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男配攻了主角攻(79)
连眼镜也问:“闵神怎么一直黏着你哥啊?”
眼镜一个局外人都看得明白,容星熠作为其中一位当事人的亲弟弟,另一位当事人的死忠粉,更是门儿清,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可眼镜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让他想多蒙蔽自己一会儿都不行。
容星熠欲言又止,当时天真答应替席冷保守秘密的自己,绝对万万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谎言,会滚雪球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闵致大概率早没把和席冷的互动当成宠粉任务了,他发自内心地与席冷搭档配合,默契十足。不见分毫表演痕迹,于是CP粉才能嗑得那么真情实感。
可他对待席冷格外偏爱的态度,看在粉丝们眼里,简直是匪夷所思,荒诞诡异。
如果,现在的闵致发现他哥是假粉……容星熠喉咙滚了滚,他们真的会完蛋的吧?
他追星追不到换个人追也行,但直面风暴的他哥……他怀疑以闵致睚眦必报的性格,动手揍人都是轻的。
容星熠心烦意乱,出神间,第二期节目的上半集已经接近尾声。
正片最后五分钟,席冷和闵致来到自闭症小男孩所在的209。
容星熠更没想到,这节目还能提到自己。
席冷的声音传出来:“最初是为了和他交流,我试着去画画。后来我发现自己也挺喜欢,就一直画下去了。”
眼镜的目光当即转移到容星熠身上,惊讶得张大嘴巴:“哇,你哥居然是为了你去学画画的?我看了他的微博,他画得好好啊。”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太留意容星熠反常的怔愣,情不自禁又来了句:“有哥哥真好啊,我也想要个哥哥,但我连堂哥表哥也没有……真羡慕你。”
席冷学画的初衷,他的弟弟本人,甚至比成千上万的观众更晚得知这件事。
席冷从未告诉他。
那段自我封闭的记忆,早已褪色模糊,他记不太清了,并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不爱说话,被叫到名字也没反应。
因为只要哥哥在,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他的印象里一半是恐怖但模糊的阴云,一半是明亮而清晰的哥哥。
可他11岁的时候,哥哥突然离家出走,不辞而别。
悲伤、痛苦以及遭到背叛的仇恨,疯狂涌动的情绪几乎把脆弱的男孩摧毁。他整日整夜把自己锁在和哥哥的房间里,直到容海高忍无可忍,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出房间,揍得他再也哭不出来。
不再有哥哥分担火力,容海高的怒火只能往他和母亲身上发泄,他挨打的频率骤然提高。直到那时,逆来顺受一生的叶楠,为了儿子的生命安全,终于鼓起勇气带着他搬了出去,并申请人身保护令,起诉离婚。
“你怎么啦?”
眼镜看向不知何时低低垂下头,抱住膝盖的好友,莫名从将近一米八的少年身上看出几分无助和脆弱。
容星熠下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里,情绪不明,声音有点闷闷的:“我没哭。”
眼镜:“……”我又没问你哭没哭。
*
另一边,关于神秘房东“A1”的身份,席冷的唯一的怀疑对象正是他的邻居,闵致。
“A”,字母表里的第一位,“1”,阿拉伯数字里的第一位。一个随手敲下的网名,其实也能透露出本人的性格。
再者,买房一次买一层,这很符合晋江小说主角攻的作风,行走的ATM机。乔屿森在租房事件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暂未可知,有一种可能是先斩后奏,误以为他和闵致有什么,所以擅自把闵致的房子租给了他。
荒谬但合理。
租房的时候,他和闵致不过见过几面,联系方式刚加上没几天,租房乌龙居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闵致没兴师问罪让他住到现在不说,那十三万六画钱中三万六的“零头”,很有可能是不差钱的闵致退给他的房租。
既然从乔屿森那儿套不出话来,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席冷转而将电话打给盛焦。
“啊……你问你那张画啊,《林中的奥菲利亚》?”盛焦反应了好几秒,他没有乔屿森那么严密的口风,大咧咧道,“不好意思啊,那张画现在不在我这儿,有人买走收藏了……你应该不介意吧?你介意的话我就去买回来?”
虽然盛焦的口气里有种莫名其妙的跃跃欲试,但席冷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说了句“没关系”。
他挂掉电话,安抚好在脚边蹭来蹭去的板栗,从空落落的大房子里出去,来到邻居家门口。
叮——
在他犹豫不决之时,身后的电梯门开了。
从电梯里出来的,赫然是面带意外的闵致。
“干嘛呢?”
席冷守在人家门口的鬼祟举动被逮了个正着,平静的面孔罕见流露出两分局促。茶褐色的凤眸轻闪了下,他才回答闵致的话:“我找你有点儿事。”
虽然已经大概确认了闵致的房东身份,但还是想从对方嘴里得到个准信。
“嗯?”闵致挑了下眉,边开门边说,“进来吧。”
现在的他,已经和印象里那个边界感十足的顶流明星判然有别了。
席冷没想到他会邀请自己进去,但先说有事找人的是自己,只好跟着他换鞋。
“我好像是第一次来你家。”
席冷嘴上这么说,人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好奇,眼神规矩地收着,没在财神爷的房子里乱瞟。
闵致还挺热情:“你随意就好,要我带你参观吗?”
席冷抬起头正要说声“不用了”,话来到嘴边忽然顿住,他已经发现了墙上挂着的眼熟的油画。
与其说这是一幅肖像画,更贴切来说应该是一幅风景画,风景是主体,两个女孩小小的背影,起到的是点景的作用。
席冷皱了下眉,喃喃吐出一个字:“这……”
闵致沉默几秒,大概是得意忘了形,这时才想起来挂在显眼位置的“罪证”。事已至此,他只能说:“是你的画。”
“……”席冷默然,他当然看得出来。
“我买了。”闵致恢复那种游刃有余的镇定,淡淡道,“上次在大巴里,我不就说我要预定你的画吗?”
席冷好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
气氛一时间有几分尴尬。
“对了。”席冷突然换了个话题,“你今天加班吗?”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
“没。”闵致还有闲心开玩笑,“就算是工作,也不叫加班吧,老朱那样儿的才叫加班。”
也是,他自己就是自己的老板,不给别人打工。
翻出一个话题缓解尴尬对席冷来说已属不易,闵致对此十分受用,很容易满足,不用他处心积虑搜肠刮肚,便主动交代行踪:“我去医院了,看了个晚间门诊。晚上医院人少,不着急的话我都是晚上去。”
原来如此。
不着急才会晚上去,听起来并无大碍,但去医院看病这种事,还是很难不让人在意。
席冷无意识颦眉。
闵致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若非推动感情需要,他没理由受到任何病痛折磨。说起来,上次在家里聚餐玩游戏,闵致突然头痛,等到阁楼上又捂住心口,疼到要吃止痛药的程度,极其不合理……
一想到这些,关于醉酒后迷乱的吻的记忆,再一次侵占了席冷的脑海。
处理这个意外,比处理他糟心的过去更难。
闵致没等到回应,自顾自又开了口,像个引导自闭儿童说话的幼师:“你猜我去医院看什么了?”
席冷一愣:“……这能猜到吗?”
闵致勾唇,微弯的眼尾噙着戏谑,玩笑道:“比如,性取向的问题?”
席冷懂了,反而更无奈:“那不是病……去医院看也没用。”
直白来讲,你是主角攻,命中注定就是要弯的。
“这么了解啊。”闵致却用自己的逻辑解读他,故意拖着调子问,“难道你去医院看过性取向?”