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20)
走过树下时,一大颗水珠从树叶上打到伞面,啪嗒一声,惊醒了松霖。
“毛驴!忘了牵上它。”
“怎么办?”碧泽侧头看他。松霖被专注地看着,笑起来:“不管它……明天再说。”
他凑过去吻住碧泽——美色在前,先亲为快,谁管毛驴!
他们兀自在伞下亲得缠绵温热。松霖不由想到:多好,幼时为他撑伞的人,现在仍为他撑着。
——
“……佘大人?”
松霖僵了一下,与碧泽分开唇,转头声音来处:“王阿姑,这样晚了,不知什么事?”
天差不多黑尽,下着雨,又在伞下,她应没看见。
“大人折煞我也。”妇人指一下脚边一头小羊,“家里的小羊乱跑,刚找到勒。”
“好漂亮的小羊羔,找到便好。天黑路滑,我们送阿姑一程吧,从前阿姑对我们兄弟百般照拂。”
王家阿姑从前逢年过节总送他们东西。
妇人笑着摆手:“多谢大人好意,但不必喽!我男人就在那儿呢。”说着朝不远处一指。
松霖笑着与妇人道别,他们分道扬镳,小羊羔的叫声渐渐远了。碧泽偏头问他:“在怕什么?”
松霖呼出一口气,调笑道:“我怕她撞见我们‘兄弟乱伦’。”
“她没看见。”
松霖短暂地露个笑,沉默地走。碧泽不善于应付凡间人情,也只沉默。
这样沉默地走了一阵,快到家时,松霖忽然开口:
“其实我试探出来了的,她的确没发现。但我还是怕……我怕她看见你,发现你十数年不曾改变。我怕、我怕任何一个人发现你……”
碧泽抬手抚他的脊背:“不用怕。小泽,没什么好怕的。”
松霖只是缓慢地摇头。
碧泽不怕,他可以随时退回深山之中,他不在意。可松霖没有退路,只想留他——他怕的是留不住。
-
鹅总喝着八二年的拉菲,吃着八二年的火腿咸鱼,并感叹:“尊贵如我啊!”
第37章
雨后,天气越发冷下来,一天更比一天冷。到暮秋时,已加过两件衣服。桃树凋零了大半树叶,大蛇盘在枝上,藏不住,一眼就能发现。
松霖散值回来,大蛇从树上往他衣襟里钻,钻进了里衣与中衣之间,大半截蛇身钻进不去,露在外面,脑袋埋在他腰腹间,闷声道:“冷。”
松霖摸摸他冰凉的鳞片:“冬天快到了,冷的话在屋里等吧。”
“也冷。”
“这怎么办呢?”
大蛇不答话,隔着衣服咬他一口。松霖拨弄他尾巴一下:“我要做饭了。”
——
炉灶里火烧起来,映亮了厨房一方天地,暖洋洋的。锅里炖上排骨汤,鲜味随着白气升腾。
大蛇终于舍得把脑袋探出来,松霖坐在小板凳上看火,低头就碰上蛇吻。烤着火,松霖慢慢地吮大蛇的蛇信,把那粉红的蛇信含暖。
“碧泽,要烤红薯吗?”
“要红心的。”
松霖应“好”,埋一个红薯在灰里,红心的更甜,碧泽爱血肉,又爱甜食。大蛇脑袋埋在松霖颈窝,尾巴尖垂在一边,被松霖戳得晃悠。
——
吃过晚饭,埋在灰里的红薯刚好熟了,两个人坐在灶火前,挖出两个烤红薯。灶里还有一点小火暖烘着。烤红薯掰开,热气甜滋滋地冒。碧泽馋,咬一大口,被烫到,张着嘴哈气。松霖弯着眼笑,等他囫囵吞下就凑过去亲他。
“好烫。”碧泽望着手里香喷喷的烤红薯,拿着不烫,吃着烫。
“不长记性的笨蛇。”松霖帮他吹手里的红薯,“多少次了。”
碧泽低头,撞上松霖一双含笑的眼睛,一点火光照在这白皙隽秀的脸上,松霖轻声笑他:“碧泽笨蛇。”
碧泽亲那张有香气的唇,松霖迎合着张开嘴接受舔弄。
炉灶里轻微地炸起噼啵声,一点火星落在灰里,烤红薯兀自香着,两张唇间水声流连,安静或热闹都恰到好处。
松霖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
潦草地洗个澡,松霖吹灭灯,爬上床搂住被子下的大蛇。大蛇往他身上缠,忽然问:“为什么穿衣服?”
