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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177)

作者:游目 时间:2021-06-10 10:06 标签:强强 甜宠 架空 情投意合

  太监将他拦得严严实实,说:“殿下切莫再为难奴才了,皇上说了,近日身子不适,恰逢元宵佳节,唯恐过了病气,还请殿下回府等待,皇上身子一好,必然召见。”
  周峦拧着眉,道:“哦?本王身为皇子,见自己亲生父亲一面都不得,这是什么道理?本王也没要求什么过分的,就是隔着帘子远远地瞧上一眼半眼,尔等也要拦?”
  太监打着哈哈,说道:“殿下的孝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皇上圣旨如此,奴才也不敢擅自做主。”
  周峦冷哼一声,推开太监便要上前,说:“滚开!”
  太监被推得身子一歪,见周峦就要冲进长生殿,连忙跑上前,直直地跪在他前头,大声道:“殿下!非皇上召唤不得进宫,殿下身为皇子,难道这等规矩都不懂?皇上已下命令不得扰他休息,殿下千方百计地往殿内钻,难道是想逼宫不成?!”
  周峦气急,抬腿便往那太监身上踹,道:“放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用这话折辱本王?”
  太监被踢得歪倒,磕着头说:“宫中人多口杂,难免有污言秽语到处传,还请殿下保全自己名声。”
  话里话外,尽是威胁。
  周峦看着那侍卫紧紧包围着的长生殿,拂袖而去。
  走到长生殿外,那些密密麻麻的宫人们才收回了眼神,周峦眼睛一瞥,发现了一个熟脸,侧身躲过侍卫,将那小太监拉进了假山之中。
  “唔——”
  周峦横着一张脸瞪他,说:“小点声。”
  何蕴眨巴眨巴眼睛,拍开周峦的手,说:“殿下,您吓奴才一跳。”
  周峦眼珠子一转,说:“还记得当初本王给你那小玉石吗?”
  何蕴捂紧小荷包,说:“您给了就是奴才的了,可不能再要回去,您是贵人,这种丢脸的事儿干不出来吧?”
  周峦嘴角一勾,笑着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兜玉石来,说:“这些玉石想要吗?”
  何蕴眼睛一亮,伸手便要去抓,让周峦一推,倒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喊疼。
  “想要玉石,帮本王办个事儿。”
  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何蕴连忙摆手,便要往外头跑,说:“掉脑袋的大事儿,奴才又不傻!”
  周峦见他扭头走,急忙伸手去抓他的衣领,低声道:“傅祭酒,知道是谁吗?”
  何蕴动作微顿,说:“少将军的男妻?”
  “本王猜测宫中生变,若你不帮本王,本王就只能铤而走险了。”周峦说着背起了手,摇摇头,“世人皆知少将军与祭酒大人感情甚笃,若是傅祭酒出半点事儿,只怕少将军......”
  何蕴想起那和自己二弟一样,笑着极其爽朗的少将军,又暗自摸摸腰带里硌人的金馃子,抿着唇说:“奴才可以帮您,但是......奴才只负责打探消息,可不做违背良心的事儿!”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别过周峦,何蕴四下打量,这花园平日来人甚少,何况还有假山树丛遮挡。假山前头的夜来香长得越来越高了,衬得旁边沟壑十分冷清。
  何蕴将太监帽扶正,悄不声息地跑了出去。
  “臭小何,你这是跑哪儿野去了,让管事公公知道,扯你一块皮去。”交好的太监与他说话。
  何蕴揉揉鼻子,说:“还说呢,走路上摔了一跤,你瞧我这衣摆,生生磨破了去,这冬天这般冻人,只怕今晚上又有得熬了。”
  正说着话呢,管事公公推门而入,看了一眼,说:“前头缺个洒扫太监的,内务府让挑个二等太监过去。”
  洒扫,谁乐意干,往常都是被罚的太监才去呢,都混到二等了,自然以伺候贵人为己任,光在院子里扫地,能扫出个荣华富贵吗?
