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古调查员那些年(85)

　　古山龙点点鼻子, 明白血手套真成他的眼中钉了。对方要的是大环境肯定自己作为人类的价值, 村子里扭曲怪诞的里世界把他压抑太久，这位方师哥绝对是变态了，这种人以后出去真能正常生活？
　　古山龙发誓对他的计划好奇了一下。对，只有一下。
　　古山龙摆出密谋大事的口气询问：“你想怎么做？”
　　方师哥：“有人不是说我自私么？我不仅会解决嫦娥的诅咒, 还会彻底关上那群怪物越发逼近村子的空间。这样一来, 我才是有远见的实干者, 不是无用的道德绑架者。宝瓶山被兔子困扰那么多年，是时候反击了。”
　　反杀嫦娥？古山龙心说这还算可行。里世界的怪物最好能被永久性解决，一年一次不是长远之计，但你不是连丢命的事也躲……
　　果然，这人马上翻脸，回归阴暗面。
　　“先哄着他们把兔子一起引到村里来慢慢杀，再把人丹也一起抓到丢进去，这本图画册会起作用的，另外两个人到时候只会以为他们当时一起杀了的东西也叫兔子，追悔莫及时也完了。”方师哥说完竖起一根手指：“人丹有了，两个疯子解决了，你刚好赶上了世上最后一个归乡节。”
　　……这人真是太有执行力了。
　　古山龙突然想起幸存者是震卦。一道雷声从土中复苏或者彻底覆灭前发出巨响，确实都有可能帮助三个迷途者回到故乡。
　　杀人真的可以自救？杀错了怎么办？别说古山龙一个外地人，那颗被惦记上的人丹自己也解答不了。再说古山龙的卜卦缺乏事实根据，此人绝对不会采用。
　　从人类猎杀嫦娥到人类猎杀人类……
　　古山龙有点想到近期看的一本书了。在文艺复兴时期，西方大规模实行猎巫，事实证明，死亡的不少人完全没掌握邪恶巫术，这种轮回成了眼前的现实。还有，他失踪的家乡。
　　古山龙情不自禁摸了下户口本。世间之大，他何时能带着4亿，也学学领导这样把黑八仙给活活玩死呢。想到复仇的目标还得压五年，古小侯爷的气质无端邪气了几分。
　　古山龙其实也挺佩服方师哥做事的规划性。
　　人把黑暗的欲望直白讲出来也是一种坦然。
　　他们这种人被迫沦落为内心扭曲丑陋的怪物前，也是常人。如自己，自愿成为被蛇神吞吃灵魂的调查员，这世上谁又真想做那个小丑呢。
　　方丹师看到了，估计以为有人复读的又想发疯了，他拔下自己的U盘，说下午带回去看。
　　这肯定不是嫦娥药的配方。
　　至多是一些炼丹入门。
　　古山龙接过酬劳，有好处，没人客气。古山龙还说电脑还没安好，做师哥的特别批准这位新村民留下看完。
　　等开机时，古山龙巡梭四周看到县政府没吃饭的地方，桌上只有一包拆开的3＋2。古山龙于是找壶往水杯添了点水，把用塑料袋装着的手工泡菜放到桌上，问师哥吃不吃。重修做小菜的手艺是不错。方师哥真想吃一口。他没筷子，古山龙张开袋口说别讲究了。中途，他们聊了各自对炼丹的见解。古山龙最近网课上多了，很需要有人指点一二，最后二人一边讨论丹药把下饭菜吃光了……
　　古山龙：“你在天城听过53人气象系么？”
　　方师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的事？那叫布罗肯幽灵，是我毕业的前一年发生的，我一度认为全是假的……更久以前，有个男的姓廖，跑去和他女朋友卧轨……”
　　古山龙心里想，因为我亲眼见过。你这种人八成也是调查员的命。
　　果然，说着说着，这人讲起了某些学校里的个人经历。
　　方师哥一本正经带来了一个令人眼含热泪的男女动人故事。
　　“我读书时也曾经见到过一个4米的陌生师姐在我们班实验室地上爬。其他人全没感觉，只有我和这个女人能对视。”
