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古调查员那些年(4)
古山龙再冷血,也猜到了下一集内容……
死亡DV的意思是,不拍到有用的素材,不止猴,人也得死。
反推一下……想进入下一个环节,难倒必须完成一场拍摄?那他得弄懂树后是不是真的有一个现成的‘演员’。
所以,四五秒后,古山龙在夜拍功能的记录下站起来。
“哗哗”。能割破腿的树丛被一只手拨开了。
……
为了弄明白拍摄的意义,古山龙对照教学所说的做,那段示范里头出现的‘剧本’很快真的出现了。
不存在的脑内字幕好像自动给这幕配上了旁白。
以‘偷窥’角度来看,这个分镜在一个自动变焦的小框里,所有能动的绿油油物体和那段小视频里一样——说是为了教他拍人,先拍了个猴,真的不为过。
看来死亡DV绝对说到做到。
但初学者吃透技术真的很难。
在手持镜头自带的眩晕和颠簸中,他尽拍了一堆草、虫、生菌子,还踩死了大量滑腻的水蛭……
古山龙不想废话。
生怕‘演员’不够敬业害怕,他对着夜色故意叫唤一声,决定丢个水蛭先试手一段再说。
猴的本体正怏怏等死。冷不丁,被东西黏到脸上破口大骂了。
那比猴大点儿的胆,当场稀碎。
古山龙没忘记职责,把红色光源对准收缩的瞳孔和惊慌躲闪的身躯,以防万一先记录了这段。
这个过程中,他部分五官露出来了,一双眼的颜色如缅甸老坑翡翠玉石。
比起树上的某演员,他体脂极低的肌肉小臂更给人视觉冲突感。
“轰——”
和猴公公挺像的渔夫帽男吊在上头看直了。
他一样是中了催眠药物才醒的,被吓唬了一嗓子,见有个影子咻咻出来,还当是野猪。
可很快,野猪发威,那巨桶离地,直接滚到坡底下去了。
……天,天罡下凡啦?
树上的人流起了冷汗,满脑子被硫酸包浆的阴影翻江倒海。可此人不是歹徒,难不成是……
古山龙问:“来南波前……”
此人接:“你也……”
——收到了一条短信?
俩人闭嘴。
想起自己昏迷前被人问了一句话,二者都打哑谜。
但哪怕各自倒霉。
猴公公也没见过古山龙这种个高、身手莽、一眼令他恐惧打冷噤的人。那出生没剪过一次的长发让他的五官带出不修边幅的原生态感。三庭五眼均是酷劲,极狠辣的眼神透着火星子的呛,皮肤黝黑带点暴晒的深红色,还有个比一般爷们儿标志的尖下巴,绝不是锥子脸网红。
古山龙不知道被别人想的这么神秘。
一眼恐吓住男性的他拿DV对着树上的比划。
“喂!猴公公,能不能下来?”耳环也晃晃。
渔夫帽压根不懂谁是猴,谁是公公。
他不理解自己差点死了,尿裤子的画面有什么好被拍的?
“家人啊……我这肯定是不能啊!”
二号倒霉蛋很受伤。他需要有人讲情况,这是拍电影?怎么还有个DV?对方是本地的苗族?侗族?南波县不是有雾气,三年前早被政府……封锁了么。
古山龙:“封锁?仔细讲讲,然后呢?”
讲?没错了,就是三年前。
伴着巴拉巴拉,渔夫帽开始滔滔不绝……
……想想那是2020年底的热门新闻了。某日,微博第一位炸了,说是建平市实业大王旗下红梅集团赞助的一支大学生气象队过来做洞穴考察,遭遇极端天气。
车和营地都没了,整整十二人的卫星和手机信号神秘消失十天。
消防队和警察出动,建平市甚至出动了刑侦界的神探玄天英,也遍寻无果。
后来借助无人机和谷歌地图,只从河水下游捡到了一部DV,证明失踪者们语气恐惧地说为了能夜间躲避什么,要转移到某个洞穴里去。
视频的后头,据说有个女队员一直在大叫:
“乌日瓦斯!乌日瓦斯!”
