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世界的温馨日常(171)
“杨玲”也怔怔地看过去。
徐翠翠先是和张月一起用力掰开其中一条木板。然后顺着空隙,打开了窗户。接着用木棍撑开其它木板。
眼前豁然开朗。“白云”在眼前飘。
两人同时感到些许晕眩。
徐翠翠往后退。张月捂着嘴巴,把头伸了出去。
她使劲睁开眼睛,睁到最大,睁得眼睛有了酸意。泪在眼眶里滚动。
她看到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看到。所见之处,无一不白。
她看不到郑富那支零破碎的尸体,所以也不知道,他逝去前是什么表情。
是微笑的吗?他解脱了吗?
是不甘的吗?他后悔了吗?
是痛苦的吗?他感到了死亡的滋味吗?
张月回来关上窗。郑富不会痛苦,白雾麻痹了他的意识。这是最大的安慰。
徐翠翠抬眼看她,什么也没问。
“杨玲”站在一边,倒有些欲言又止。
张月挤出一个笑,对徐翠翠说:“我去检查了。”
徐翠翠反手拉住她,凝视着她一双如水的眸子,接着在她耳边轻声说:“去检查一下冰柜吧。可能多出了些什么?”
她把底牌交了出去。希望张月看到后能真心地笑一笑。
而后,徐翠翠走向外面的售货机,似乎想仔细搜一搜它身上的秘密。“杨玲”跟着走出去。
“你想好了?”徐翠翠淡淡问。
这是“杨玲”不满意的语气。她希望看到徐翠翠的激动之情。就好比招聘那天,当她确认自己要进入这家公司实习,招工的人事热情地握住她的手,一副她是公司的未来之星的模样。
“我想好了。”她偷偷查看四周,“白天不方便吧,是不是要约在晚上?”
“对。我现在心情不好,所以白天不要在我这里晃了。晚上再见。”
“杨玲”:“……”
她被徐翠翠不客气地赶走了。
她多么期盼徐翠翠步入她的小胖子弟弟的后尘,头朝下从六楼跳下去。那就没有人威胁她了。
十分钟后。
因着徐翠翠的一句话,张月耐心地翻找,终于翻到一只黑色背包。
她抬眼,目光从垂落两侧的发丝之间穿过,看到那两个陌生的女同事进入了后厨。
张月小心翼翼拉开背包的拉链。
她看到了肉。满满的肉。她情不自禁咽咽口水,眼眸再次蒙上一层清透的水雾。
这是徐翠翠给予她的最大的信任!
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
宋明已经分不清这是逃出来的第几天了。也不知道如今是白天还是黑夜。
走进大雾后,手机失灵了。他明明记得跳出窗外时是夜晚。从地上爬起来,一看手机,居然是中午一点了。
他抬头看,没有阳光。也不见夜幕。白色始终包围着他。迷惑着他。
宋明有些迷惘了。
他的眼睛飞得再高,也看不到白雾消失的地方。
仿佛置身于沙漠中,而他只是渺小的一颗沙子,他被飞吹到哪里,沙漠就跟随到哪里。这座沙漠看不到尽头。
怎么会没有尽头呢?
他想:只要我一直走下去,不要放弃,就算走断双腿,也要爬出去!
它会有尽头的。
我要继续走下去!
第102章 肚子里的孩子
白瑞雪在收拾沙发, 真皮沙发上的血渍没有渗透下去,只留在表面。室内有饮水机, 白瑞雪找到抽屉里的眼镜盒, 抽出眼镜布,打湿后跪在沙发前擦拭。
干净的地毯上并排两只柠檬黄色的海绵宝宝,一只微笑, 一只惊讶, 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孟忍坐在微笑海绵宝宝的腿窝,懒洋洋地观看最新琢磨出来打发时间的节目——竹偶人的杂耍戏。
咔哒。
钥匙插进锁扣。一转。
竹偶人受惊, 快速跑到孟忍面前,一把举起他, 哒哒藏到电脑桌后。
白瑞雪回过头。
门开了。
眼镜男看见活生生的白瑞雪,一下怔愣住了。他没想过白丰年藏的是一个活人。男孩的面容对他来说有些陌生,好些天没有见过面,有一种距离感。
他下意识想:这个男孩不是早就死了吗?
