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夜话(158)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卫复渊和姜南岸二话不说便冲上去,一个抡拳,一个甩棍,朝着倒地的黑影招呼了过去!
第126章 新婚-13 您老人家身体好些了?
黑影的反应很快, 在千钧一发之际,就地一滚,险而又险地躲过卫复渊和姜南岸的拳脚, 擦着地皮滚出足有两米远,一蹦三尺高,又要往林间逃去。
黑暗无法阻挡卫复渊和姜南岸的视野, 但茂盛的草木和崎岖的地形却能给两人的追踪增加极大的麻烦。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村子和后山的交界处, 前方就是一道足有两米半高的铁栅栏, 栅栏后方就是通往月灵山的一条小径。
对普通人而言,这个高度的栅栏并不好爬, 但黑影本就有穿墙越壁的本事,加之身手灵活,动如脱兔, 卫复渊和姜南岸都清楚,区区一道栏杆根本挡不住它。
眼看黑影立刻就要逃了,姜南岸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件东西,朝着那玩意儿甩了过去。
这一次黑影来不及躲开, 一抹红光正中它的后腰, 生生将它撞翻在地。
“咿呀!!”
卫复渊和姜南岸都听到了一声尖细而凄厉的惨叫。
黑影被打飞,显然摔得不轻。
但它依然顽强地爬起来,一头撞过栅栏,往山里逃去。
卫复渊和姜南岸没有穿墙的本事,就算二人身手再利索, 翻过栏杆也得耗费些功夫。
而黑影已像被猎人逼到了绝路的小兽一般,不顾自己的伤势, 一心只想着逃命。
就在卫复渊和姜南岸被栅栏阻挡的那两秒里,它已逃出了他们天眼的范围, 消失在了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之中。
“啧!”
姜南岸从墙头跃下,用力咂舌。
“明明打中了,竟然还是让它跑了!”
卫复渊也跳了下来,“你刚才扔的是什么?”
“哦。”
姜南岸摊开手,亮出手心里攒着的小东西。
那是一枚铜钱,上面系着一条红线,造型眼熟得很,卫复渊一看就知道是哪来的了。
“出发前北泉给我的,说是让我揣着。”
果然,姜南岸证实了卫复渊的猜测。
“……那他干嘛给你不给我?”
卫复渊看着姜南岸手里的硬币,心里十分吃味,语气中也不自觉地带出了几分委屈。
姜南岸却想也不想地秒答:
“当然是因为我练过手掷暗器啊!”
言外之意,是换你扔你能扔得准吗?
卫复渊原本憋着一股想要找茬的劲儿,闻言顿时像泄气的皮球似的萎了。
姜南岸在草丛里搜寻了一阵,找回了他扔出去的两枚铜钱。
这两枚都是北泉通过某些特殊渠道搜集来的货真价实的大五帝钱,以历史价值和存世量而言,本身就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有价无市,很难入手到真货。
只不过古钱币的辟邪作用来源于其上沾染的阳气,若是保存不当或是因为其他原因导致阳气耗尽,就会变成一枚毫无特殊之处的小铜片了。
“你看看这个。”
姜南岸将捡回来的铜钱亮给卫复渊看。
在两人的天眼中,这些钱币本应呈现出一种亮眼的绯红色。
但现在那层红色已几乎褪尽了,而且钱币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细小的蛛网状的裂痕,边缘处布满绿锈,简直好像是刚从泥土里挖出来的随葬品似的。
卫复渊皱起眉,仔细思索,很快明白了缘由:“是因为刚才那黑影?”
姜南岸点了点头:“那玩意儿阴气太重了,不好对付啊!”
卫复渊的眉心蹙得更紧了:“可它跑了……”
姜南岸也苦了脸:
“是啊!我们得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
卫复渊想了想:“不管那黑影的真身是什么,它的目标都是苏阑,我想它还会回去的。”
“你说得对。”
姜南岸抓了抓头发,“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本来两人打算来个一击必杀,奈何却让目标跑了。
于是只能把一球定胜负拖成加时赛,等着看黑影什么时候会再现身了。
“唉!”