　　“有一次，我夜里被留下做卫生，她又来了。我第一次和女生独处，不敢睁眼，躲到柜子里。她还想过来，于是我看到实验室柜子外，有一个像昆虫和人结合的虹吸式口器伸长进来，那是她的舌头对我打招呼。当晚回去后，我的一条裤子成了永久消耗品。”
　　哈哈哈……
　　所有调查员第一次碰上魙物的遭遇果然大同小异。
　　古山龙真想来一句要不你加入我的公司如何，和血手套较劲也没意思，未来师弟带你飞啊。
　　可别说，古山龙找他畅谈后，才觉得方丹师真是一个和老廉有一拼的准天才级别。
　　“你一般不是只炼嫦娥药？为什么有5000多页？”古山龙说完拿电脑有点震撼地往下查看满页PDF文件……
　　方丹师荦荦大端带他长见识：“村里没人，我闲着无聊，再说嫦娥药一次能成功？失败的路上有无数次的探索，时间长了，你总会在原目标上产生其他收获，这叫无心插柳。”
　　是，您插的柳拿到外头能吓死常人……
　　古山龙复述起了方丹师发明出来的各种丹药怪名。
　　古山龙：“飞水银霜是什么？”
　　方丹师：“银霜就是提取水银里的物质和能量，孙思邈还拿这个法子制作了太乙丹药。”
　　古山龙：“‘能进入阴间的褪黑素’？‘让人类迷恋鬼的女尸口红’？‘和云南蘑菇对话的魔药’？这些稀奇古怪的魙丹是你对付血手套的？”
　　方丹师：“他是兔子？有必要么。谁说它们害人，还能用来自保。”
　　古山龙哦了声，不确定信还是不信。
　　方丹师这个前人对古山龙发问：“你是不是觉得炼丹的人没什么本事，只会毒害别人？”
　　“不是。”古山龙从不看轻技能。“我很敬佩抱朴子，我也想不买票能飞去月宫旅游，我连海南都没去过。”
　　方丹师：“那么，想飞升，炼丹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古山龙：“买一把灭火器？炉子会把你炸成烟火满天飞？”
　　方丹师：……
　　没想到啊，张水牛老师父也碰上未知知识领域。
　　听说是一个算八卦的这么告诉古山龙的。
　　方丹师决定维护了一下老嫦娥这位丹师鼻祖开创的这门魙学。
　　他说：“是材料，一部分古人的信息接受能力有限，才把炼丹局限在现实框架里，兔子，桂花树，蟾宫，在我看来和硫磺水银一样普通，我学的是太空物质，里世界很多怪物完全具备成为丹药的价值，看你们如何探索它们的用途了。再者，上到外神眷属的组织毛发，下到任何魙物的血液皮肤，让你马上找出一整个能找到么？不，再有钱，很多时候也找不到，我说一个现实点的例子，没人会把整根人参入药，一点人参须就够用了，懂了吗。”
　　古山龙灵光一闪：
　　对啊，炼丹是魙学的三大分支，前人发明它，也是为了弥补人类的身体无法承载外神的强大力量。
　　能把边角料物尽其用，真碰到神裔，你还能搞不到更厉害的技能？
　　不过，伏羲下次饿了，自己是不是也能用代餐喂‘他’？网购不到一整只的下神，有些下神的心肝脾肺肾等下水也行。那么多的秘密调查团，总会人用不完挂到淘宝上，他可以去神秘论坛收一些。多多尝试，自行组合。
　　如此一来，二人有了共同话题。
　　方丹师解决了古山龙的大问题——如何取悦一位时间古神。
　　今晚，宝瓶山还有大事。
　　方师哥亲口告诉古山龙，节日猎杀里的另一种恐怖现象。
　　这层真相的阴气之重，连调查员也可以说闻所未闻……
　　古山龙：“单数日子，所有兔子会变成婴儿？婴儿们没反抗能力，被杀死只会啼哭，但不处理，累积到明晚又是双倍的兔子？”
　　方师哥：“你猜兔子怎么从里世界爬出来的？”
　　古山龙举起双手，模仿那种怪物的门牙大胆猜测：“用门牙？”
　　方师哥点头：“没错，里世界的它们可以用啮齿破坏表里的墙壁，这次你在旅店里也能见到，厕所，床底，每一个旅馆空出来的房间，看到努力自救，不用跑来和我们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