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和托尼互换位置，他无视掉对方的唇语谩骂，盯着监控页面陷入沉思。
　　“托尼，你能不能把半个月内的监控都调出来？”
　　“现在？”托尼惊讶道：“就算我找出来你也未必看得完——杰森，在这里停留十五秒。”
　　夏洛克的语气却逐渐染上了焦躁：“那就再把这几个监控视频放大。”
　　身旁的夏洛克第一次出现这种急切的情绪，托尼意识到了不对，他没有多说什么，依言将相应的画面一一调出。
　　夏洛克眉头紧皱：“我觉得他们好像……”
　　不等他把话说完，塞缪尔轻快的声音传来：“啊哈，抓住你了！”
　　塞缪尔的频道同样能听到夏洛克说什么，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打扰到了对方的思绪：“怎么了？你们那边有问题？”
　　说着，他还好奇地把单臂揽着的昏迷少年往上带了带。
　　要他说，哥谭还真是够怪的。
　　一个骨架都没发育完全的小家伙，竟然也像模像样做起正义使者的差事了。
　　不过他们无冤无仇，杰森也说过不会牵扯到无辜人员——这个小家伙应该也是无辜人员吧？塞缪尔这么想着，顺手把对方的手给反绑住了。
　　耳麦中，夏洛克的声音低沉道：“杰森，我怀疑你说的那个小丑，已经有人暗中接触过他了。”
　　杰森眯起眼：“这也不奇怪，他的确有个疯疯癫癫的女同伴。”
　　“不，不是外来人……”
　　夏洛克的声音不自觉加快，“他周围的几个关押者都有嫌疑……他们串通过，我知道了——这群疯子一定想办法买通了看守员！”
　　夏洛克心头一跳，他也顾不上说自己是怎么推理出这个结论的了，只听他直接说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他们想越狱——”
　　“他们当然想越狱……”托尼不明白这有什么，哪个精神病——这些还不仅仅是精神病——会不想离开关押他们的小屋呢？
　　夏洛克却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骤然提高了声音：“可他们埋下了炸弹！”
　　托尼睁大了眼：“什么——”
　　“该死的！”
　　夏洛克咒骂出口，他急切道：“杰森，你得马上离开，我们正好撞上他们出逃的计划时间了——”
　　他就说有哪里不对，那几个人……
　　夏洛克深吸一口气，他居然忽视了那么明显的线索！
　　听夏洛克这么一说，托尼也担忧起来。
　　他快速切换着画面，连忙对杰森说道：“原路线作废，杰森，我们不能继续往那里走了，你现在要往右边走……”
　　可监控画面中的杰森却在原地没动。
　　他沉默了一会，才在同伴们焦灼的等待中开口：“夏洛克，就算是你，也没办法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安装炸弹吧？退一步说，就算有，那也不能肯定是什么时候引爆，对吧？”
　　被质疑的夏洛克磨了下牙根：“你还想继续往前走？”
　　杰森没有回答，他催促托尼了一声，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选择：“我该往哪个方向走？”
　　托尼：“……”
　　托尼一点也不想给杰森指路，但是不说的话杰森又有身份暴露的危险。
　　现在阿卡姆戒严，杰森一个人逃出来的可能性很低。
　　就在托尼打算用回去的路骗杰森时，对方却率先挑明了：“如果你骗我回去的话，就算到了门口我也不会离开的。”
　　托尼恶狠狠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了！”
　　头一回被杰森威胁——还是这么清新脱俗的威胁手段，托尼忍辱负重地给他继续指路。
　　不过托尼手上却用手机打出一串字母，他递给夏洛克，向他使了个眼色。
　　夏洛克郁闷地在屏幕上回复了一句，两人边商量着接下来怎么办，边引导着杰森绕远了小丑的病房附近。
　　既然不能直接让他离开阿卡姆，那远离爆炸中心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惜不过几分钟，杰森就意识到了不对。
