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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草师爷(105)

作者:司徒九流 时间:2018-04-21 15:57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傅大人故作高深,默然不语。
  大暑已过,天气日渐凉爽,寇落苼却觉满头汗涔涔,他干笑两声,道:“今天就……就算了吧,你的身子,怕是吃不消。”
  傅云书幽幽地道:“寨主眼下该担心的是自己的身子。”话音刚落,他便察觉扛着自己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几乎克制不住就要笑出声来。
  守在山下马车旁的土匪见寇落苼一脸铁青地扛着傅云书下来,还当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慌忙迎上前来,问:“寨主,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可不是,你们寨主遇上大事儿了。”傅云书从寇落苼身上下来,笑嘻嘻地道:“这回怕是贞操不保。”说完,在寇落苼的巴掌落到自己屁股上之前,连忙一溜烟地窜进了马车里。
  土匪一脸迷惑地扭头去看自家寨主。
  “别听他的。”寇落苼无奈地道:“回去了,好好赶你的车。”说罢,抬脚正要跨上马车,忽然又回头叮嘱,“马车走慢点!越慢越好!”
  土匪心想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要求。
  然而即便把马当成乌龟使,金雕山距离乱葬岗总共也就那么点路,就算是爬也用不了多久。看着熟悉的山路,寇落苼从未如此心慌,只盼着屁股发芽,就此扎根在这里就好。
  “阿添哥哥,”傅云书面上的笑和煦如春风,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我们回去休息吧。”
  寇落苼干笑道:“我好像不是很累。”
  傅云书大大方方地冲他张开双臂,“那我累了,你背我上去。”
  傅云书实在太晓得他的死穴所在,一戳即中。寇落苼无奈地把他背到背上,一步步送回自己房间,正欲迅速脱身,却被拽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傅云书低声唤道:“朝雨。”
  寇落苼的心微微一动,“嗯?”
  傅云书道:“你回头看看我。”
  吞了口唾沫,寇落苼慢慢转过身,却被用力一扯,拽到了床上,他正惊诧傅云书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从来文雅秀气的小县令已一翻身,坐在了他身上,双手按在他前胸,眼含笑意。
  寇落苼试图垂死挣扎,“你大病初愈,我觉得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
  “我其实已经清醒好多天了。”傅云书道:“你一直呆在县衙里,都不晓得来看看我。”
  “我这不是一把手头的事情办完就立刻赶来了么。”寇落苼一双贼手摸索着朝傅云书背上爬去,意图不轨,却被小县令机敏察觉,“啪啪”两下把他的爪拍开,不容置喙地道:“说好了今天任我处置,就得让我来!”
  寇落苼绝望地接受了这个现实,脑袋恹恹地侧向一边,道:“那你来吧。”
  傅云书低下头去,在他脸侧“吧唧”亲了一口,道:“那我来了。”
  两人于情海徜徉数次,往往由寇落苼掌舵,傅云书主导倒还真是第一次。他明显是兴奋而紧张,解开寇落苼系带时,双手都微微地有些发抖,最后几乎是用了蛮力将他衣带扯落,然后落下一个吻,轻轻柔柔地印在他结实而饱满的胸膛。
  这一吻落下,寇落苼的胸膛果然剧烈地起伏,傅云书有些得意地勾起半边嘴角,伸出手手指搔了搔他的喉结,道:“乖。”
  熟悉的情形调转,寇落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索性也就放开手,两三下扯开傅云书身上的束缚,将他抢先自己一步脱了个光溜溜,有样学样地昂起头亲了下他,道:“好,我乖,那你快来。”
  于是小县令一直竭力压制的小白脸顿时冲破束缚涨了个通红。
  他一路慢吞吞地往下,解开寇落苼的腰带,将那熟悉而令他心悸的气息释放了出来,嘟哝了一句“跟我的好像没什么不一样”,随即含入口中。
  寇落苼听了他那句话,正要发笑,嘴角弯到一半,笑意便荡然无存,眉头紧皱,一手按上傅云书的脑袋,不知是想阻止,还是叫他继续。
  情热如同隐匿在暗处的猛兽,终于挣脱解锁,从深渊底部一跃而出,坦然地站在天光下。
  傅云书在这样耀眼的天光下,睁着眼睛,执着地吞咽。情爱对于他而言原本是迷茫而模糊的,然而终于也在这一片炽热中,显出原形来。耳边寇落苼低沉的压抑的喘气,是一剂无上灵药,将他全部的爱恋与执迷全部发挥出来,他固执地跟随着他携手前行,直到天地尽头,一切都化作虚无。
  寇落苼闷哼一声,脑海有一瞬的空白,又立即反应过来,忙道:“浥尘,快吐出来。”
  傅云书满面通红,眼角也泛红,他从他身上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他,然后咕噜咽了下去。
  寇落苼倒抽了一口气,“你……”
  傅云书哑声道:“你说过你今天任我处置的。”
  “对。”寇落苼急促地喘息着道。
  傅云书道:“那你闭上眼睛。”
  于是寇落苼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这样热情而旖旎的时候,他却忽然想起了他们小时候。
  幼年的傅云书生得白白嫩嫩,仿佛一只糯米雪团子,也如糯米黏人,见了他就扒拉住不肯放,一口一个“阿添哥哥”叫得十分亲热。陆添那会儿觉得自己已是个大人了,再和这样的小鬼玩很是丢人,每回撞上傅云书,第一个要和他的玩的游戏必定是捉迷藏,他藏傅云书来捉,也不管那小鬼答不答应,总之他“哧溜”一声立时就躲得没影儿了,藏在暗中看着那小鬼如无头苍蝇般迷茫乱转,心中很是幸灾乐祸。
  眼见十三年过去了,这小鬼似乎还是没什么长进。
  被空拨撩许久不得安慰的寇落苼终于忍无可忍地闭着眼睛道:“浥尘,不是那么玩的,你应当先……”
  话音未落,仿佛天地瞬明,他脑中也有闪电火花一样,有过一刹那迷茫,随即便陷入无尽的温柔与多情。
  他进入了一具熟悉而炽热的身体,而这具身体,属于一个他倾慕而爱恋的人。
  傅云书双手撑着他的胸膛,艰难坐下,喘息着道:“我知道。”
  寇落苼蓦地睁开眼睛。
  望着他眼底的诧异,傅云书自觉终于也恶作剧成功一回,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说好了,你今天任我处置。”
  这句话如同一滴热油跌入火焰,瞬时将天地间所有的火花都点燃,寇落苼拉扯着傅云书,两人便一同跌入这多情的火海。他翻身将他覆盖住,傅云书光洁的皮肤便直接触到了床上垫着的虎皮,柔软而细密的毛发连同汗水一起,将一切都打湿。
  傅云书不自觉地伸手紧紧地拥住他,听见寇落苼附在自己耳畔,哑声道:“遵命,我的县主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傅云书:我要反攻!
