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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了剧本,除了我[穿书](16)

作者:孤注一掷 时间:2019-05-02 12:33 标签:穿书 爽文 重生 情有独钟

  晏无咎惊醒,看了眼沙漏,还不到子时。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觉得焦渴,长长呼一口气,手背盖着额头。
  雪白中衣被他□□压皱,晏无咎也没有在意,赤脚踩着木地板走到镜台前。
  烛火还亮着,昏黄的铜镜里倒影出他的脸。
  那张脸眼尾斜挑,面无表情便显得嘲弄矜傲,眼角隐隐的厉色,跟梦境里那张脸一模一样,却稍有差别。
  他唇角微微下抿,似笑非笑,镜中人眼里的厉色更甚,仿佛泛着星河的秋水与剑光相击,浮光与冰寒盈盈生波。
  这样便像了。
  只是,眉眼还差一些苍白的羸弱凌厉,一些阴鸷恹恹,一些不自知的旖旎色气。
  强极则辱。
  晏无咎的唇碰到冰冷的铜镜,恍然醒悟拉开距离,镜中人的眼中却盈满色授魂与、神魂颠倒。
  嗤。晏无咎失笑摇头,掌心按在冰凉的镜子上。
  昏了头。
  当真是疯了不成?
  第一次,晏无咎觉得他自恋到有点疯。
  不过,梦里自己上自己,总比便宜了其他不知道的什么人好。
  西门无咎大官人,毫无节操下限的想。
  突然,他猛地看向窗外。
  外面有什么响动。
  顺手摸了一把匕首在袖里,吹熄了烛火,晏无咎无声走出房间。
  外面乌云蔽月,风声压抑,像是有一场春雨趁着夜色要来。
  槐花清甜盛极的香味,漫过沁凉的溪水,忽隐忽现,引人细嗅。
  晏无咎赤着脚,披散了长发,着了孔雀蓝的锦衣,夜行的猫科动物一般无声无息穿过长廊。
  长廊和地面之间隔绝的柱子下,留有一些空隙。青石板的缝隙里,碎石瓦砾和杂草共生。
  庭院里种着几株晚樱飘絮,临水的木芙蓉要秋天才开。
  长廊通往庭院那截台阶的折角处,生着一簇半高的荼蘼花,那花又称作佛见笑。
  花因袭了庭院过分的暖意,错了季度,此时就已含苞,怯怯绽了三两枝,要开不开。
  晏无咎沿阶走下来,手指便恶劣地去摘那唯一稍绽的花蕾。
  他是从小到大的熊孩子小霸王,素来没有公德心和同理心,最爱摘了花把玩轻嗅后扔到水里,看它沉浮游走,能目不转睛看大半天。
  这会儿也依旧下意识手贱去摘,一时天黑却碰到了刺,不由轻啧一声皱眉。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花树深处传来呢喃的念经声,仿佛谁睡着了说的梦话。
  晏无咎看着手指那一点微疼,没有看到血珠子。
  风声突然而起,花树摇曳,连云层都像是薄了几分,露出模模糊糊的月色,照见这夜色庭院,像发白的幻梦。
  晏无咎倚着台阶栏杆,不高兴地臭着脸:“喂,半夜不睡在这念什么经?怎么这花是成精了,你等在这降妖伏魔吗?”
  “……如实知一切有为法,虚伪诳诈,假住须臾,诳惑凡人。”
  晏无咎俯下身,撑着栏杆拨开花枝,愕然地看着姿势狼狈倚靠在花树下,跟死老鼠似得和尚。
  身上月白的僧衣破损,沾着泥土和不知道的污渍,脸上似是被花枝划伤了,沁着淡淡血痕。
  他盘膝坐着,就像是圆寂前给自己凹个好姿势,明明宝相庄严,从容宁静,却莫名的有点可怜。
  晏无咎趴在栏杆上,好整以暇撑开花枝看着他,分明恶劣地笑着,偏偏声音清软无辜:“大师,你是被降妖除魔了吗?”
