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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草师爷(25)

作者:司徒九流 时间:2018-04-21 15:57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寇落苼松开傅云书的腰,问:“没事吧?”见小县令摇头,这才悠悠然回过头去,看见那头一脸木然的呆子还傻站着,脸立时一沉,忍不住说:“草!”
  傅云书觉得自己必定是被晃晕了脑袋,他刚才居然好像听见一向温柔可亲、斯斯文文的寇兄,说了一个极为不雅的字,眨巴眨巴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寇落苼,迟疑地问:“寇兄,你……你方才说什么?”
  “我……”寇落苼心思电转,立即道:“我说,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这位兄台,你我又相见了。”
  “哦,原来如此。”傅云书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他的寇兄不是那样粗鄙之人。虽然很奇怪这听起来牛头不对马嘴的前后两句到底有什么关联,但这些无关紧要的疑问在小县令扭头看到鸽虎的那一瞬间统统消失不见,化作一声响彻云霄的惊叫。
  “啊——”傅云书如暗室中突然亮了灯的老鼠,惊慌失措地窜到寇落苼身后,探出一颗脑袋小心张望,“寇……寇……寇兄,是他!是那天挟持我的那个土匪!”
  寇落苼回头安抚地道:“我认得的。”说完,又转过头,眼神不善地将鸽虎上下打量了一圈,开始慢吞吞地卷袖子,一边卷一边说:“兄台,得罪了。”
  鸽虎这下总算反应过来了,寨主这是为美色所惑,打算卖友博美人一笑啊!虽然心中既悲怆且愤懑,但为免一场皮肉之苦,鸽虎还是当机立断,抛却一条彪形大汉的人格与尊严,蹲下身抱头哀嚎:“求大侠饶命!”
  寇落苼欣慰地笑了,“真乖。”然后一手刀砍在鸽虎的侧脖子上。
  鸽虎应声倒地,抻长了一条舌头吐在外边,晕得不能更晕的模样。
  傅云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望着寇落苼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崇拜之情,道:“真是多亏了寇兄!还好经过上次你将他吓住了,否则他要是大声嚷嚷起来,引来更多土匪,那就不妙了。”说着蹲下去开始扒鸽虎的衣服。
  “哎哎,”寇落苼连忙拦住他的手,问:“你扒他衣服做什么?”
  “我这身打扮不方便。”小县令今日穿了一身宽袍大袖,能摆架子能兜绳子,可动起拳脚来就拖拖拉拉的,“我将他的衣服换上,说不定还能混进群鹰寨中!”小县令自以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美滋滋地笑了。
  寇落苼只好实话实说,“土匪又不是瞎子。”
  傅云书一颗脑袋立时垂丧下来,“那怎么办……”
  “先走几步看看,说不定咱们运气好,之后就遇不到土匪了呢?”寇落苼道。
  傅云书闷闷地说:“那怎么可能。”
  “遇到了也不怕,”寇落苼说:“打不过,难道还逃不掉吗?”
  小县令认真地思索片刻,终于认同地点了点头。
  寇落苼暗中松了口气,说:“那我们走吧。”
  躺在地上的鸽虎也跟着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衣服总算是保住了。
  傅云书正要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道:“等下!”说完蹲下身,执着地继续扒鸽虎的衣服,悉悉索索半日,终于将这大汉扒得只剩下一条亵裤。
  望着躺在地上敢怒不敢言的鸽虎,寇落苼一副铁石心肠也终于软化分毫,犹豫着道:“傅兄,这……再扒下去是否有些不妥?”
  “够了够了,”傅云书抱着扒来的衣服站起身,簌簌几下就将自己外衫解下,直接开始往上套,也不知这厮多久没洗澡了,衣服上一股子酸臭味直辣眼睛,傅云书被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都盈满了眼眶,等套完衣服,再望向一动不动的鸽虎时忍不住就生出几分怨怼,幽幽地说:“他醒来之后,说不定就会立刻找帮手来抓我们。”
  寇落苼一个激灵,“傅兄的意思是……”
  傅云书默不作声,罪恶的爪子缓缓伸向鸽虎的亵裤。
  寇落苼无奈地捂住眼睛,一把握住傅云书的手,无力地说:“还是我来吧。”然后愧疚地望向鸽虎,心道,对不住了,兄弟。
  待那两人的脚步声渐远,鸽虎从地上一弹而起,捂着光屁股一头扎进了草丛里,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推翻海东青这个臭不要脸的土匪为民除害。
  傅云书一路战战兢兢地牵着寇落苼的衣袖,走了很长一段七拐八拐的山路,倒确实没遇上土匪,只是路过了一片番薯地,枝叶繁盛、郁郁葱葱,长势甚是喜人。傅云书迷惑地道:“怎么这里还有人种番薯?居然有百姓敢上金雕山来吗?”
  寇落苼随意朝那里瞥了一眼,淡淡地道:“那个啊,大概是土匪们种的吧。”
  傅云书惊诧地道:“土匪也吃番薯?!”
  寇落苼笑笑,说:“土匪也是人,吃的总也不过是瓜果蔬菜,也要讲究柴米油盐。”
  傅云书蓦地怔住了。
  寇落苼问:“怎么了?”
  傅云书张口欲言,“我……”话未出口,却被寇落苼一把捂住嘴巴拖到一旁,参天的巨树树干遮住了他们的身影,随即,一队土匪从前路走来,领头的那个嚷嚷着说:“走快点,赶紧把赎金领来,咱们好接着喝酒。”
  队伍中间,两个身强力壮的土匪一前一后地扛着根棍子,一个人手脚都被绑在那根棍子上,牲口似的被抬着走。傅云书的目光透过枝叶,落在那个被绑着的人的脸上,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远远望去,竟不知是死的还是活的。
  等土匪们走远了,傅云书回头对寇落苼道:“寇兄,你看见了吗?先前那个人。”
  寇落苼道:“看见了,那个应该就是孔伦。”
  “我看他气色不大好,”傅云书担忧地说:“别是死了吧?”