由于是喀斯特地貌,南波的山体溶洞成百上千,而且林体间隙密,某几个山脚还有多截废弃的隧道,搞不好是碰上了歹徒抢劫抛尸,如何寻人一时成了热点。
加上,最后的呼救发音生僻,既不是汉语也不是少数民族语言,‘乌日瓦斯’的出现,得到了网友们关注,关于去南波进行溶洞探险的危险性,有人还举例了《八十八个吃人怪洞》——一部由年轻地质学家陆岐山所著的科幻恐怖小说,来验证南波搞不好也有洞穴神秘生物的存在。
一时间,快手、微博、头条的冒险爱好者将其命名为‘中国第一变态溶洞悬案’。
眼看,过去三个月,一个官方真相出现……事故的背后比想象的更离奇。
原来,当天不见的队员是先失明,才迷路的。
他们的视力高度萎缩,但没完全走失在洞中。是出来后,让体型高大类人的巨型野猴子袭击了他们。
遇难前,除了一位女同行者,能找到的全让巨猴剥皮挂树杈了。
当被发现,十几具尸体眼球爆浆,汁淌出来,像是没毛猴婴般黏连在一起。
至于,为什么说是巨猴。证据是树周边有尿液,白蛆爬满的颅骨上也有被啃过的齿痕。其中最惨的是个21岁的女队员,眼睛看不见,用石头把牙磨尖试图自救,发现时,脚趾剩三根。
……哎,渔夫帽有点不寒而栗,他心疼这大姑娘的遭遇。
更怕这不可名状的山谷。
一旁的古山龙肯定不了解这事,但他才意识到为什么南波的山体周围有铁丝网。
而听清他说话……古山龙发现自己原来有区别于汉族人的口音,他会是哪个民族,古山龙不记得。
他不想暴露这点。遂编了个名字说叫古杰,一样是被绑来,碰巧捡到一台这个,把被教拍猴的事也说了。
“那视频里的猴可能就是南波的。”
“刚才这个东西说不拍到素材,接下来会有人死。但我看出这是一个圈套,我们应该是被什么变态团伙选中来完成任务了。”
古导给总结了一下疑点。
“看,荒郊野岭,一台相机,符合一切动作戏的开头。”
渔夫帽:“……”
大脑受伤后,他们说话放飞了许多,这些猜测,也没人出现证实。但……有道理啊……小成本恐怖片一般不都是/限/制/级的,难倒摄像机最后是这个作用……
渔夫帽说。
“不可能吧,我……六十多了,是老党员,咱可别学外国人那套,被资/本/主/义洗脑……”
这人假惺惺,古流氓不搭腔。渔夫帽还在求大腿。
“杰哥,你……身手相当不错,一定是个在伍军人或者特种兵吧?”
一般服役的可不会挨人打,打针。
古山龙:“不是,就一普通热心市民。别光打听我,你干嘛的?”
某人目光左右游弋。
“我啊,上过两天班,主业是外科上的主刀大夫,辞职后和我外甥开了个文化进出口公司……偶尔也炒炒股……”
猴公公虚伪地毛遂自荐。
“要不……我给你免费缝个胳膊证明下?”
古山龙说别,不消毒怕截肢。又问:“那你认识不少人?能不能带我去建平找人?”
比如关押自己的前组织,和那个敲铅笔的声音。
猴公公答。
“我买的房就在建平,我坚信,这世上只有科学,没有鬼怪。咱要不合计合计,我失踪了,我外甥会报案,坚持下去,警察绝对可以找过来!”
这位前大夫是不是坑人的,试试就懂了。荒郊野岭的,古山龙选了个快办法,他找到能借力的树坑,顺着枝丫摸过去,用牙齿生生咬断了挂铁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