  念经的声音停了,那双寂寂无光的眼睛睁开看他,失去一切棱角和**,就像顿悟后的皈依寂灭。
  “檀越主是忘川的接引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怕不怕?乖乖叫声晏哥哥,我就救你怎么样?
  【轻佻放荡起来,连自己都调戏系列】



第16章

  晏无咎愣住了,仔细一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秃驴是傻了不认人了!
  管他是间隙性的还是永久的,是走火入魔,还是睡糊涂了。
  晏无咎此刻只觉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就想不管不顾跟他说:老子是你爹!
  但他忍住了。
  以晏无咎的阴险卑鄙恶劣记仇程度,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就这么简单粗暴结束?
  几乎瞬间他就拿定了主意。
  晏无咎顺手折了一枝半开的荼蘼花,笑得脉脉绚烂,花瓣那头沿着和尚圣洁禁欲的侧脸游弋,轻佻散漫去勾他的下巴。
  “大师,你忘了……你跟我……情缘深重。大师为我,不惜入魔,背弃佛祖。”他笑语温柔,眼神缱绻如丝,眼底却若即若离的凉意,似是心灰意冷,“莫非你又后悔了?”
  焚莲下意识伸手,攥紧那朵半开未开的荼蘼,软刺刺入掌心也没有一丝动容,冷厉漠然的脸上,一双眼睛迷茫执著地盯紧那个人。
  “你是我的……”
  “情人。”晏无咎含笑肯定,眉宇轻佻自矜,缓缓眨了眨眼。
  他的演技着实不怎么样,笑里藏刀不要太明显,但眼前唯一的观众心眼瞎了,看不出丝毫不对。
  “情人……”焚莲苍白的脸色一阵涨红,涌出一口血污。
  眨眼间无数白色藤蔓沿着血污沾染的肌肤骤然浮现,吸收所有血液,藤蔓变成淡淡粉色贴着肌肤,仿佛妖冶的彼岸花刺青。
  雨霖铃,相思蛊。
  动心动念,相思入骨。若是相思可解,便暂且无性命之忧,长久却是蛊入肺腑之兆。
  本是魔门用来控制高手,供其采补的辅助手段。
  拿来对付四大皆空断情绝欲的僧人,当真是毁人根基的阴损狠辣手段。
  但,焚莲并不是什么正经僧人。纵使没有这蛊毒,他也已经相思入魔。
  一口血吐出去,蛊毒被引出体外,走火入魔的气血被平衡,停止在奇经八脉的乱窜,焚莲的状态反而好了些许。
  他看着蹙眉惊愕的晏无咎,面上无波,轻声安慰道:“只是小小的毒物。等我休息好了,天亮就能解。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小心不要离我太近。”
  晏无咎看他眼神清明,说话条理分明,疑心他恢复了神智,想到自己方才误导他,让他吐血,眼里便有些忌惮警惕。
  他面上越发笑得绚烂无辜了。
  却见焚莲目光沉静,专注地看着他,问他:“你叫什么?”
