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吉米同行(128)

　　但詹姆斯这会儿并不想吵架。
　　他想好好和兰斯谈谈,解决问题,再给西奥一次机会。
　　想了一会儿后，他用了一个自认为可以的开场白：“西奥年纪太小了……”
　　兰斯一下子就被逗笑了,还是那种讽刺的笑：“他比你还大三岁,吉米！”
　　“操,你非得这样吗？”
　　詹姆斯顿时急了，站起来就说：“我们他妈的可是一路走过来的,同甘共苦,兰斯。”
　　“他跟不上我们，他的心不再音乐上。”
　　兰斯慢慢走过去,拥抱着他，很感性地说：”我知道，这样会很伤感情,可音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我们要做的是忠于音乐。”
　　“你说得都有道理，你总是有道理，兰斯。但是……”詹姆斯毫不犹豫地从他怀里挣脱，压根不吃这一套。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他妈不能赶走我的兄弟。”
　　兰斯凝视他许久，蓝眼睛在这一刻异常的深邃。
　　最终，他移开了目光，用一种勉勉强强的语气敷衍着：“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但詹姆斯立刻高兴起来！
　　他欢呼一声，扑到黑发吉他手的怀里，还高高兴兴地把人亲了又亲。
　　兰斯慢慢也露出了笑容。
　　不得不说，粗枝大叶的性格让詹姆斯忽略了很多的事。
　　兰斯仅仅是答应给一次机会，却没有明确地答应不会开除西奥。
　　而且，当这个狡猾的混蛋一门心思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谁也不能阻止。
　　西奥这傻逼在面对算计时，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自己性格缺陷，外加周围人帮着他作死的因素在。
　　最开始的时候，是排练问题。
　　还记得行星乐队最早的排练室规则吗？
　　——每天下午两点集合，准时排练，必须来，谁缺席谁他妈滚蛋。
　　由于乐队现在事务很多，没办法确定具体的排练时间。
　　可为了演出的质量，乐队依然要保持着定期排练的习惯，并且不允许缺席。
　　但西奥现在的事情太多了。
　　那个什么职业规划团队给他接了太多和音乐无关的活儿。
　　一开始西奥也不喜欢。
　　可是太多人围着他、奉承他、捧着他。
　　比起做一个在舞台上，没人看到，只能衬托主唱和吉他手、毫无存在感的贝斯手，这种被人包围的生活实在太美好。
　　所以，他乐颠颠地飞来飞去到处跑，行程忙碌。于是，某天的排练迟到了。
　　兰斯故意没理他。
　　詹姆斯压根没注意这点儿小事。
　　以往鼓手鲍德温会细心一点儿提醒。
　　可他现在自顾不暇，老婆蓬蓬天天都在发愁，还望着他叹气，偶尔还落泪，导致他每天为自己的婚姻苦恼。
　　西奥在一片沉默中，傻乎乎地抱着贝斯就直接加入了排练中，连一句道歉都没说。
　　之后，他又迟到两次，却又惊奇地发现了一件事：不管来多晚，兰斯都不骂人了？
　　正当他为此疑惑不安时……
　　周围的跟班们却笑着说：“规则都是成名前的事，你看哪个大明星还和没成名前那么搞啊？大家的工作都这么得忙了。”
　　西奥一想：“有道理啊。”
　　他太忙了，根本没注意到兰斯故意的放纵……
　　于是，当忙不过来的时候，排练请假也开始了。
　　这时候，詹姆斯觉得不对劲儿了，开始打电话叫他赶快过来。
　　可詹姆斯在乐队中，由于年龄最小，又爱玩，加上性格的原因，没什么威严。
　　所以，西奥根本不怕他，随便推脱几句，又被那些跟班们给叫走了。
　　接下来，忙到忘了的时候，无缘无故的缺席也出现了。
　　詹姆斯一天给他打八通电话，起初还能接通，后来就完全打不通了。
　　当时，他们的巡演还有几场。
　　由于西奥这么缺席排练的缘故，他自然也不知道兰斯在排练时，把一首歌改了一小段旋律，演出时，果然弹错了。
　　改的这段其实无伤大雅，并不会造成什么演出事故。
　　但问题是，只要懂音乐的人，都能听出贝斯手出了问题。
　　这时候，如果直接找兰斯对峙也没用，只会自取其辱。
　　因为他肯定会理直气壮地说：“改后更好听，我当然要选择更好听的。至于为什么没人通知你？呵呵，那就要问你他妈排练时侯去哪了？”
　　除此以外，当兰斯想排挤一个人时，冷暴力是方方面面的。
　　他又一次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儿，时不时一脸愤怒地和所有人控诉贝斯手的恶劣行径，口口声声：“西奥根本不在乎乐队了！他只想自己出名，他已经不把乐队的事放在心上。我从来没想过他是这种人……”
　　巡演团队不少工作人员都信以为真。
　　他们一路跟着乐队南征北战，对乐队忠心耿耿，此时，看到西奥这样的行为，非常生气。
　　于是，西奥莫名其妙地众叛亲离了。
　　并且，他还懵懵懂懂地在所有人眼中，变成了一个‘虚荣自私、一门心思只想红、抛弃乐队、背叛兄弟’的人。
　　这真的是冤枉。
　　西奥是傻，是总想装酷、出风头。
　　可如果说他想离开乐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他骨子里就还是个小孩，比任何人都依赖这个乐队，也依赖乐队中的成员，让他独自去单飞，就像是把羽毛没长齐的鸟崽子给扔出窝去一样可怜。
　　但遗憾的是，兰斯容不下他了。
