住着另一个人的就是你,若狮子杯的时候你这样说过吧?…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欣慰。
  老是找我下棋,跟我下棋时总是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佐为走了之後,认同我的围棋的人是你,佐为那家伙很夸奖你,所以能被你认同我也觉得高兴。
  然後还有,我第一次输给永夏的时候,是你告诉我没有结束的吧?
  邮件里,告诉我比起留下棋谱留下名声,曾经下过棋的快乐才是最大的收获。
  山坡上,告诉我,一两次的争吵不会让美好的回忆消失,佐为早就原谅我了的也是你吧? 其他还有很多很多。而这些话对我来说全都很珍贵。
  …最近还说要帮我扛一半的罪,…真是败给你了,塔矢,你怎麽老是说些直击我心脏的话?」
  如果塔矢没有喜欢上我,就不会有现在的心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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