  晏无咎眼里冷意愈深,散漫笑着说:“无咎。没有过失,无所归罪的意思。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焚莲思索,继而摇头,眼神却始终从容冷寂,没有从晏无咎脸上移开。
  晏无咎笑颜如花,显得天真无害:“你叫……莲莲。”
  焚莲面无表情看着他,纵使毫无杀意,只是眼神微厉,整张脸便显得犀利如刀刻。
  晏无咎心下一凛,面上依旧笑着,笑容幅度却淡去不少,显出疏离薄情的意味来。
  “你不信?”他垂敛了纤长稠丽的眉睫,唇角翘着,散漫从容地眨了眨眼。
  焚莲没有说话,那张脸冷厉漠然,眼神却一丝不错紧盯着晏无咎,只觉得心神每一分都被他吸引,无可自拔,不得超脱。
  仿佛身体里生着看不见的丝线,系在他的眼神笑意里,任由颦蹙喜怒生辉之中,定他生,定他死。
  晏无咎起身,那只荼蘼花枝却被人攥住不放。
  他回头,下巴矜贵微抬,淡淡一笑。垂敛的眼眸先是看着被焚莲攥住的花,而后才撩起睫毛看向焚莲:“我不走。既然喜欢,这花就送给你。”
  他松了手,走上台阶,走到焚莲上方的栏杆处,倚着廊柱坐在栏杆上,修长的双腿便悬空垂在焚莲身旁不远处。
  只要一抬手就能握住晏无咎的脚踝。
  那只脚生得骨肉均匀,指甲纤薄如玉,美则美矣,却并无任何旖旎可绮思,反而给人一种百无聊赖嚣张放肆的骄纵之感。
  一看到它,就联想到这只脚如何随意将人踩着脚下,它的主人不屑一顾,上挑的眉目傲慢矜贵,何等目中无人又轻佻放荡。
  “和尚,”晏无咎的脚尖轻晃,微微歪着头,带着轻薄无辜的笑意,眨眼看他,“你看,你受了伤中了毒,自然是要去隐秘安全的地方疗伤的,是不是?”
  焚莲面无表情,没有作声回答,只是目光紧紧盯着他。
  晏无咎习惯了他凌厉的目光,并无紧张,笑容若即若离:“这个院子只有我。你选择来这里,因为今天晚上你走之前跟我约定过,让我等着你。不然,我怎么一眼就找到了你?”
  焚莲的神情微动,却还是一语不发。
  晏无咎眨着眼睛,自动忽略了方才一见面他对焚莲的冷嘲热讽,继续他不着边际的谎话:“你受伤不记得,我不怪你。把我忘记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一点一点慢慢回忆。只是,你千万不要乱跑,要听我的话,否则,叫我上哪里去找你呢?”
  他叹息似得笑着,奈何那眉目向来没心没肺,何曾有过愁苦?这时候蹙眉也还是不自觉扬着三分笑意。笑容里的蒙昧无心,胜过温柔多情。
  可是,被他这样看着,纵使他的话里有多少不合逻辑、不符情理之处,又有谁能拒绝相信?
  焚莲一眨不眨看着他,面容禁欲庄重:“阿弥陀佛,小僧……哪里也不会去。”
  晏无咎神情一顿,笑颜徐徐绽放,愈发绚烂无害:“所以,你信我了吗?”
  焚莲眉宇沉静,却是说:“小僧不曾有疑。”
  “那可……真是太好了。”晏无咎右手拇指食指撑着眉骨上方,只看到露出的下半张脸上,唇角高扬,似是欢喜愉悦至极,连肩膀都微微抖动。
  他收回手,目光微转,笑容再无掩饰,琥珀茶色眼眸似是有月色流动,定定看着焚莲。
  若换了任何一个人在此,见了这轻佻傲慢的妖冶笑容,恐怕再心荡神驰都要惴惴不安。
  但焚莲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怀疑,也没有防备,更无从谈警惕。
  那张脸五官生得冷漠凌厉,薄情寡恩的样子,目光却澄澈专注,只倒影着晏无咎一人。
  晏无咎看见了,眨眨眼,掌心朝上散漫地冲他招手,脸上的笑容淡去些许:“过来。”
  这种招猫逗狗一样的动作,可见恶劣。
  但这二世祖向来是人间富贵花,骄横放纵惯了,这无礼的动作由他做来却也自然至极,并无刻意折辱之意。只觉他难得笑颜蜜甜,这般被他温柔亲近,叫人受宠若惊。
  焚莲下意识站起来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止住了脚步:“小僧现在不能碰到你。这毒物会传染。”
  晏无咎轻轻眨眼,虽然那俊美矜傲的面容还在笑,笑容却隐隐轻薄了几分。眉宇神情有些百无聊赖,兴致缺缺,似乎随时都会失去耐心,收回难得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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