　　托尼：现在怎么办？
　　夏洛克：他一心想要把小丑放出来，我们拦不住的。
　　托尼：那万一杰森一过去，炸弹就爆炸了呢？！
　　夏洛克：你说的很有可能，我看他们几个的表情越来越明显了。
　　托尼：我都看出他们的期待了，该死！
　　托尼握紧了鼠标，他死死盯着杰森的背影，真是恨不得冲进去打杰森一顿把他打醒——虽然他很可能打不到对方。
　　夏洛克眸光一闪，他在手机上继续打字：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别忘了塞缪尔也在这里。
　　托尼：你是说许愿？
　　夏洛克：没错，就是不清楚救人的代价是什么了。
　　托尼：我有钱，我来许。
　　夏洛克：你确定你的钱够用吗？我们都不清楚许这种愿望的代价有多大，万一你的钱不够支付，你就要用负面情绪抵押了。
　　托尼：我确定。
　　鬼知道够不够用，托尼在心里嘀咕，但愿老爹看到他的账单后别打电话骂人。
　　***
　　“罗宾？”
　　为免暴露身份，当布鲁斯换上蝙蝠侠的身份时，他向来都是叫提姆的代号。往常的通讯器很快就能传回应答声，可是这次，通讯器里却迟迟无人回应。
　　蝙蝠侠心里一沉，他一脚把油门踩到最大，车速陡然提升到极致，路边的景色在车窗外沦为一道模糊的剪影。
　　通讯器依旧寂静无声，连打斗的声音也没传出来。
　　布鲁斯知道，肯定是提姆那边出事了。


第37章 我不该在车里？
　　杰森到底还是站到了小丑的病房面前。
　　小丑依旧保持着他之前在监控视频中的姿势, 好像是一座寂静的雕像。
　　但寂静？杰森为自己脑海里这个不合时宜的词感到可笑，小丑可不会是一个多么安分寂静的人。
　　这阵古怪的笑意让杰森轻笑出声, 也终于让小丑抬起了他的头。
　　他迷惘地看着眼前的看守, 眼睛里满是无辜茫然。就像是他没发觉对方已经站在这里, 盯着自己看了半晌似的。
　　杰森心情倒是很平和,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的记忆出了差错，只是……你能指望一个没了负面情绪的人，怎么面对自己的杀身仇人呢？
　　上去杀了他？不, 这个以后他会做的。
　　不过现在——
　　“我听说你想逃出阿卡姆。”
　　小丑突兀地咯咯笑了起来：“逃出阿卡姆……哈哈哈哈——”
　　他的嘴唇猩红, 眼中流露出些许兴味：“谁又不想从这里出去呢？”
　　“不过, 你是谁？”小丑歪了下头。
　　这恶意卖萌的姿势由他做起来让人分外恶寒——显然, 无论是他苍白阴沉的脸色, 还是一头别具特色的绿头发，都不适合这么可爱的动作。
　　杰森现在很感谢自己不会因此被激怒, 他只当做没听见对方的问话。
　　在小丑一闪而逝的惊诧表情中，杰森利索地打开了层层锁扣。
　　“哇哦～”小丑的语气荡漾起来：“你还真是专程来救我……唔！！”
　　不等小丑的话说完, 他就被这位莫名开门的看守一拳打在鼻子上！
　　杰森这一下可没留手, 他一拳下去，直接感受到了鼻梁骨断裂的触感。他晃了晃手腕, 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里还有监控。
　　杰森抬头就看到了闪着红光的摄像头，他做了个闭眼的口型, 紧接着一把扯过歪倒在椅子上的小丑, 往对方脸上又是狠狠一击！
　　第一次见到杰森如此凶残的托尼：“……”
　　看懂唇语但来不及说给托尼的夏洛克：“……”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想起这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
　　感谢塞缪尔, 感谢413, 感谢杰森没生气！
　　托尼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鼻子，好像那里也和视频中的人一样被杰森狠揍了似的，他觉得自己鼻头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