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世界的温馨日常(126)
徐翠翠微笑:“你眼中的怪物应该有多大?”
那人迟疑道:“至少和成年人差不多大。”
“全国人都没有见到怪物的真实模样,若是数以万计灰尘般的怪物组合起来,比成年人高吧。”
“啊这这……你干脆说雾就是怪物算了。”
秦风冷不丁开口,声音有些冷:“新闻报道,怪物是一种长有鳞片的爬行动物。”
徐翠翠笑眯眯,“想象力丰富一点不是坏事嘛。”
秦风冷冷瞥着她,想象力太丰富就是坏事了。
秦风盯着门缝看。在众人心里,怪物的身形是庞大的,所以没有防备这条门缝。经过一夜一早上的时间,白雾爬进了门缝,在门缝处徘徊。像一条柔软的白线。他试探着伸出手,雾气微凉,除此之外,没有其它感觉。
中年男人问:“不能走前门和后门,这是要我们爬窗吗?”
徐翠翠点头:“爬三楼的窗。”
“啊?”
“现在的雾只爬到二楼,你们从三楼出去,才能确保雾不会大量滚进来。放心,公司那么多布料,做一条结实的绳子很简单。”
徐翠翠说着看到秦风的举动,商量道:“我们将门缝糊住怎么样?”
秦风瞥她一眼,低声说:“若雾真要进来也防不住,我们需要呼吸,不能彻底封锁整栋大楼。”
徐翠翠:“也是。”
想要出去的人都在小声商量,真要走三楼的窗户?
有些人捧着碗站在食堂门口说:“走三楼我们赞成,反正绝对不能开门。”
他们最终同意从三楼出去。
“那太好了。”徐翠翠拍掌道:“既然你们要出去,出去后在玻璃门上敲一敲,让我们确保你们的安全。”
他们没意见。
“冯姐,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怪怪的。”姜饼捧着一次性饭盒,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含糊道。
冯赠那黑色的大波浪卷发一半披在背后,一半拢在胸前。头发遮住她小半张脸,一只眼睛审视着那位正在微笑的短发女人。
“她很怕死。很胆大。很矛盾。”
张月向来敏感,她望着徐翠翠,像看到一具透明晶莹的躯壳,心里清楚了徐翠翠的想法。她应该揭穿她,应该制止她……但看着徐翠翠眼底的求生意志,她将话咽了下去。
好奇怪,为什么会有点欣慰?
她跟四楼的人不熟啊。
一行人去做绳子。张月快速吃完饭跟了上去。
她看着徐翠翠的侧脸,欲言又止。
徐翠翠警惕她的视线,用力转过头,“看着我干什么?”
她接触到张月柔软湿润的眼瞳,那一双眼睛仿佛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湿湿的,润润的。
“对不起。”张月慌张抹着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徐翠翠抖着唇,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月。她摸着自己的左心房,看到这个女孩哭时,心口竟然有些疼。她有些狼狈地扭过头,感到不对劲,一抹脸,手掌上是湿湿的。草,她也哭了,怎么回事?中邪了?
秦风站着一旁,看十个人为了回家齐心协力地做绳子。
白丰年自然黏在他身边。
此时,他们不约而同望着两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她们哭得一个比一个狠。
“这是怎么了?”白丰年悄悄问秦风。
秦风摇摇头,他不喜欢异性,从不把精力放在异性身上,对她们的情况捉摸不透。
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张月和徐翠翠都是玩家,她们在电梯规则副本时,张月为了试探出规则,牺牲了自己。她变为任务世界中的一只鬼。而徐翠翠成功通关,一直闯关下去,这是她第九个副本,因为特殊副本双倍奖励,只要通关,她就能离开任务空间了。
张月的牺牲对她来说是一种刻苦铭心的伤痛,让她明白了自身的无能为力。这道深刻的伤始终得不到医治,痛得更加厉害,根本不敢触碰。
叶臻曾告诉徐翠翠,关于张月的下落。
但她不敢面对,那是她无能的过往。
没有原本记忆的她们,都对自身状况一无所知。为了不再哭下去,她们互相远离了。
张月离开了,徐翠翠走到三楼至四楼的楼梯口窗户调解自己波澜壮阔般的心情。
她胸膛起伏着,从背后看,她好像还在哭。
秦风原本对她印象不佳,认为她让人离开公司是不怀好意。他质疑她的目的。然后在某一瞬间想到“实验”二字。
不过他自认自己不是好人。
他不会主动对人提出这种建议,但也不会阻拦徐翠翠的计谋。
他披上一张虚伪的皮,表面上是好人。
“她还在哭吗?”