　　在兰斯看来：“你性格差，但才华好，可以；你才华差，但性格好，比如像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工作，也可以；如果既无才华，也没好性格，但情商高，懂得调解团队关系，还可以；但假如你性格不好、才华一般，情商低地让人想掐死，虽然不是坏人，没坏念头，可天天想抢风头，又不干什么活儿，那我他妈为什么要容忍你？你对乐队有什么贡献？”
　　当西奥又一次演出失误的时候……
　　兰斯直接通知詹姆斯：“我给过他机会了。”
　　这一次，他压根没等詹姆斯同意，甚至也没问过鲍德温的意见，就宣判了西奥的命运。
　　早有准备的律师和经纪人埃布尔代他去向可怜的贝斯手传达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西奥惊呆了。
　　他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被开除这回事，大概以为加入乐队就会永远都在乐队里待着？
　　与此同时，这事也让詹姆斯非常恼火。
　　他在问过埃布尔后，发现自己被兰斯忽悠了。
　　因为根据埃布尔的说法……
　　这个狡猾的吉他手几个月前就一直和他商量开除西奥的事了，中间从来没有变过想法。
　　也就是说……
　　之前根本是假装答应，骗他的！
　　当然，埃布尔也是赞同开除西奥的。
　　在他看来，西奥的行为是拿整个乐队当跳板，实际上只想发展自己的事业。
　　詹姆斯知道不是的。
　　因为，西奥没这个智商。
　　但这些暂且不去争论……
　　兰斯的欺骗行为让他火冒三丈！
　　那是叫给西奥机会吗？
　　那根本就是设套坑人！
　　“你他妈是不是觉得全世界就你最聪明？”
　　詹姆斯气势汹汹地跑去找兰斯对质：“你他妈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哄骗？你他妈是不是把我耍得团团转心里巨得意？”
　　兰斯混蛋地试图蒙混过关。
　　他微笑着说：“怎么会呢？吉米，我那么喜欢你，你在我心里一直很聪明。”
　　“我可去你妈的！你这个阴险狡猾的王八蛋！”詹姆斯看着他这样笑就一肚子的气。
　　他像那些在舞台下被气疯的歌迷一样，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就朝着兰斯狠狠扔了过去。
　　杯垫、抱枕、书、杂志、报纸、水果刀……
　　卧槽！
　　等等！
　　……拿错了！
　　詹姆斯惊恐地看着寒光凛凛的水果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朝着兰斯的脑袋飞去。
　　“啊啊啊！救命，我男人要死在我手里了！”他绝望地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里可以写：兰斯被飞刀戳死，吉米进了监狱，全文完。
　　好啦，兰斯就是坏蛋人设，一直没崩。
　　其实，我曾经想设定他上辈子没吉米的时候，是被人砍死的，但懒得写上辈子的事。


第134章 法网恢恢
　　水果刀险之又险地擦着兰斯的脸飞了过去,‘当’地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詹姆斯惊魂甫定地望着兰斯，腿都有点儿软。
　　但兰斯的脸色骤变：“你他妈为了西奥拿刀丢我？！！”
　　“我不是故意的。”
　　詹姆斯慌忙跑过去,想看看他有没有伤到。
　　但兰斯却推了他一把,那双蓝眼睛一瞬间像是结冰的海。
　　可他捏着拳头半天,还是没动手，选择转身去气势汹汹地砸东西泄愤：“Fuck！Fuck！Fuck！”
　　詹姆斯虽然被吓了一跳，可心情依然不爽，犹豫了一下,干脆也加入了砸东西的队伍中……
　　两个人在酒店客房中，二话不说地乒乒乓乓一通暴砸！
　　当埃布尔收到酒店的投诉电话，匆匆赶过来时,只看到他俩完好无损地肩并肩站在一堆废墟中,还一边聊天，一边互相点烟抽。
　　而令人发指地是……
　　在他俩的身后,酒店的客房里,花瓶、电视机、空调、茶几、桌子、椅子,窗户，甚至连卫生间坐便器上的瓷盖也拿下来摔了个粉碎！
　　酒店好几名工作人员现在一旁,围着他们指指点点,表情严肃，仿佛怕他们跑了一样地监视着他们。
　　“先生们啊。”
　　埃布尔深吸一口气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讽刺问：“说说，我到底该如何为你们效劳？麻烦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哪怕一只狗，也不会把自己的窝搞成这个狗屎样子。”
　　“你可能没养过狗。”
　　詹姆斯忍不住说：“吉吉以前经常在狗垫子上撒尿拉屎,还乱咬。”
　　“哦，谢谢科普。所以，我该感到欣慰吗？你比狗强，没拉在床上？”埃布尔很有礼貌地说。
　　詹姆斯立刻闭嘴。
　　兰斯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埃布尔看了他一眼，不想继续和他们纠缠对错的问题了。
　　而且，他也懒得理这两个神经病，转身直接去和酒店沟通，商量赔款，外加说好话，做出种种保证，尽可能让两个人避免进入黑名单。
　　毕竟，才被假日酒店拉黑没多久，假如再被这家酒店也给扔到黑名单去，搞不好会成为所有酒店的‘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