应该记得很清楚, 一共三个小孩。随着那个小胖子的一跃而下,已经没有小孩了。
他刚想转头问些什么。
后颈一痛,眼前一黑, 意识变得模模糊糊。最后面朝地板倒下了。
同一时间,在其他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丰年和秦风默契的一人挟制一人, 一手锁喉, 一手捂嘴。
两个人挣扎着手脚乱舞。
白丰年和秦风对视一眼,秦风朝窗边走去,一边说:“小雪,打开窗。”
白瑞雪拿着脏掉的布, 从地上爬起来, 有些茫然地照做。
他打开了窗户。白雾像一堵坚硬的墙。白天它们的活性很低, 不会主动进入楼里,白瑞雪站在窗边,受到的影响不大,只是有一点小眩晕。
他扶着墙,慢慢地走开。
秦风不受任何影响,把瘦弱的男人往白雾里摁。
男人惊恐地瞪大眼睛,他以为秦风要将他丢下楼,生命遭到威胁后他骤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差点要挣脱出来。
秦风斯文的脸上露出一丝从容的笑。
白丰年看得有点紧张,他离得远,不受白雾影响。手中的人质同样。他有力地扑腾着,可惜怎么也敌不过白丰年施加的压力。白丰年使劲一压,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可伶气息。
孟忍从电脑桌后探出头。
竹偶人也探出头。
孟忍看了看大开的门,以及倒在门口的人,立即对竹偶人下达命令。
竹偶人跑出来,绕过白丰年和他手中的人质,在两双惊异的眼睛下,它把眼镜男拖进来,然后关上门。接着,搬了一张高脚椅过来,爬到椅背上,反锁了门。
雾里雾外是不同的体验。
男人瞪大眼睛,他只看到满满的“白云”,无论眼珠往哪里转,都逃出白雾的包围。就连向下看,也看不到楼底。
这里是三楼,没那么容易摔死人。
但他看着深不可测的白雾,竟感觉它像悬崖,像没有边际的深渊。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
他想大喊。
嘴巴被一只宽厚的手紧紧捂住。
他渐渐软化了四肢,那些无缝不入的雾气顺着秦风的手指缝隙进入他的鼻腔。他感到眼前的白雾是灰白色的,像上世纪的黑白默片,自带一股历史尘埃的厚重感。
忽然,他感到秦风的手离开了他的脸。
他可以说话了!不论是向其他幸存者求救,还是向谋害他的秦风哀求……
生命的曙光在向他招手,男人感到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连意识都有短暂的清醒。
他张大嘴巴。
他用力大喊。
啊——救命——啊——救命——
他有些困惑地停下。接着又试探叫了几声。他有些呆滞。听不见,没有声音,我哑了?
白雾隔绝了他全部声音。
站在房间里的人只看到他的身体像蛇皮袋一样软软地挂在窗上。他的身体,一半在雾里,一半在雾外。
秦风离开了他。不一会儿,他像一条冬眠的蛇,僵硬地滑下来。
秦风关上窗,向白丰年看过去。
被白丰年压在地上的男人忽然像条案板上待宰的鱼,扑通一跳。白丰年更用力地压住他。
他呜呜着,似乎想要说话,又似乎在为自己的命运哀悼。
“打晕吧?”秦风说道。
一个手刀下去,男人晕了。
三个外来者都晕了过去,任人宰割。
白丰年吐出一口浊气,站起来,脊背弯弯的。
白瑞雪抓着湿眼镜布,站在沙发前,透着显眼的无措。沙发被他擦得很干净,映着水光。
孟忍轻轻走出来,头顶的小黄花谨慎地竖起。路过一个昏倒在地的人,他抬起腿踹了踹。
“你们是要准备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