秦风瞅着白丰年,这人蛮单纯的,刚刚还在忧虑出去会遇到危险,他在十人忙活制作绳子时,凑过去说:“真要出去啊?”“留下吧。”“我感觉外面好危险啊。”
然后被人赶出去了。
他们并非对外部的危险一无所知,只是心系亲人,白丰年的话在他们耳中显得非常聒噪。
“你要去安慰吗?”秦风问。
“我不会安慰女孩子啊。”白丰年苦恼地摸着脑袋。
徐翠翠没有再哭,秦风走过去时,她打开窗,很专注望着底下的白雾。
“我在观察它们有没有漫上来。”她主动说,声音因哭过有些沙哑。
“所以有没有?”
“可能有,变化太细微,所以肉眼观察不出。”徐翠翠说:“昨晚大雾出现时,它可没有爬上二楼。”
秦风认为徐翠翠太紧绷了,她对一切充满了警惕,“你应该放松。相信一下新闻,它说怪物是爬行动物。应该不是你想象那般细微地藏在雾里,会被雾裹挟进来。”
“口说无凭。连一段影像都没有流露出来。凭什么让我相信。”
秦风向白丰年耸耸肩,他真的不太会跟女□□流。她固执起来,很难去说服。
绳索制作好了。
用多块布料制作的绳子垂在窗外,另一端绑在承重墙柱上。
虽然信誓旦旦一定要回家,但路已经布置好,临到关头却没有人迈出第一步。
徐翠翠双手抱胸,淡淡道:“谁说的一定要出去?不敢了?”
白丰年摸摸下巴,这是激将法吗?不太确定。
许多人围观看热闹。
中年男人咬咬牙:“我先下去,也方便接应你们。”
“等等。你下去了,喊一声。”这样才知道外面到底安不安全,如果男人遇害了,他们也就不必出去了。
其他人听闻,眼神闪烁。
人性。徐翠翠暗道,这么快就出现了。
中年男人面皮一抽,安慰自己,我冒险是为了我两个孩子,跟他们无关。
“我不喊。但我安全着陆会用力摇晃绳子,你们看清信号就可以下来了。”
他说完抓住绳子爬上窗口。
人群中的冯赠向前一步,想说些什么,但很快男人已经爬下去了。
张月低声说:“希望他平安无事。”
姜饼拍了拍冯赠的手,“你刚刚想制止他?”
冯赠垂下眼:“他家里有两个小孩,他不该如此莽撞。”
姜饼向她耳语:“可是好多人都希望他下去,好知道外面到底危不危险。”
冯赠向周围环视,果真如此,他们的眼神都好亮,少有担忧。
不久,绳子在晃动。
“安全!!”大家呼喊。
一些人蠢蠢欲动,也想离开了。想要回家的其余九人排着队下去。
徐翠翠交代:“记得要敲门!”
她说完快速下楼,准备到一楼门口等着。
一楼有自助售货机,孟忍买了一瓶可乐。他没有上去凑热闹,着实罕见。
“你不好奇吗?”白瑞雪问,他打心底觉得孟忍是喜欢热闹的性子。
孟忍瞧了瞧他抱在怀里的绿色猕猴桃汁,低下头,在他耳边说:“我认为,他们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