  寇落苼:……(紧张)
  傅云书:骗你的。


第119章 江湖之遥(四)
  两人来来回回折腾了足有两三个时辰, 等到清洗完毕后傅云书已然支撑不住, 把头埋进寇落苼怀里沉沉睡去。此时尚未入夜,寇落苼毫无睡意, 但傅云书枕着自己在睡觉, 他也就一动不动地保持原样躺着, 想摸出本书来打发打发时间,随手一摸, 还真在床头摆着的柜子上摸着一本, 拿到眼前一看,竟是自己写的那本《蓬莱志》。
  他写《蓬莱志》下卷时正是家破人亡, 自己孤身一人颠沛流离来到江北, 刚遇上义父的时候, 看着这乌烟瘴气的土匪窝十分鄙夷不屑,对周围人的好意也视而不见,一心只觉自己便是那朵淤泥中的白莲,濯清涟而不妖, 与旁的那些歪瓜裂枣十分不同, 晚上闲来无事便挑灯奋笔疾书,将满腔苦水全洒在了纸上, 用文字来倾泻自己的苦难与愤恨。有一日义父忽至,他来不及将《蓬莱志》藏起来, 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书捧起看, 心中正叫苦不迭,想着这大土匪必定是要将自己吊起来狠狠抽上两三番, 没想到义父咧嘴一笑,说,写的不错,看不出来你还是块当状元的材料,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转身就走了,留他在原地发呆。
  时间过去太久,他甚至都已经忘记里面写的是什么了。
  寇落苼把书翻开,几眼扫去,只觉满篇矫揉造作、故作深沉,看了没几眼便觉辣眼睛得很,连忙把书合上丢到一旁。看看怀里熟睡的小县令,心想他居然能看得下去也算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看看看着,就移不开眼睛了。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十三载春秋轮转,这样漫长,却又似只一瞬。
  只在他俯首凝眸的一瞬。
  寇落苼缓缓低头,在傅云书的嘴角亲了一下,砸吧砸吧嘴,尝出几分甜来,感觉滋味不错,正打算再尝几口时,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很轻,很小心,像是屋外的人晓得里头现在不可打搅,但不得不叨扰,于是硬着头皮轻声道:“寨主,寨主您听见了吗?”
  寇落苼捂住傅云书的耳朵,道:“听见了,什么事?”
  屋外头的人道:“按您的吩咐,已将王先生请来了。”
  寇落苼尚未来的及回答,原本沉睡的傅云书忽然窜了起来,“知道了,我们这就来!”
  寇落苼含笑问:“你究竟是睡了还是没睡?”
  “睡了,”傅云书扶着腰赤脚下床,将那本先前被寇落苼扔到地上的《蓬莱志》捡了起来,小心地掸了掸,又放回床头柜上,“又醒了。”
  寇落苼单膝跪下,给傅云书仔细地穿上袜子,又套上皂靴,然后捏了把他仍带绯红的脸,“那走吧。”
  两人又下了山,马车已经备好,赶车的土匪望着他俩嬉皮笑脸地道:“寨主,这回还是慢慢来?”
  寇落苼一记眼刀飞过去,“越快越好。”
  再度来到乱葬岗时,山下已聚了数人,寇落苼的目光立即落在被围在中央却显得有些怂包的王木匠,脸上扬起客套而亲近的笑容,拱手道:“王先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王木匠颤颤巍巍地回礼,“多谢寨主关心,小的身体康健,寨主可也安好?”
  “别假客气了,”站在一旁的青燕子忽然冷冷地道,“办正事儿要紧。”又转向王木匠,道:“王先生,今天咱们寨大费周章地将你从州府请过来,可不真是为了喝酒,而是有件正事要办,这件事儿办好了,美酒佳肴少了你的,若是办不成……哼哼。”说罢,他朝乱葬岗的方向怒怒嘴,示意王木匠跟上来,然后便抬腿往山上走去。
  王木匠被吓得小腿肚子打颤,却不敢不从,可怜巴巴地朝寇落苼望了望,只得跟上青燕子往乱葬岗上走。
  望着青燕子散发着浓郁煞气的背影,寇落苼凑到鸽虎旁边,小声地道:“怎么了他这是?被下了降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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