  屋里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开腔。
  何蕴惦记那二皇子吩咐的事儿,心下一动,抬起眸子来与那管事公公对上了眼。就和二弟被夫子点名背书时一样,不看还好,越心虚越往上瞧,恰好被那夫子抓个正着。
  “如此,小何便收拾收拾去吧,别耽误时辰。”
  嘲笑声不绝于耳,何蕴还得跪下道谢,安安生生地磕了个头。
  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跟在前头,何蕴往常的机灵劲儿都给收敛了,不敢在这当头惹事儿。像个夹着尾巴的小狗,圆溜溜的眼睛只肯看面前的一亩三分地。
  “你跟着徐公公,他会告诉你干什么。”管事公公说着,打量着何蕴的模样,刚刚走前头还没发现,这小太监身段还挺好,弓着身子歪腰,那线条像是勾着人上去抓一把,管事公公想罢便伸手往何蕴腰腹处一摸,轻笑道,“到了徐公公那儿,可得给我把这身皮肉绷紧了,若是我知晓你犯下一点错误,仔细着爷的鞭子。”
  何蕴被他摸得起了鸡皮疙瘩,连忙退后半步跪下磕头,说:“公公放心,奴才心里门儿清呢。”
  管事公公揉揉手指残留的触感,拿着浮尘走了。
  徐公公便是今日在长生殿外拦着二皇子不让进的人,太监们皆听他调度,想他今日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给二皇子好脸,一定是攀上了更加富贵的人。太监们都是人精,一个个把徐公公吹得是瞧不见北了。
  何蕴人激灵,嘴上功夫也了得,两句话就能哄得二皇子给他玉石,对付个不能人道的公公自然是不在话下。
  外院洒扫变成了内院洒扫,何蕴跟在众人屁股后头,拿着一把雪白的净怕进去,将衣摆一掀,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擦去污浊。
  皇上住的长生殿并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是太后住的福寿宫。这也是孝,百姓们津津乐道,最爱说宫中如何富丽堂皇。其实在何蕴看来,长生殿的装潢还不如那些个妃子的亮丽。
  何蕴耳朵尖,跪着擦地,听到里头正在吵架,似皇上的声音。
  “你与周荷?你、你也配!不过是个宦官,谁许你侮辱周荷的!?”
  傅祭酒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带着些漫不经心,好似并没有要拦着的意思。
  “皇上息怒,蒋公公又不是故意的,不过就是在伴读的时候做了些勾引主家的事儿。您是不知道内宅,若是臣的妹妹知晓这些腌臜床榻事,只怕要把那勾引主家的人打折了腿,丢出去!”
  何蕴:“......”瞧着这生怕皇上不恼火的话,这傅祭酒应当活得好好的,压根用不着救。
  呲啦一声,砚台打在地上,生生碎成几个墨块。墨水染黑了地毯,怒火滔天的声音总算是在这碎裂声中慢慢消失殆尽。
  见李子要进去,何蕴连忙错身走上去,说:“让我去吧,我这儿活儿都干完了。”
  管事的瞥了两人一眼,手指遥遥一指,何蕴便低着头进去了。
  地上黑黢黢的一大片,何蕴拿着银盘,将墨块一点点捡到盘子里,再打湿帕子,跪坐在地上擦去那一片墨痕。
  文帝就坐在不远处,喘着粗气,余光扫到他,大骂:“叫太子来!这让位书朕偏是不写了,他还真能弑父不成?”
  冷不丁听到这些密辛,何蕴吓得头也不敢抬,跪在地上不断地擦着地上的污渍。
  傅骁玉轻声宽慰,总算是让文帝冷静下来,扶着他进里头床铺休息,自己则走了出来,瞧着蒋玉那瘫在凳子上要死不活的模样,说:“蒋公公倒是不辩驳,可见心中还有悔意。”
  老子悔个屁。
  蒋玉气得话都说不上来,他的饭菜日日都有人亲自喂,今日闻到那小米粥中软筋骨的药物,却也不得不为了活命而吃下,要不饿死要不继续这般赖活着,孰轻孰重,他心中自有决断。
  何蕴认认真真干活儿,勤勤恳恳做事儿,就怕这火突然燃到自己身上,面前突然有一道黑影遮住光,何蕴抬头一瞧,见到傅骁玉抱着肩膀看他。
  明明没有露出半点马脚,何蕴却平白生了一股子凉意。
  傅骁玉倏地一笑,顾盼生姿,烛光下头像是一尊玉仙人的雕像,温润澄澈。
  “你是谁派来的?”
  何蕴磕磕巴巴地半天没答上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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