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离得很近，克拉克还很高兴地告诉塞缪尔，这里距离他工作的地方也不远。
　　塞缪尔听出克拉克的潜台词，对方显然对公寓的外在条件很满意，至于内在——谁会不喜欢神奇的413公寓呢？
　　眼看着第四位房客马上就要顺顺利利签约，塞缪尔感觉自己在找租客这方面简直是点亮了满级天赋。
　　心情飞扬的塞缪尔照例向克拉克演示了一番413公寓的“高科技”，引来对方毫不作伪的惊叹赞扬。
　　“这里的条件很好，”克拉克忍不住小声问塞缪尔，“只是之前我们在网上谈过的租金……是不是有点低了？”
　　塞缪尔闻言不免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主动嫌租金低的，第一次遇到这么知情识趣又好说话的租客，塞缪尔耐心解释道：“租金的价格没错，公共区域就是这样的。”
　　租金是413定下的，根据每个人的承受力和客观条件波动。塞缪尔觉得自己作为413的合作伙伴，唯一占到的便宜就是免费城堡了。
　　克拉克没想太多，他听塞缪尔的意思，还以为自己的房间环境不会太好——不过这也没什么，克拉克对居住地的要求并不是很高。
　　但是当小镇出身的青年拉开门的一刹那，他还是忍不住低呼：“上帝啊……”


第25章 我看到天使了
　　紧随其后的塞缪尔也将房间内的情境一览无遗，他及时咽下口中没吐出的不文明用语，第无数次怀疑自己的房客们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映入眼帘的是典型的美国农场小木屋，拥挤却温馨的布局处处彰显出生活气息，房间内的家具摆设则平易近人——或者说朴素到根本不像是一个市区公寓该出现的地步。
　　——最重要也是最夺目的是，大咧咧敞开的窗户中明晃晃展现出一片金色的玉米田。
　　塞缪尔甚至眼尖地看到，远处还有几台巨大的收割机在田中穿梭，而农场独有的大地气息几乎是萦绕在每个角落。
　　塞缪尔：这我该怎么编，在线等，挺急的。
　　就在塞缪尔已经思考起悄悄把对方打晕，然后许愿让克拉克忘记这件事的可能性时，413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悄声在他脑海中上线了。
　　“塞缪尔，这个租客的愿力非常纯粹，你一定要把他拿下……嗝！”
　　塞缪尔：“……”
　　这么真实的吗？塞缪尔不自觉回忆起来，在他的印象中，这似乎是413第一次“吃饱”。
　　一旁的克拉克下意识走到了窗边，他凝视着伴随着他成长了十数年的熟悉景象，几乎要相信这里就是他的故乡了。
　　“这里是……斯莫威尔？”
　　心智强大如克拉克，此时也难免被眼前的场景所惑。他忍不住闭眼深呼吸，一股再亲切不过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浮现出微笑。
　　他回头看向好像还在呆愣的房东先生，湛蓝的眼睛深邃又悠远：“先生，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对方的语气意料外的平静，塞缪尔见他除了最初的震惊，没表现出过多的惊慌或反感，一时间也镇定下来。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克拉克看着眼前表情有些局促的房东先生，他依旧困惑，但这位友好青年的声调依旧温和：“我信。”
　　塞缪尔：“……”
　　他好像被噎住了似的缓了片刻，被克拉克平和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真的能从这个青年身上感到一种犹如实质的，珍贵的信任之心。
　　“好吧，”塞缪尔带着他在木制矮椅上坐下，“既然你是租客，我是房东……那么简单地来说，你现在看到的这一切——就是我要出租给你的房间。”
　　“不管你是真的相信，还是在背地里叫我疯子，你眼前的房间都是真实存在的。”
　　塞缪尔斟酌着怎么解释413的存在，“你可以当做是《哈利.波特》里面的有求必应屋公寓版——你应该看过《哈利.波特》吧？”
　　得到对方的肯定答复后，塞缪尔简要地解释了为什么房间会呈现出这种状态。
　　“你的所思所想，让它最终呈现出这副模样——如果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住所的话，那么这个应该就是你心中最真实的渴求。”
　　塞缪尔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笔。
　　他经手的前三位租客各有各的难搞，三者相加简直是地狱级别的难度。本以为第四位会是一位轻松模式的普通人住户，谁知道人家也是困难模式！
　　塞缪尔觉得413 on line对他实在是太不友好了，每一个租客图鉴收集起来都充满了艰辛。
　　塞缪尔最紧张的不是克拉克的反应，而是在于公寓的古怪变化——要知道，就连他这位合作伙伴从自己的城堡里往外看，见到的也只是正常的都市场景，不是什么魔法时刻呢！所以这位肯特先生为什么会如此特殊？
　　“所以，你的意思是……”克拉克罕见地有些迷茫，“这是我的幻觉？”
　　克拉克的发问打断了塞缪尔的疑惑，他纠结地挠着手腕：“倒也不算是幻觉，它们都是真实的，只是无法在外界被观测到——”
　　“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重叠状态下的两个世界，每个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彼此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也触碰不到彼此。”
　　克拉克开了个玩笑：“就像是人鬼殊途？”
　　塞缪尔点头：“没错，就像是人鬼殊途。”
　　“所以……”塞缪尔瞄了一眼克拉克平静的侧脸：“现在你还依旧相信我的话吗？会把我当成一个骗子吗？”
　　——当成骗子也没关系，我把清洗掉你的记忆，一切当无事发生过。
　　“事实胜于雄辩。”克拉克好像永远都不急不忙似的，听他说话总有种莫名被安抚的错觉。
　　“我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我的耳朵听到的，我的身体触碰到的——我相信你，也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等对方出声，克拉克已经率先笑起来：“塞缪尔，我还能继续租下这间神奇的房子吗？”
　　塞缪尔：我，我看到了天使了吗！
　　租客贴心又礼貌，塞缪尔瞬间把之前对克拉克小小的腹诽扔到脑后了：“当然可以！现在就能签合同！”
　　塞缪尔没理由把人拒之门外，他痛快应下来后，转而去拿合约。
　　克拉克注视着对方匆忙的身影，感觉耳边的血流速度逐渐缓和下来。他摘下眼镜，捏着鼻梁陷入思索：对方倒是没说假话，但是还隐藏了一部分事实……
　　不过这也没什么，谁没有秘密呢？更何况对方也没什么恶意。
　　能够清晰听到房东先生的心跳和血流声，甚至能以此判断对方是否在欺骗自己的普通居民.克拉克想，他愿意付出信任——不是因为他不惧背叛，而是他有承受背叛的勇气。
　　两人签好合同，塞缪尔照例向他介绍了一下其他住户。
　　“除了你之外，这里还有另外三位租客。他们分别是托尼，夏洛克和杰森。”
　　“他们三个最近大概都不在公寓，如果见了面……”
　　塞缪尔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不该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克拉克善解人意地接道：“我会照看好他们的。”
　　听塞缪尔的话，另外的几位房客好像年纪都不大的样子。克拉克觉得就算对方不提醒，自己也会在日常生活中稍微照顾他们的。
　　塞缪尔闻言却像是牙疼似的倒抽口气：“不，克拉克。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照看他们……”
　　塞缪尔的眼神中透出几丝凝重：“答应我，看在他们都还小的份上——就算再生气也别和他们动手好吗？”
　　克拉克的笑容一顿：“？”
　　虽然克拉克带着眼镜，一副文静又好相处的模样，但是凭他高大的身躯，还有对方屈膝时无意间绷起的肌肉轮廓————这都让塞缪尔深深担心起房客间的和谐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