  “放心,”寇落苼宽慰道:“死人不是那个样子的。”
  傅云书点点头,随即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正要去问寇落苼,却见他已经大喇喇地朝路上走去了,傅云书一个激灵,连忙小跑着跟上,低声问:“寇兄,你小心点!”
  “没事的,”寇落苼回头冲他笑笑,“你没看到吗,这么多个土匪都下山去了,留在寨子里人的肯定不多了,咱们正好趁这个机会,去群鹰寨里看看!”


第29章 移尸(二十)
  傅云书虽说一心想着剿匪,可胆子终究也没肥到这般地步,听到真要去群鹰寨难免有些犯怂,况且眼下就自己与寇落苼两人,自己还是个拖油瓶,这深山里的人生地不熟的,一旦出了状况只怕插翅也难逃,正想拉住寇落苼劝解几句,一抬头却发现寇兄已经朝前走出老远,只好苦着脸追上去。
  “寇兄,”小县令仍不放心,跟在寇落苼身后一边不住地朝四周张望,一边小声嘀咕道:“咱们第一次来,还是小心为妙,群鹰寨不知土匪人数几何,走了一茬说不定还有一茬。金雕山上的情况我已大致有数,上山路险,等真爬到了山上倒也平坦,再多的可以以后徐徐图之,现在他们带着孔伦下山,咱们也正好可以回去了。”
  寇落苼继续背对着傅云书走着,一言不发,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傅云书正要继续劝他,他却忽然脚步一停,小县令没刹住,一头撞在寇落苼的背上。寇落苼扭头将小县令扒拉出来,随意揉了揉他的脸,轻声说:“嘘,你看,那里有间房子。”
  傅云书朝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座白墙黛瓦小院子,院墙上爬了几株青翠的藤蔓,墙面上沾染着斑驳的水渍。而离这座小院数十丈的地方,插了一面鲜红的旗帜,上头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鹰,锐利的鹰眼似乎正定定地望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群鹰寨的旗子?”傅云书惊疑地喃喃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寇落苼玩笑地说:“也许是海东青平常自己没事来住几天的小院子。”
  傅云书“啧啧”两声,说:“海东青可是群鹰寨寨主,怎么会住这种院子?”
  寇落苼诚恳地请教,“傅兄觉得他该住什么地方?”
  “嗯……”傅云书认真地思索了片刻,道:“不外乎是酒池肉林、红粉金窟之类的吧,亦或是醉卧白玉床、醒掌黄金盏……”
  寇落苼想象了一下自己抖着脚捧着黄金大海碗,裹着被子瘫在玉石床上,大手一挥嚷嚷“小的们给本大王上酒来”的场景,忍不住一个哆嗦,道:“其实也不一定每个土匪都这么没品位。”试探着邀请道:“不如……咱们进去看看?”
  傅云书迟疑地说:“不太好吧。”
  “没事的,”寇落苼说:“你看都没人。”
  其实这一路走过来不知有多少暗哨陷阱,只是鸽虎早就捂着挡亮着腚前来知会过了,未免搅扰寨主兴致,放哨的们一个个都知情识趣地早早撤退,好让他们能安安稳稳地走到这儿。
  小县令谨慎得很,仍不肯答应,“我觉得今日此行太过顺利,说不定这院子里头藏了什么天罗地网,正等着我们自投进去。”
  “其实也不叫顺利,巧合罢了,”寇寨主煞费苦心地解释道:“咱们先前解决了那个巡山的土匪,我下手不轻,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好些个土匪又送孔伦下山去了,匪寨空虚,这才一直没人发现。若再等片刻,那昏倒的土匪转醒,下山的土匪回寨,正与咱们撞在一处,那可就不妙了。”
  傅云书一听,觉得寇兄说得甚是道理,当即道:“那咱们速战速决。”
  寇落苼领着傅云书走到院门前,傅云书抬头一看,门上头挂了张匾,刻的字颇生涩,他认了一会儿才念出来,“……蠮螉斋?”
  “蠮螉,取桑虫负之于木空中、笔筒中(注1),”寇落苼腆着脸自夸道:“看来此间主人是个爱书之人。”
  “书中自有颜如玉,”傅云书玩笑地说:“说不定藏的不是书,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寇落苼一瞥身侧的小县令,“唔……可以考虑。”说罢抬手一推,陈旧的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露出门后满园草色。
  傅云书等了一会儿,见没有暗藏的冷箭和埋伏的刀斧,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院中长满了山上常见的花草,因无人打理,已将青石板都湮没,几无落脚之地,他道:“看来这里已经很久都没人来了。”
  “嗯。”寇落苼阴测测地应了一声,暗道我才走多久就当我死了一样,院子都不帮我来打扫,看以后怎么收拾这帮懒汉。
  踏着满园杂草穿过前院,走到前厅屋檐下,门环上虚挂了一柄铜锁,轻轻一摘就取下来了,寇落苼随手将铜锁又挂回门环上,推开房门,掀起一阵雾蒙蒙的灰尘,待尘埃落定,傅云书凑上去一看,只见方寸大的室内,除却一张紫檀木书桌,剩下的唯有一排排书架,上面摆的满满当当,都是书籍,满室墨香氤氲。傅云书道:“倒还真是‘蠮螉之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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