往常都穿了里衣的,只是今天格外冷一点,大蛇挨着他还是冷,不乐意。松霖安抚地摸摸他,解开衣带。大蛇贴着他肌肤,温暖柔软,便安分下来。
过一会儿,蛇尾拍拍他大腿,松霖叹口气,脱下亵裤。蛇尾挤到大腿之间,暖暖和和的。这下大蛇才真的安分,一动不动。
松霖搂着他一会,摸摸他头顶鳞片:“碧泽?来亲一个好不好?”
大蛇脑袋缩在他手掌下,不应声。占尽别人便宜,哪能就这样睡了。松霖撩开一点被子,哄他:“不是冷吗?我嘴里暖和啊。”
片刻后,大蛇悉悉索索往上钻,脑袋挨在他脸上,把蛇信往他嘴里探。
松霖含吮着蛇信,舔大蛇尖牙,有点可惜,如果大蛇变作人,能互相拥抱着亲吻,亲密无间一样。大蛇好像被亲得活泛一点,尾巴在腿间动起来,弄得松霖有点痒。
紧闭的穴口被蛇尾触碰,鳞片刮擦过,松霖轻轻地“嘶”一声,蛇信已经挤进去一点,细细的尾巴尖,进得容易,也进得深,好像进到了从没碰过的地方。
深得让人害怕,松霖抖了一下,伸手去摸蛇尾:“别进去了,太深了。”
大蛇却不知何时上半身变作了人,双手按住他,碧绿的眼睛盯着他:“乖崽崽不是要暖和我吗?”
“唔!是……”松霖软了腰,放松大腿与穴口,轻声求他,“别太深好不好?疼。”
蛇尾在肉穴里搅弄,碧泽眯起眼睛喟叹:“好舒服,这里面最热了。”
——
被子里热起来,因为松霖浑身发烫,正被碧泽舔咬乳首,双手都被按着,喘着气挺胸,把那一小颗往碧泽嘴里送。
蛇尾像性器一样抽插,进出之间有咕叽咕叽的水声。碧泽喜欢松霖热起来,也知道怎么让他变热。咬住乳尖,往外拉扯,再放开,让它弹回去,松霖就会轻轻颤一下。肉穴约一指深的地方,那块不大一样的穴肉,阳物也好,尾巴也好,对准了顶弄摩擦,松霖会张着嘴喘气,心跳变得很快,硬着阳物,发出些可爱的鼻音。舔他口腔,尤其上颚,松霖会含不住口水,紧紧地贴上来,后穴跟着收缩……
碧泽的阳物从鳞片下弹出来,顶在松霖腰间,松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开,自觉地往下摸,找到碧泽的两根性器抚摸撸动。
碧泽舒服,咬他肩头。松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他在发情期之外也阳具勃发,侍弄得他那两根妥妥帖帖,快活极了。
——
被窝外只有一片黑暗,看不见的喘息和呻吟缠绵地交缠。而谁又能知道被子下是怎样不堪的肆意放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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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鹅说:“我知道。”
并点燃了雪茄,吐了一个尊贵的烟圈。
第38章 生活片段之一
小孩儿刚被蛇妖收养时,洞府里是一无所有的,除了石头。一群小妖扒在门口好奇张望时,碧泽就在人间买东西,按着老妇人的指点,零食点心,衣物被褥,锅碗瓢盆……小贩要价多少就出多少,在街上一时十分受欢迎,风头无两的冤大头。
莫问他钱哪里来的,妖怪总有些不正当的办法——窃了富户家里的银钱,作为交换放上一根人参或灵芝,或鹿角狐皮,便自以为坦荡交易,是半点不心虚的。
于是那个空荡荡冷冰冰的石头洞府便渐渐热闹起来,多了桌椅,床铺,柜子,架起炉灶,灯台,也有了茅房。小孩子睡醒了就跑来跑去地闹,叽里咕噜地说话,发出踢踢他他又悉悉索索的声音,也嘻嘻哈哈的,热闹极了,也欢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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