姜南岸长叹一声:
“还要琢磨琢磨怎么跟蔡明健和小阑解释呢!”
&&& &&& &&&
8月7日,星期六,早上十点二十分。
一辆车停在了茂阳村的村口。
村庄里路很窄,行车不便,两名刑警带着北泉、青烛和阿柳三人徒步往死者王保泰的家走去。
王保泰的老家住在村东头,一个土墙小院圈起一间老旧的两层小楼。
院子里散养了一些家禽,不过此时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些饿得唧唧嘎嘎乱叫,一直追着人后脚跟跑的可怜小动物。
王保泰的死讯早就传回了家里,但因为涉及性质极其恶劣的恶性命案,尸体还在县公安局的停尸房冷柜里躺着,不能火葬后把骨灰还给家属,所以家人也没法发丧。
王保泰的两个兄弟和一个姐姐早在三天前都回了老家,原本打算赶回来见老父最后一面,没想到现在得处理的却是年仅二十三岁的小弟的丧事了。
北泉等人到时,看到王家还未真正布置奠仪,但已是一片凄风苦雨,人人都穿上了黑衣,还在胳膊上缠了麻布。
堂屋前摆了一个大火盆,几个女人一边哭一边往盆里丢纸钱,几个男人聚在一起清点灵堂所需的一应物品,还忙着联系风水先生上门来看墓地。
为首的是王保泰的大哥,显然认得两名警官,立刻带着兄弟妯娌围上来,连声追问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我弟的遗体什么时候可以火化?咱么这儿等着发丧呢,错过头七可就麻烦了了云云。
两名警官连忙解释案子还在查,王保泰的遗体还得在局里再存几天。
王家大哥闻言立刻急了,拉住其中一名警官的手,说案子可以慢慢破,但总得让人先下葬啊!
这条村子位于先秦旧地,讲究视死如视生,早二十年还坚持土葬,现在移风易俗了,但葬仪方面依然有许多规矩,轻易不肯妥协。
所以王家人体谅警方侦察不易,不催他们破案,只希望能让他们及时葬了王保泰。
王家的年轻人围着两名警察七嘴八舌地求,年纪大些地则在外圈嗷嗷地哭,在加上满园鸡鸣鸭叫犬吠,热闹得宛如菜市场一般。
北泉默默的退后几步,假装自己只是个路人。
一片吵杂中,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老人身上。
那人皮肤黑黄,满脸沟壑,满头华发,背脊佝偻,一手撑着拐棍,一手在脸上抹泪,哭得很是伤心。
北泉的记忆力非常好,能过目不忘。
虽然只看过一眼证件照,但北泉几乎是立刻就通过老人脸上的一颗痦子认出,他是王保泰的亲爹。
“王大爷。”
北泉排开闹哄哄的人群,径直走到王大爷身前,柔声问道:
“您老人家身体好些了?”
王大爷正哭得伤心,看到北泉这么一个白净俊美的陌生小哥忽然冒出来跟自己说话,哭声顿时卡在了喉咙里,睁大眼睛,愣愣地用乡音回了一句:
“好、好多了……”
北泉眯了眯眼。
他分明记得,大约十天前,这位老人出门时不慎摔了一跤,就此一病不起,在县城医院里住了几天ICU也没见好转,医生断言说没救了,让家人接回家“等着”。
正是为了见这位老人的最后一面,王保泰才会请假连夜赶回老家的。
只是现在老人虽哭得伤心欲绝,模样也憔悴非常,靠拐杖才能勉强支撑,但怎么看离“不行了”还有一段距离。
王家人没道理存心让老人装病骗自家三儿一女回家。
那么一个几日前还要靠插管续命的弥留老人忽然能走能哭,只有三个可能性——要么就是县医院的重症科都是庸医,要么就是真发生了什么医学奇迹,或者——这其中别有猫腻。
两名警官还在跟王家人解释,青烛和阿柳已经注意到了北泉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